“采苓找我有什麼事?”風莫忘悠悠然飄到白梅身邊。
白梅‘啪’的一下打開風莫忘伸向她的手,謹慎的退了兩小步,擡眼瞪着他。
“你打算這麼關着我到什麼時候?”
“怎麼?還想着找那個瑕疵品?采苓,你該學會認命。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跑出我的手掌心的。”最後那句話,是風莫忘俯在白梅耳邊說的。
“笑話,你以爲囚住我的人還能管住我的心?”白梅又是退開兩步,離風莫忘遠遠的,冷笑一聲,絲毫不給他好臉色看:“認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人生裡,就沒有認命兩個字。我想要怎麼樣,就會自己去爭取,絕不會任人擺佈。你以爲,你一個莫須有的‘未婚妻’名銜就能困住我一輩子嗎?”
“‘未婚妻’名分不夠的話,‘風莫忘之妻’、‘魔界軍師夫人’、‘鬼族之王后’怎麼樣?”
風莫忘緩緩走近白梅,當白梅想再退的時候,右手一揚,玫瑰花枝輕顫,花瓣圍着她飄舞,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了白梅的行動。
一手搭上她的腰,帶着面具的臉與白梅近距離對視,散發着淡淡清香的藍色玫瑰花輕輕拂上白梅的臉頰,花瓣涼絲絲的觸感順着白梅微熱的肌膚,那份冰涼讓她汗毛根根豎起,說不出的難受、憋屈。
隨着風莫忘的靠近,他呼出的微熱氣息噴在白梅的臉上,惹起她身上一陣陣小疙瘩。
皺着眉微微側開臉,難看的臉色、不耐、厭惡的神情毫不掩飾的告訴風莫忘,她白梅對他有多不待見。
白梅從骨子裡厭惡這種自己不會付出真情卻喜歡耍曖昧、玩弄別人感情的男人,明明就沒有心,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對她情深款款的樣子。
真當她是不知世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嗎?
真不知道他這是做戲給誰看的,給她?給外人?或者做戲迷惑他自己?
“怎麼?難倒你還在肖想着魔後那個位置嗎?”
“你神經病!”白梅看都不看風莫忘一眼。
風莫忘低笑一聲,一手擡起她的臉硬逼她與自己對視,黝黑的眸子看入他幽藍的眼底,她看到,那雙眼裡醞釀着一團名爲危險的流光。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白梅垂下眼瞼,淡淡道:“早跟你說過,白梅不是以前的蒼采苓,請你不要用蒼采苓的標準來衡量我!”
“無論你怎麼否認,都抹滅不了你就是采苓的事實。衆所周知,采苓是我風莫忘的未婚妻,你百口難辨。”
“你這麼苦苦強求一個你不愛也不愛你的女人,到底爲哪般?難倒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纔是最美好的?哼,我看你也不像這麼無聊、膚淺的人啊!”
“誰不知道,風莫忘愛蒼采苓成癡?誰不知道,風莫忘對蒼采苓百依百順,寵她到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她賞玩?誰不知道,風莫忘對蒼采苓愛得掏心掏肺、成癡成狂?”
風莫忘嘴角微勾,挑起一個危險、迷人卻無一絲溫度的幅度,幽藍的眼中一絲異色稍瞬即逝。
“哈!”白梅一聲譏笑,烏黑明亮的美眸在風莫忘被面具遮去了半邊的臉上來回掃視,臉上的笑容更是諷刺:“你?愛若成癡成狂?別逗我啦,你有心去愛人嗎?你知道什麼叫愛嗎?風莫忘,你別是做戲給別人看的時候,演太多年,自己也進入角色走不出來了吧?”
