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願意跟她走
此人正是沈今安。
這小子應當是杭城有錢人家的公子,現在被家僕找到了,現下正坐在小轎子裡,顯然是被僕人找到了。
沈今安看着狼狽不堪的舒言,頓時擔憂道:“老夫人,您找到家人了嘛?”
舒言:“沒有,老身我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
舒言還想着自己該如何開口討吃的,便直接昏倒在地上,沈今安趕忙讓人將舒言扶起來。
等舒言再次醒來,她已經在一艘小船上了。
沈今安神色憂愁地看着前方,他開口道:“如今陳家父子在江上四處尋找皇上,許多西南義士都已經不見了,咱們可如何是好。”
舒言無奈嘆氣,蘇髯卿那小子肯定準備走陸路了,他們再走水路,恐怕就是現成的靶子。
“他們定然走了陸路,我們萬不可莽撞行事。”
沈今安驚訝地看向舒言。
“老身也是西南義士。”
蘇髯卿糾集的這些人統稱西南義士,大多是一些上層士大夫和大商人,這沈今安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這孩子過於年輕,做什麼事情都擺在明面上,倒是挺嚇人的。
不過他們倒是挺有緣。
“沒想到老夫人你年紀這般大,居然也如此忠君愛國,當真是吾輩楷模。”
舒言無奈一笑。
此時江水濤濤,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
沈今安繼續說道:“那等下一個渡口,我們就下船,走陸路。”
舒言看着沈今安,她開口道:“若是走陸路,只我們這幾個人,剛入了山便會被山賊給生吞活剝了。”
沈今安家中乃是鹽商,雖然有錢,可是在行走江湖的經驗確實不怎麼多。
沈今安:“那咱們到鹹水鎮先安置一番,我找些鏢師。”
舒言看着這位年輕的熱血男兒,頓時無奈一笑。
找鏢師,倒真是不怕被陳家父子發現。
只是舒言有些奇怪,爲何陳晟之如此急切地想要殺了玉安,就算玉安死了,他篡位的名聲那可是一點都不會改變。
而且就算玉安活着到了西南,還有陳王虎視眈眈,他如今最要緊的是北方的漢王。
小船行至鹹水鎮,這是個江南小鎮,雖說並不大,但是因靠着長江,倒是十分富庶。
沈今安上了船,他伸手將舒言扶到了岸上。
“老夫人同我母親年紀相仿,卻比我母親要颯爽不少,我母親按着我不讓我來西南,族中分明有許多子弟都追隨蘇先生了。”
看來這蘇髯卿的能量還不少。
當初在太原時,她倒是小看這老頭了。
沈今安帶着舒言到了鎮裡最好的客棧,舒言好生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和沈今安用了一頓飯。
舒言便暫別她到鎮裡頭打聽消息了。
若是白歸塵和程三他們沒死,若是要修整,定然也是在這這個小鎮。
舒言把整個小鎮都轉了一圈,卻也沒有發現什麼。
可一回到客棧,她便聽到了蘇髯卿徐階等人的聲音,舒言扭頭就想跑,卻被沈今安叫住了。
“老夫人,你別跑啊,我跟你引薦一番!”
舒言就這樣被人請了回去,蘇髯卿似笑非笑地看着舒言。
舒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蘇老頭,你好深得算計,若是太原知道你是這樣摘桃子的人,我定然要陳晟之把你給殺了。”
蘇髯卿不愧是天下儒教宗師。
“掌教,如今他要殺的人是你。”
舒言自然不慫,她開口道:“那是自然,畢竟我差點逼死他,他肯定要殺我,可蘇老頭你呢,你做了什麼?”
蘇髯卿無奈一笑。
“掌教,我們不是敵人,你若是願意,自然可以重新回到陛下身邊,只是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插手。”
當初那個自閉山門,不管他人死活的儒道宗師,現在倒是滿口仁義道德了。
舒言冷笑一聲,正想找個東西朝着蘇髯卿招呼一下的時候。
卻被徐階拿人帶走了,舒言被關進了屋子裡。
沈今安臉上不解,正要說話,卻被徐階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名婦人乃是陳晟之的髮妻。”
沈今安頓時一愣,他不可置信道:“居然是她!”
舒言鬱悶至極地躺在牀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恨不能現在直接把這些人給炸死。
她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自己耳邊有聲響,她一睜眼便瞧見程三那張放大的臉。
舒言一個激靈從牀上坐起來,她睜大眼睛看着程三。
“程三,你小子!”
程三捂住舒言的嘴,他四處看了看,然後從懷裡拿出來一把刀。
“乾孃,你拿着刀,到時候聽見響聲,你就往外跑。”
舒言一愣,卻也不知道這小子準備幹什麼,可出於信任,依舊是點了點頭。
程三離去,舒言等了許久,終於聽到一陣響聲。
居然是炸藥,舒言麻溜從牀上起來,一腳將門踹開,待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瞧見白歸塵抱着玉安正在和蘇髯卿對峙。
阿修羅也在。
舒言趕忙下樓,她對着玉安說道:“玉安,快跟阿奶走!”
玉安搖了搖頭,他眨了眨眼睛。
“阿奶,我不能跟你走,我是大胤的皇帝。”
舒言只覺心頭一震,她察覺到玉安變了,卻未曾想到他變得這麼徹底。
“玉安……”
程三大聲喊道:“玉安,沒時間了,你到底走不走。”
玉安推開白歸塵往後走了幾步。
“我不走。”
舒言猛然轉身,她抱起阿修羅,對着白歸塵和程三說道:“我們快走!”
蘇髯卿在一旁笑着說道:“掌監,你教給陛下的並非王道,所以他不會跟你走。”
蘇髯卿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歸塵,似乎是想說什麼,可終究沒有開口。
舒言沒有搭理蘇髯卿,而是直接跑到外面,帶着自己的一衆人等消失在黑暗中。
玉安愣在原地,他看向蘇髯卿。
“老師,我是不是錯了?”
蘇髯卿皺着眉看向玉安,他低聲說道:“皇帝是不會錯的。”
舒言騎在馬上,心情十分的複雜,感覺像是自己養了許久的桃子被人摘了一般。
程三拍了拍舒言的肩膀。
“乾孃,莫要傷心,咱們到了西南,那可就是我們的地盤了,到時候再把玉安搶回來來,咱們得讓姓蘇的明白,誰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