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彤說着,站起來吩咐紀大公子。
“大寶,你讓秘書去酒店訂個包廂,我們大家好好坐下來,看還有什麼誤會,慢慢解釋清楚。”
樂彤嘴裡的大寶,是指她的兒子紀大公子,而紀桓紀小公子,在紀家,大家都叫他紀小寶。
竹之洲一聽,急了。他今天來,除了私事,還有公事呢,他差點,被紀家人逼問得把正事給忘了!
“紀大公子,不急不急,我們今天來,除了見見面,還有點公事想跟你們談談。”
他還真怕,一會到了外面,他再談公事,紀家這可怕的三口人,會以私人場合不談公事爲由拒絕他。
“公事?”
紀家三人,異口同聲地問着,目光,齊刷刷地看身竹之洲。
竹之洲看一眼竹俊釗,示意他說。
“是啊,紀總樂總,我們鳴軒跟紀氏不是一直合作愉快嘛?但前幾天,我們接到紀氏的電話,說合同到下月到期,不再續約,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跟紀總樂總談談,看看是什麼原因,終止了我們十幾年的合作。”
竹俊釗話說得十分客氣,倒是跟外間傳聞的窩囊紈絝有幾分的距離。
紀叡和樂彤甚是困惑地相視看了一眼,“哦?有這回事?大寶,你知道這事嗎?”,樂彤轉而看向紀大公子。
紀大公子同樣一臉困惑,“是嗎?我不太清楚,畢竟,這事不是我經手。”
竹俊釗和竹之洲明知道紀家這三口人在裝傻,但奈何,他們現在的命運在這紀家這幾個人手上,別說他們裝傻,就是裝瘋打人,他們也得忍。
“當時是誰通知你們?”紀大公子問竹俊釗。
“陳總監!”
竹俊釗私下其實已經跟這位陳總監接觸過了交涉過,無奈,對方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任憑他用什麼法子威逼利誘,對方卻始終只有兩個字,“抱歉!”
紀大公子沒再多問什麼,拿起電話直接拔了出去。
“陳總監,L城鳴軒酒店的合作案,是你負責的嗎?嗯……行,你現在過來,把人領回去,好好溝通一下。”
吩咐完,利落地掛了電話。
“竹大少,這事確實是陳總監負責,他現在趕過來,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們慢慢溝通。”
很明顯,紀大公子這是順勢把竹家父子這個皮球踢給了陳總監。
竹之洲父子沒從紀家這裡討到任何便宜,幸好,紀家全是文明人,給他們碰的,全是軟釘子,因而,竹之洲除了受了些言語上的嘲諷攻擊之外,身體並沒受到任何傷害。
而之後與陳總監的交涉,並沒因他們的親身到來而有任何轉機。
“竹總,竹大少,這是我們紀氏下一季度開始對接待賓客及酒店設施要求的細則,倆位請看看,如果你們全部達到要求,我會重新將鳴軒酒店列爲可合作對象之一。”
對於陳總監遞過來的那些要求和細則,竹之洲和竹俊釗即使明知道是針對鳴軒,卻也沒話可說。
誰讓他們,惹了紀家二公子在先呢?
窩了一肚子火的竹之洲,仍不死心,轉頭,想約紀家幾口去吃午飯,秘書卻告訴他,“竹總,不好意思,紀總和樂總出去見客戶,中午陪客戶吃飯。”
竹之洲父子自然很不甘心,直接在紀氏附近的酒店訂了房,想着住一晚,晚上再約紀叡夫婦試試。
下午四點,竹之洲拔通了紀叡的電話。
“紀總,你好,我是竹之洲。”
電話裡,紀叡很是客氣,如若親身經歷,竹之洲完全想像不出來早上那對自己咄咄相逼的人,會是電話裡的這個男人。
“竹總你好,回到L城了?”
“紀總,我和阿靜還在R市,今晚有時間嗎,我們想約紀總和樂總出來吃頓飯。”
有了早上的遭遇,竹之洲不敢在電話裡提任何事,公事或私事,都不敢。
“竹總,很抱歉,我和夫人答應了倆個小寶寶回家陪他們吃晚飯的,你也知道,我們作爲家長的,不能言而無信。”
竹之洲這些年,聽過太多推託的藉口,也唯有紀大總裁,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拿一對一歲多的小孩子的一頓普通晚飯來當藉口拒絕人的。
但偏偏,自己卻不敢指責什麼。
“那樣啊?紀總說得沒錯,我們當家長的要言而有信,要不,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飯?”
特意來R市一趟,公事私事一點好處沒撈着,竹之洲哪裡甘心?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敲打鍵盤的聲音,然後,是紀叡抱歉的聲音,“竹總,真不好意思,我明天和我夫人要出差,估計起碼要一週才能趕回來。”
先不說紀叡這話是真是假,但對方不願跟自己吃這頓飯,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竹之洲心裡氣憤,可在紀叡這裡,他的氣憤只能憋着忍着,然後賠着笑臉說,“那樣啊,那好吧,看來,是我們來得不是時候,下次有機會,我們再約吧。”
那邊的紀叡也十分有禮,“好的好的,或者我們下次去L城再約也行。”
竹之洲知道,紀叡的或者,只能算是客套話,連敷衍都稱不上,根本不足信。
但即使是這樣,他又能怎麼樣呢?
憋了一肚氣的竹之洲,掛了電話之後,瞥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陳靜,愈發地來氣。
“你看看你倆個女兒,厲害倒是厲害,一個攀了炎家,一個攀了紀家。可一個兩個全是白眼狼,找了好人家,就把孃家給忘了!”
陳靜盯着電視屏幕,不理他。
她現在,還陷在對自己深深的自責和自我厭惡當中,根本無瑕理會竹之洲的冷言冷語。
竹之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陣子,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罵不還口,但他總覺得,她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而她身上那種唯唯諾諾的懦弱氣息,似乎,正在一點點地消失。
眉宇間,隱約有點女兒竹淺影那般的倔強模樣。
竹之洲心頭冒出如此想法,卻沒有細究,見她不吭聲,又接着罵道。
“炎少厲害,我一早知道,這紀家,應該不至於這麼犀利纔對,該不會,是你娘倆事先跟紀家說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