風莫忘的眼一凜,微微眯起。
白梅一把推開風莫忘在撫在她臉上的手,一手伸到風莫忘臉上。
面具被白梅取下,露出面具下那張平凡、蒼白的臉。
“風莫忘,你真該對着鏡子看看,當你一副深情的模樣對着我的時候,你這雙眼睛裡有沒有‘愛’這玩意兒!你就算表現得再深情,這雙眼睛裡,依然是一片冰冷、陰鬱,裡面壓根就沒有一絲絲溫暖。”
白梅冷笑一聲將風莫忘的面具蓋回去,指指自己的腦袋:“這可不是豬腦子,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誰又是利用,我第一感覺就可以知道。你如果真要糊弄我,麻煩你,將你演技好好磨練一下,沒有梁朝偉那樣的演技,那樣迷人的眼神,還是不要到我面前獻醜了!別問梁朝偉是誰,告訴你也不知道,反正論深情男主的演技,你連他手指頭都不如。”
風莫忘的臉色很難看,嘴抿得緊緊的,幽藍的眼睛瞪着白梅,她越說,他瞪得越用力,到最後,已是恨不得將她的臉瞪穿。
“蒼!採!苓!”牙齒縫裡蹦出三個字。
也許是被白梅說中了什麼,也許是被白梅輕視的態度傷到了,此刻的風莫忘非常生氣,手中的玫瑰花被他捏成渣,淡淡的藍色汁液從握緊的手掌中慢慢流出,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冒起兩簇火花。
風莫忘這模樣,倒是讓他多了那麼一絲絲人氣,感覺離變態遠了一點。
“這麼生氣?是被我說到軟肋了?”白梅乘風莫忘氣得不輕時輕易的從他的鉗制中退開,她看了看在場被嚇傻了的幾個人,琢磨着要不要乘這個時機跑出去。
“蒼采苓,你就不知道‘適可而止’四個字怎麼寫嗎?非得惹得我生氣,你以爲,我真不會對你怎麼樣?”風莫忘一甩手,勁風吹過,藍色的花汁順着風飄過,好幾滴濺在了白梅的臉上。
“以前主君寵愛的公主,我都可以看你被人踩在腳底下蹂 躪,最後親手了結了你,讓你成爲黑雪境裡的一具冰屍;如今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你……你倒說說,在你如此惹怒我之後,你還有什麼理由讓我放過你?”
臉上的涼意讓白梅迅速的側開幾步,她穩穩的站在風莫忘十步開外,揚起脖子冷笑:“禽獸!哼!風莫忘,要殺便殺,你就動動手指的事,不用在這恐嚇我!我是吃飯長大的,不是被嚇大的。”
“看不出你這麼不怕死!”
一聲冷喝,風莫忘身形一動,冰冷的大手纏上白梅的脖子,修長的手指在白梅的脈搏處摩挲,聲音抖的危險起來:“生命是多麼的脆弱啊!采苓,你猜,這次,你還能不能死而復生?”
白梅撇嘴,除非又有另一個魂魄附上這具身體,或者,她的魂魄不離去。
“你最好狠點,把人殺死之後再挫骨揚灰,這樣,絕對會死得一乾二淨,我就是萬年妖孽也不可能再復活!”
白梅低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她下次又會穿到別的身體,指不定還來個女穿男,跟某個小攻來段愛得死去活來的男男之戀。
“這麼想死?”風莫忘的手一緊,還沒等白梅反應過來,又鬆了手。
本來慍怒的神情也突然消失,恢復原來陰森、邪氣的模樣,風莫忘惡意肆起,冷不丁的往白梅白皙的脖子上一咬。
白梅一聲痛叫,血花已迅速渲染粉色的衣襟,甚至流溢而下,染紅了整個胸前,粉色衣衫上染起的朵朵紅花,妖豔嚇人。。
風莫忘卻像是極爲滿意享受的一再啃噬那傷處,彷佛一隻吸血的野獸。
這一幕,令在場的幾個人無不膽戰心驚。
白梅身體輕顫,咬牙忍住疼痛,眼中冰冷一片,這一下,她絕對要加倍還回去,等着吧。
“難道我罵你一聲禽獸,你就真的獸性大發了?”白梅恨恨道,風莫忘簡直就是個瘋子。
“呵呵!你讓我殺,我就偏偏要留着你的命。我有的是時間,十天半個月一年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讓你對我心甘情願、死心塌地。”風莫忘擡起頭,舔舔嘴角新鮮的血漬,嘴角微揚,充滿愛憐似的笑:“多有挑戰性啊!對不?”
在白梅看來,風莫忘這笑,格外陰森、猙獰、難看。
“心甘情願?死心塌地?噝……”白梅忍痛咧嘴,格外譏諷:“風莫忘,你覺得你哪一點值得我那樣付出?”
“憑我對采苓你的一番深情啊?”風莫忘眨眼。
白梅白眼:“麻煩你告訴我‘深情’兩個字怎麼寫?我又不自虐,怎麼會喜歡一個惡魔,一個變態,一個對自己如斯殘忍無情的人?”
“以後的事?誰能保證?”
風莫忘一手擡起白梅的臉,與她面對面對視,眼中深沉卻不是愛意:“能夠一夕之間忘記你愛了幾十年愛得死去活來、不計後果的主君,爲什麼沒可能愛上我?你我朝夕相對,我近水樓臺,若干年之後,終於日久深情,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啊!”
“那是大難不死失憶好不好?也許你可以試試再讓我死一次看能不能有奇蹟出現!”白梅撇嘴,眼睛卻在風莫忘近在她眼前的細長脖子上溜來溜去。
噝……該死,好痛!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白梅報仇,就在此刻。
白梅哇的一下張大嘴就咬上那截白溜溜的脖子……
“我不用那麼做,時間可以……嗯哼……”一聲悶哼,結束了風莫忘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