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心狠手辣
舒言跟着陳昇之走過長長的遊廊，此時月亮已經高懸於天上，月光散在兩人的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層輕紗。
陳昇之帶着舒言到了一處別緻的宅邸，舒言看到了院子裡的果樹，頓時愣住了，陳昇之低聲說道：“阿言可還記得這些。”
舒言撇了撇嘴，她如何能記得。
“這是我們當初成親時的婚房，我當初問你喜歡什麼花，你說你喜歡會結果的花，這院子裡就種滿了果樹。”
舒言只覺得這老頭子話裡有話，舒言忍不住問道：“咱們當初是在江南成的婚。”
陳昇之拉着舒言到了那屋子裡，屋子裡的陳設看着有些年頭了，舒言越看越覺得眼熟，她忍不住看了這老頭一眼。
陳昇之露出一絲笑容。
“我命人將那些東西都搬到了此處。”
陳昇之此時的眼神極爲深情，可舒言聽到了只覺得好笑，而且她還真的笑了出來，笑的皺紋都變深了。
“有功夫搞這些，卻把我給扔到老宅裡讓我等死，你這是什麼絕世好男人。”
有時候舒言真的懶得吐槽這廝，他最愛的人只有自己。
陳昇之倒也不生氣，他帶着舒言來到屋中，窗外是郎朗月色，氣氛倒是頗爲微妙。
舒言盯着陳昇之。
“所以你到底想同我說什麼。”
陳昇之輕咳一聲。
“我知道阿言你想要動手殺了幹帝。”
舒言倒是不驚訝，這死老頭在那山上給她安插了那麼多眼線，恐怕什麼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準備阻止我們？這對你沒好處，幹帝和長公主已經不信任你了。”
陳昇之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讓阿言再幫我殺一個人。”
舒言聽到這句話頓時心頭一震，她已經從此人的目光中知曉了答案。
太原別宮，長公主伏在桌案上，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傾瀉於腰後，宮人用玉梳緩緩梳理，醉醺醺的程三從門外進來，瞧見自己的姑姑，頓時笑着說道：“姑姑這是做什麼，還在批閱奏摺？”
長公主擡頭看向程三，表情裡閃過一絲無奈。
“咱們李家的江山，你們這些男人不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
程三走到桌案前，看着自己這位三十多歲還異常美麗的姑姑，沒來由地嘆了一口氣。
“姑姑，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讓玉安做皇帝，也挺好，我是真不想趟這攤渾水。”
程三說的真切，他從小在那波雲詭譎的皇宮中長大，早就已經厭惡了那種地方。
長公主擡頭，冷冷地瞥了程三一眼。
“他是妖后一脈，你忘記當年的那個預言了？”
程三的眉頭皺緊，那個所謂的預言，對於他顯然是個不好的記憶。
長公主深吸一口氣，她大聲說道：“當年我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卻也知道那妖妃是如何禍害我大幹的，靖王，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程三這位新鮮出爐的靖王殿下，往殿外走去。
此時月亮已然被烏雲遮蓋，他孤身一人走在宮廷中，霎那間有一絲絲恍惚，好似回到了京師那座可怕的宮殿中。
程三在宮門處站了許久，只見到城牆處有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站在風中，她身着一身白衣，頭髮披散下來，這樣的裝扮卻一點也不顯得可怕。
只是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程三便是這般被蠱惑着，走到了那女子跟前，女子一回頭。
程三便開口道：“貴妃娘娘。”
王麗華微微一笑，看着程三，輕聲說道：“靖王和我的亡夫極像。”
程三微微一愣，他頗爲玩味地看着王麗華。
“貴妃莫要說這種話，我不打算做皇帝，皇兄死了之後，你自管回陳家就行。”
王貴妃倒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笑着。
“我不會回去的，我要去陪我的夫君。”
程三走到王貴妃跟前，低聲說道：“都說我和陳家老三很像，我倒是奇怪，到底哪裡像。”
王貴妃盯着程三的臉。
“容貌並不相似，可氣質卻很像，你們像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程三眼皮子微微一動，他打了個哈哈，從欄杆上跳下來，對着王貴妃說道：“我們都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
程三說完便離開此地，他心中暗道，這漂亮嫂子真是個奇怪的人，他邊走邊捉摸王貴妃說這話的意圖。
等到了自己的寢宮，收拾妥帖躺到被窩裡，準備安寢，卻發現自己的被窩裡似乎多了一個人。
程三掀開被子，瞧見一身黑衣的白歸塵面容嚴肅地看着程三。
程三頓時一激靈，人差點掉地上，白歸塵趕忙捂住程三的嘴，防止這小子把人給招來，他在程三耳邊說道：“乾孃讓我來找你，同你說些事情。”
程三深吸了一口氣，仔仔細細地看着白歸塵。
“你這小子居然爬我的牀，你莫非對我有什麼企圖。”
白歸塵狠狠踹了一腳程三，然後嚴肅的說道：“陳昇之想借這次刺殺幹帝的機會，將長公主也一併除去。”
程三頓時一愣，他將被子蒙上，然後語氣嚴肅地對白歸塵說道：“他當真如此心狠，我那姑姑雖說也存了利用陳老頭的心思，可到底也是他的夫人！”
白歸塵冷笑幾聲。
“他連自己結髮幾十年的夫人都能不管不顧，何況是一個成親不過一年的夫人，陳昇之本就十分心狠。”
程三沉默良久，他開口道：“殺了陳昇之，你有把握嗎？”
白歸塵無奈說道：“咱倆有什麼仇，你讓我去死。”
程三無奈嘆氣。
“我那姑姑雖然是個異想天開的，可到底是我和玉安在這世上爲數不多的親人，她罪不至死。”
白歸塵繼續道：“乾孃也不想讓她死。”
程三頓時笑了起來。
“乾孃倒真是大度，說來姑姑可是她的情敵。”
白歸塵不置可否。
此刻陳家宅院，舒言躺在牀上，心裡頭思緒萬千，陳昇之這死老頭在屋子留了許久，見到舒言沒有留他的意思，便自己出去了。
這一夜許多人都沒有安睡，染樂從窗外翻進來，瞧見輾轉反側的舒言，頓時笑道：“你在想什麼？爲何睡不着？”
舒言從牀上坐起來，看着染樂，她低聲說道：“我在想，當初爲何沒看出來陳老頭如此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