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莫忘你這王八蛋,終於知道滾過來了!沒一刀殺了我,你想困死我是不是?”惡狠狠的回了句,白梅還保持仰着抱着花瓶脖子準備喝水的姿勢,眼淚嘩啦的擡頭望向門口……
來者是個紅髮紅衣的高大男子,分明不是風莫忘,不過,白梅依然惡狠狠瞪,就算不是風莫忘,肯定也是他的同夥,一樣不是什麼好貨色。
看那頭騷包的紅色頭髮,閃疼人眼睛的赤色錦袍,還有那張臉,她看一眼就莫名的感覺心裡不舒服,酸澀、疼痛,更噁心。
“你不是風莫忘,風莫忘呢?把那混蛋、變態叫出來!”白梅的口氣非常的不好,嚥了咽口水,煩躁的不斷皺眉,她有一股衝動,想奔過去將門口那看着就不舒服的人給撕碎了,生吞下去,既解飢渴,又解心頭之氣!雖然,她也不知道,衝着那人來的這股氣爲何來得這般兇猛。
“我問你在幹什麼?”紅髮男子皺着眉頭再次冷喝,一副嫌惡的樣子看着白梅,還十分不悅的甩甩寬大的赤色錦袖。
“你不會看啊!”白梅用她那嘶啞的嗓子吼回去,並晃晃手中的白玉花瓶,她都要渴死了:“我喝水呢!”
“是誰準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的?”紅髮男子沉喝一聲,紅色的眼睛微微眯着,裡面冒出兩簇火光來,危險又無情,高傲又霸道。
“嘴長在我身上,我想怎麼說話你管得着嗎?”他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白梅也沒給他好臉色看,三兩下把臉上的淚水擦乾淨,花瓶水也不喝了,第一時間把自己武裝起來,強忍着飢餓勞累硬 挺 起小身板跟人叫板。
“呸,綁架犯的同夥,齷齪卑鄙下流無恥變態神經病不得好死!快放我回去!”
紅髮男子慍怒,眉頭皺得更厲害,聲音瞬間冰冷到極點:“蒼采苓,上次受了那麼大教訓,你好命才逃過一死,沒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更加不知進退了!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上次?逃過一死?”白梅愣了兩秒就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元兇!身體多處骨折、骨裂,除了傷筋動骨的外傷無數,內傷也不少,失血過多,還有致命一掐,若不是被人往死裡整,怎麼會傷那麼厲害?原來就是你這個禽獸乾的!”
白梅一手遙指紅髮男子,神情間充滿了憤怒、鄙視。呸,打女人的臭男人!
紅髮男子看着白梅氣憤填膺的樣子,神經恍惚了一下隨即不屑的冷笑:“莫忘說你一直在跟他玩失憶的遊戲,怎麼?在我面前還想繼續演下去?”
“蒼采苓早被你們殺死了,我是白梅,請不要再搞混了,謝謝!”白梅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舔舔乾燥的嘴脣,本就又渴又餓,再加上見到此人之後心裡涌起的那股子邪火,她更是覺得口乾舌燥,說話更是不留情,毒蛇得很:“如果可以的話,不要用你那張噁心的嘴臉對着我,我真的很想吐!”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不,是比以前更放肆,居然敢當着我的面跟我叫板了,你以爲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被父母捧在手心、天之驕女的公主嗎?現在,我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紅髮男子冷喝,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握緊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一手已經摸到了腰上掛着的刀。
“怎麼?看你那蓄勢待發的樣,莫非想打人?或者想殺我?”白梅一手抓着那隻花瓶,一手撐着桌面上,擡頭挺胸同樣十分不屑的看着紅髮男子,冷冷的鄙夷道:“會打女人的男人那不叫男人,叫禽獸!不,簡直是禽獸不如,不是個東西。呸,穿得人模狗樣的,居然是這麼個玩意兒!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變態的身邊都是大變態。噁心!”
“你……”紅髮男子頓時火冒三丈,氣勢洶洶,真恨不得抽刀斬過去,這火還沒開始發呢,白梅倒是比他先發飆了,他被她用力扔過來的花瓶給堵住了話!
白玉般的花瓶‘啪’的一下在紅髮男子的腳邊碎裂,水花合着碎瓷片四濺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紅髮男子的褲腳,赤色的布料上濺溼的一個個印子,溼掉的地方比血更鮮豔……
有點可惜的看着碎在紅髮男子腳邊的花瓶,白梅嘆息,怎麼不是砸在那人討厭的臉盤上呢?不喝水沒吃飯果然不行,仍個花瓶都不夠力氣。
從小被家人寵着長大,白梅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主,性子一硬起來,管你是天皇老子,她都要倔到底,什麼好漢不吃眼前虧之類的道理,她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也壓根就忘了,自己目前還是人家囚在高樓裡剪了翅膀飛不出去的小鳥,一股腦的悶火上涌,就跟眼前那紅毛扛上了……
“去,叫風莫忘那變態自己滾過來,就算是派個狗腿子來也不要你這樣的紅毛,看着就討厭。”白梅氣勢洶洶的雙掌往桌上一拍,無視紅髮男子要殺人的眼光,她甚至連眼神都不往他臉上放一放,好似那張臉上有什麼髒東西,不能看一樣,十足鄙夷:“難倒他不知道人獸之間語言不通嗎?”
