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瑤昨夜費了好多口舌,可依然沒能勸服大王去韓夢琪的披香殿,大王說了,他心中最愛之人只有鳳飛瑤,別的女人只配做後宮的擺設,給她們榮華富貴即可。王后那邊要不是礙於太后和攝政王的面子,他也不會去的,他只想將全部的愛都給鳳飛瑤一人,讓鳳飛瑤真正成爲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鳳飛瑤知道感情不能勉強,大王對韓夢琪尚沒有男女之情,就算大王被她的苦苦哀求所動,真的去了披香殿,只怕大王會如這些時日的她一樣,行屍走肉。大王畢竟是一國之君,他有選擇愛人的權利,更有追求幸福生活的夢想,作爲一個小小的貴人,她不能爲了姐妹之情,硬逼着大王去幹不想幹的事情,若真將他逼急了,幻蝶宮便將永遠成爲不見天日的冷宮,她也永遠別想再得到他的恩澤。鳳飛瑤心中雖然沒有大王,可要想在這後宮生存下去,這個男人的保護是必不可少的,何況她還要依靠這個男人,實現爲百里瑾瑜復仇的夢想。
一絲陽光射進鳳飛瑤的寢宮,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身旁酣睡的鄭稷興,不由輕輕一笑,轉身便欲從牀榻上跳下去,不料睡得迷迷糊糊的鄭稷興,雙手環抱住了她的小蠻腰,支吾道:“起這麼早幹嘛,朕還想在抱你睡一會!”
“大王,早朝的時間就要到了,臣妾先去給大王準備上朝的龍袍,在順便讓蓮姑給大王準備些早膳!”鳳飛瑤微笑道。
鄭稷興聽到鳳飛瑤這句話,一點睡意也沒了,這些天他一直就寢在幻蝶宮,有幾次因爲和鳳飛瑤纏綿,早朝晚了好一會,朝中臣子意見頗多,攝政王則直指鳳飛瑤狐媚惑主,並且說日後大王還因爲去了幻蝶宮而推遲早朝,他便帶所有臣子直達幻蝶宮,除了迷惑大王的妖孽。鄭稷興聽到攝政王的一番言辭甚爲不悅,可沒想到朝中的所有臣子居然都附和攝政王,就連丞相上官炎和公孫禹,也跪求他一定要以國事爲重,且不可因爲貪戀美色而葬送了*國的百年基業,鄭稷興對這些個老頑固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只好當即答應他們不再推遲早朝,這些人才心滿意足的沒再詆譭鳳飛瑤。下了早朝後鄭稷興將上官炎召到養心殿,問他爲何會和別人一起說鳳飛瑤的不是,上官炎肅然迴應他說,鳳飛瑤雖然是他的義女,可在江山社稷面前,他不會顧及任何感情,若鳳飛瑤真的如攝政王所說那樣狐媚惑主,不用攝政王與太后出手,他也會大義滅親,使君臣一心,後宮安寧。鄭稷興終於明白,一個噁心勃勃,可以開疆擴土的好帝王,首先要學會的便是無情,只有將所有人都當做成就大業的基石,纔不會被感情牽絆,纔不會因爲不捨而難以行事。可他這個人生來就極重感情,根本沒有先王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氣魄,也許此生他永遠都不會如先王那般,受所有臣子敬畏,天下百姓愛戴,可他覺得這沒有什麼遺憾的,他只想安靜的過屬於自己的生活,讓心愛之人不受任何傷害。
“你說的對,朕還要早朝去,你快去幫朕將龍袍拿來!”鄭稷興說着坐起身子,微笑着鬆開了環抱鳳飛瑤的手臂。
鳳飛瑤見鄭稷興今日終於不再像個孩子一般賴牀不起,高興的笑道:“大王稍等,臣妾這就去拿大王的龍袍!”說完話,鳳飛瑤跳下牀榻,便從寢室外的衣架上拿來了金黃色的龍袍。
鄭稷興下牀穿好靴子,張開手臂,微笑道:“快些幫朕將龍袍穿好,於大監肯定早已候在宮門口了!”
“是!”鳳飛瑤笑着將龍袍套在了鄭稷興的身上,經過這些時日的練習,她已能夠熟練幫鄭稷興很快的穿好龍袍。一切收拾妥當,鳳飛瑤將小菊盛好的漱口水遞到了鄭稷興的手中,鄭稷興抿了一口水,吐到了鳳飛瑤手中的青瓷痰盂中,可就在鳳飛瑤看到痰盂中泛着泡沫的污水時,她只覺胃內翻江倒海,忍不住便哇嗚一聲,將一口食物殘渣吐到了痰盂中。
鄭稷興緊張的放下手中的琉璃杯,大聲對寢室外喊道:“快來人!”
小菊應聲走進寢室,急忙將鳳飛瑤手中的痰盂拿到了一旁,鄭稷興一把扶住鳳飛瑤,緊張的道:“你沒事吧?朕都說過多少次了,這些小事隨便讓哪個宮女侍奉朕就好,可你偏要親力親爲,朕看你這些天日漸憔悴,心中甚爲不安!”
“大王不必緊張,臣妾沒事!”鳳飛瑤蒼白着臉,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
鄭稷興搖頭道:“什麼沒事,小菊快去宣太醫來!”
