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入贅?”
童小槐倏地扯高嗓門反問,把童媽和助手都嚇了一大跳。
“小槐……你爸他……”童媽伸手扯着童小槐的手臂,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童小槐用力甩開她的手,壓低嗓音盯着童媽道。
“媽,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炎博他家裡是什麼背景,你們不是很清楚嗎?他們家,怎麼可能讓他入贅我們家?你們這樣做,等於是逼他跟他家裡脫離關係!”
童媽一臉苦惱,“這我當然知道,我也跟你爸說過了,但他卻說,這事我們誰都作不得主,得由小炎自己決定。”
童小槐一把拉着童媽的手,“媽,我們走!”
童媽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圖,“小槐,你想現在去找你爸他們?”
童小槐對着識趣地走開站在遠處的助手喊了過去,“陳小姐,麻煩你跟趙小姐說一聲,我們有急事要先走了,度身的時間,我們改天再約。”
說完,扯着童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工作室。
坐在車上等候的司機,看見主人出來,趕緊下車迎了上來。
“夫人,大小姐,這麼快?”
“楊哥,你知道我爸他們在哪吃飯吧?”童小槐一刻不停地邊問邊往車子走去。
楊哥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給她們打開車門,“嗯,知道,在北郊那間大家樂農莊。”
“送我們過去!”
童小槐吩咐完,上了車“嘭”地關上了門。
楊哥在童家當司機許多年了,大小姐這般生氣的樣子,他真沒見過幾回。
沒敢多問什麼,爽快地應了一聲之後,發動車子在路口掉了頭,往北郊方向駛去。
車子駛了過了幾個路口,一直小心觀察着女兒臉色的童媽,才又開口勸道。
“小槐,你要知道,你爸這樣做,是爲了你好!”
童小槐臉色微變,低聲吼道。
“什麼叫爲我好?爲我好,當初就該直接把破包袱扔給別人,別壓到我身上來啊!現在這樣算什麼?見炎博好說話,就想把他拉攏過來,讓他把童家這個破擔子也擔起來嗎?”
童媽被童小槐噎得無言以對,沉默了半晌,才吶吶地開口,“小槐,都是媽不好……”
童小槐也愣了一下,怔怔地盯着童媽片刻,嘆了一口氣,伸手環過她的肩膀。
“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老爸從我十歲開始就把我當接班人來培養,而我,也在那時候就已經接受了這個決定,無論多難多苦,這個擔子我都會一直揹負下去。炎博是我男朋友,以後,他會是我丈夫,但童家的擔子,不該他來擔。炎黃是政府大力扶持的重點企業,未來一片光明,他的精力,應該擺在炎黃上面,而不是童家!”
童小槐十分清楚,炎博的手,那怕只伸一點點往童家,他辛辛苦苦創下的事業,就會被人非議爲靠童家發家。
當然,炎博或許不會介意,但她介意。
他的事業也好,自尊也好,她都希望幫他好好維繫着!
童小槐的話,讓童媽陷入了深思。
良久,她伸出手輕輕拍拍童小槐手,“小槐,媽知道你的心情,一會,我會幫着勸勸你爸的。”
童小槐把頭湊過來,臉貼着她的臉蹭了蹭,欠疚地道。
“媽,對不起,我剛纔不該兇你的。”
童媽摸着她的頭,“傻瓜,這事本來是我們不對,你生氣也是正常。”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駛進了農莊的停車場。
童小槐幾個在經理的帶領下,推開了包間的門。
包間裡面,十幾個大老爺們圍在大圓桌前,此時,正鬧哄哄地互相撩拔敬着酒,誰都沒發現童小槐她們的到來。
“爸!”童小槐清脆的一聲叫喊,成功地壓過十幾個糙漢的叫嚷,一時間,十幾個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
“小槐?嫂子?你們怎麼來了?”
大家紛紛放下酒杯,圍了過來。
一直陪伴着童老大左右的炎博,也放下了酒杯走了過來。
“童嬸,小槐,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說去度身嗎?”
炎博伸手牽過童小槐的手,下意識地試試她的手溫寒熱。
感覺到她手有些涼,他不由得便皺了皺眉。
童小槐沒理會其他叔伯的探詢,只任由炎博握着她的手,探究的視線在他臉上快速轉悠了幾圈。
然後,扯着他走到一邊,低聲問他,“我爸沒跟你說什麼過份的話吧?”
炎博一頭霧水狀,“說什麼?沒啊,童叔只是把各位叔伯一一介紹給我認識,然後,大家就鬧着喝酒了,剛纔大家正在敬童叔呢,你沒看見?”
童小槐不太相信,又問,“他沒提我們訂婚的事?”
炎博點了點頭,“這個倒是提了,不過,就是隨口提了一下而已,畢竟,我不是還沒求婚成功嘛!這事,可不是童叔和我說了算的,是你說了纔算!”
炎博說着,雙手包裹着她的雙手,輕輕揉搓着。
童小槐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你記住,無論我爸跟你說什麼,你都別答應他!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先跟我說。”
炎博對她好,對她的父母也很好。
所以,她幾乎可以確定,若然老爸真的提出那樣過分的要求,炎博也不會斷然拒絕。
炎博一臉困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童小槐得了炎博的保證,這才放下心來。
拉着炎博轉回桌子旁邊,端起酒杯對着桌上各位叔伯說了聲。
“各種位叔叔伯伯,抱歉,剛剛我借用了炎博一下,這幾杯酒,當是我唐突和不敬的罰酒。”
童小槐說着,一仰頭,把酒一口氣喝光。
喝完,示意炎博給她滿上,如此又連喝了兩杯,在衆位叔伯齊聲勸阻下,才放了酒杯。
喝完三杯酒,童小槐便直接在炎博身邊坐了下來,防着自己老爸真的對炎博說出什麼過份的話來。
而另一邊,童媽也時刻盯着童老大。
大概是因爲有童媽和童小槐在場,各位叔伯都不敢太放肆。
好不容易到酒席散場,童老大終究沒說出什麼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