“你……”紅髮男子握着刀柄的手直髮抖,目光如電,灼灼逼人,殺意騰騰,生音比冰還陰冷:“你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我不想跟禽獸不如的東西說話!”白梅哼了一聲,高高昂起下巴,閉着的眼睛看也不看紅髮男子,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留下淡淡的陰影,微微顫抖着:“要殺便殺,給個痛快!反正打女人殺女人你也不是頭一次了,應該很有經驗哦!但我要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的,遲早會得到報應的。哼!!!”
“報應?”紅髮男子看着白梅哈哈大笑出聲,話語間充滿了譏諷:“蒼采苓,你居然跟我說‘報應’兩個字?如若真有報應,那些被你害死的孤魂野鬼早把你生吞了,還容得你在我面前撒野?我告訴你,你現在的下場,就是因爲老天太仁慈了!”
白梅攤手,聳肩,搖頭:“不好意思!我以前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我早忘了,就連你這紅毛是哪根蔥,我都不記得了!實在是讓你失望了啊!老天爺真的對我不薄,因爲好人有好報嘛!”
紅髮男子眼一瞪,抖的一甩長袖,右手往前一伸,五指朝着白梅方向一抓!
霎那間,白梅只感到一股強裂的吸力迎面襲來,一晃眼,她已經被那股吸力從桌子後面拉得飛起,等她回過神,自己纖細、白嫩的脖子已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牢牢鉗制住……
白梅驚得一擡眼,就忘進一雙怒火熊熊的紅色眼睛中,無情又充滿殺意的視線,竟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苦澀感,頓時,她只感呼吸困難,心中疼痛難忍。
白梅只能大張着嘴努力的呼氣、吸氣,就像缺氧的魚兒探出水面那樣。
白梅的腦中一片清明,她清楚的知道,其實,紅毛的手還根本沒有使勁,這股窒息感只是她的錯覺,此刻心裡那種苦澀、酸楚、心碎的感覺,不是她的感情,是蒼采苓的,太強烈的殘念,即使身體裡蒼采苓的靈魂已不在,那股意念仍潛伏在肉體上,流連不已,揮之不去,讓她手腳發冷,身體顫抖,無法自制。
這種感覺,就如同她當時才見到風莫忘時心驚害怕一樣強烈,這個紅毛,必是蒼采苓心裡非常在意的人!風莫忘是她的未婚夫,而這個紅毛,又是她的什麼人?有一點可以白梅可以確定,肯定是她曾今很親近的人,卻不知道她做過什麼,讓他們對她這麼殘忍。
蒼采苓啊蒼采苓,既然你魂魄已消逝,如今住在這身體裡的是白梅,爲何你還要左右白梅的行動?你留下的是愛意,是不甘,更是徹骨的恨意,難道,接受了你的身體,就註定要承載你一半的感情嗎?
紅髮男子俊酷陽剛的臉龐近在白梅眼前,捏着她脖子的手緩緩蹭著白梅頸側,宛若慵懶的黑豹品嗅著伏於利爪之下獵物的香氣,興奮!嗜血!危險!無情!戰慄不已!
“你要知道,我不是莫忘,會對你縱容、寵愛,捨不得對你下狠手,你我之間的情分,早就一刀兩斷!惹怒我,你的日子會很難過!”
“你……你們這麼把我關着什麼意思?”白梅微微顫抖,撇開眼睛不看紅髮男子那灼人的紅眼,儘量去漠視紅毛對她造成的心裡壓力,咬着脣冷冷說話,蒼白的臉色,躲閃的眼眸,微微發顫的身體,讓她氣勢全無,說出的話軟弱無力:“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非法?在黃泉之都,在整個魔界,我就是法!我以爲你早就明白了,蒼采苓!”紅髮男子輕捏着白梅的下頜,赤色的眼眸愛憐似的看着她,下一秒卻厲光一閃,極爲殘暴的狠狠一用力,清晰一聲‘喀’,然後又是清脆一聲‘喀’,他飛快的將白梅的頜骨卸下又還原,手上的力道差點將白梅的下頜捏碎,兩聲脆響讓痛得紅了眼圈的白梅自己聽了都覺得毛骨悚然。
“你不是嘴巴厲害嗎?這就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
白梅重重喘氣,託這股尖銳疼痛的福,她完全擺脫了蒼采苓的感情桎梏,現在不止頭腦清醒,心裡也清明瞭!
她咬牙忍住拆骨之痛,不叫疼,也不哀嚎,淡淡垂下的眼瞼遮去眼眶中疼得要滾出來的淚珠,努力的呼吸,把眼中的淚意逼回去。
伸手想扳開男子鉗制住她脖子的大手,意料之中,紋絲不動。白梅冷笑,欺負女人的男人,牲畜不如,欺負她白梅的男人,她向來不當他是個東西。
白梅淡淡瞥眼,冷冷道:“是,你厲害,你有本事,欺負女人的本事。不止要渴死我,餓死我,還要掐死我,疼死我……我是殺了你父母還是奸了你老婆,或者拐了你兒子?要這麼殘忍對付我一個弱女子,死過一次了,都還不放過我!”
紅髮男子箝住白梅下顎擡高,強迫她雙眼與他對視,無所遁形,那黝黑清澈的眼裡沒有乞憐,沒有懦弱,只是透亮的不屑,與厭惡至極的冰冷晶瑩。
“蒼采苓!!!”紅髮男子一陣惱怒,殺意被氣憤代替,她有什麼資格這麼看他?
“白梅!白色的白,梅花的梅!蒼采苓早被你們殺死了,活着的是白梅,我沒有要與誰玩什麼失憶遊戲,請你們千萬別自作多情!希望不要讓我再解釋第三次,謝謝!”白梅脣角微揚,一抹不屑的笑盪漾在美豔的臉上,耀眼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