“奴婢這就去!”小菊說着便飛也似得跑出了幻蝶宮。
蓮姑伺候大王和鳳飛瑤梳洗完畢,然後將他們二人迎到了大殿,一桌子美味的早膳已準備到位,鳳飛瑤覺的自己並沒什麼大礙,便笑着陪鄭稷興一起用早膳,可鬱悶的是她剛吃了一口蔬菜,便又開始乾嘔起來,鄭稷興看鳳飛瑤如此難受,也沒心情再吃下去,放下手中的筷子,焦急的等候太醫到來。
蓮姑側目看了鳳飛瑤好一會,然後認真的問她道:“貴人這個月的月事可否來過?”
鳳飛瑤滿臉羞得通紅,蓮姑這是怎麼了,居然會在飯桌上問這麼讓人難看的問題,可蓮姑畢竟是老宮人,她又怎麼好意思對她的問話置之不理,這個月說來也怪,月事遲遲不至,她還準備閒暇了偷偷讓蓮姑找個太醫來給她瞧瞧呢,現在既然蓮姑這麼關心這個問題,那她便告知蓮姑。鳳飛瑤想好後,認真的看了蓮姑一眼,輕輕搖頭道:“沒!”
蓮姑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喜,看着鳳飛瑤道:“多長時間了?”
“十幾天了吧!”鳳飛瑤隨口道,蓮姑對她的月事怎麼這般感興趣,真不知道蓮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月事和她嘔吐有關係嗎?難道蓮姑也略懂醫術,想要給她診斷下藥不成?
蓮姑笑着跪倒在地,大聲道:“恭喜大王和貴人,據老奴判斷貴人十有八九是有喜了!”
鄭稷興聽到蓮姑的話,激動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應該不會錯!”蓮姑極爲肯定的道。鳳飛瑤向來月事很正常,這些日子大王又夜夜在幻蝶宮過夜,鳳飛瑤有喜肯定沒錯。
鳳飛瑤腦袋一片空白,不會吧,她纔剛滿十四歲,就要做母親了,而孩子他爹並不是她所愛之人,若百里瑾瑜泉下有知,一定會恨死她,日後她若死去,又怎麼好意思去地府與百里瑾瑜相見。完了,一切都完了,有了孩子成爲她的累贅,她又怎麼能安心實施復仇計劃,但願蓮姑的判斷是錯誤的,她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也不想給一個不愛的男人生孩子。
“蓮姑,你肯定是搞錯了,我除了有些噁心外並沒有其他不適,怎麼可能會有喜!”鳳飛瑤一臉肅然的看着蓮姑。
沒等蓮姑開口,鄭稷興已呵呵大笑道:“飛瑤,蓮姑是老宮人,服侍過多少娘娘和貴人,她的判斷應該不會錯,一會太醫到了自然會確定蓮姑的判斷!”
鳳飛瑤看鄭稷興高興的不得了,也不敢在說什麼喪氣的話,引起鄭稷興的猜疑,只好埋頭鬱悶的擺弄着自己的衣角。沒一會小菊與挎着醫藥箱的太醫,匆匆趕到了大殿中,太醫看到鄭稷興和鳳飛瑤急忙跪地行禮道:“微臣拜見大王和鳳貴人!”
“免禮,快些給鳳貴人診脈,看看她是不是有喜了?”鄭稷興微笑道。
“謝大王,微臣領命!”太醫說罷慢慢起身,從醫藥箱裡拿出一個小枕頭,墊在鳳飛瑤的手臂下,然後將一塊白色方巾,輕輕蒙在了鳳飛瑤白皙的手臂上,“貴人不要緊張,微臣這就替貴人把脈!”
鳳飛瑤怎麼可能不緊張,但還是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太醫請吧!”
太醫微笑着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了鳳飛瑤寸、關、尺三脈上,只覺脈動之處如盤走珠,正是孕婦最爲典型的滑脈,爲了確保自己的判斷更準確,他又讓鳳飛瑤換了一條手臂,結果依然是滑脈。太醫收了小枕頭與方巾,高興的對鄭稷興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鳳貴人真的有喜了!”
“太好了,朕要當父親了!”鄭稷興高興的一把拉住了鳳飛瑤的手臂,大聲笑道。鳳飛瑤心中一點高興勁都沒有,但爲了附和鄭稷興,她還是勉強笑了笑。在場的宮人都跪倒在地向大王道賀,大王樂的眉飛色舞,連早朝都不想去了。
“大王,王后也有喜了,微臣是剛剛從椒房殿趕過來的!”太醫看着鄭稷興,高興的道。
鄭稷興笑道:“好,真是雙喜臨門。”
衆人又再次高呼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鄭稷興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於太監,微笑道:“你速去太醫院挑兩個有能力的女醫來照顧王后和鳳貴人,還有告訴藥膳司,讓她們每日給椒房殿和幻蝶宮送些安胎的藥膳來!”
“老奴這就去辦,早朝的時間到了,大王還是快些去神龍殿吧!”於太監微笑道。
鄭稷興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抓住鳳飛瑤的手臂,微笑道:“朕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和腹中的胎兒!”
“臣妾知道,大王放心吧!”鳳飛瑤說着目送鄭稷興消失在幻蝶宮的宮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