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響,關才見這個小子居然還跪在地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然後蹲了下來,雙手搭在他的身上微微一用力,將他給扶了起來。
看着軒轅河圖那充滿疑惑和感激的眼神,關才淡淡的抿了抿嘴角,微笑着道:“好了,時間不多了,再不出去的話,那個叫做‘血王’的傢伙就要跑了!”
軒轅河圖愣了幾秒,然後神情一緊,立即點了點頭。之後他便與關才一同離開了造化空間,至於那個冥獸則沒有跟着出來,因爲現在還不是它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時機。
來到造化空間外,軒轅河圖看着周圍的情況,第一感覺就是血腥,然後是殘暴,接着是噁心。
“那就是雙頭惡鳥?”軒轅河圖指了指前方那一大團血色的肉醬,疑惑的擡着頭看着關才問道。
關才笑而不語,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了。
軒轅河圖倒吸了一口涼氣,儘管之前就聽關纔將之前的情況說了一遍,可現在親眼看到後跟當時聽到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要知道那雙頭惡鳥的神通可是非常強大的,就連當時達到了先天后期的父母聯手進行抵抗也無法倖免於難,可現在卻被關纔給輕易的解決了,不免讓他感到非常的震驚與恐怖。
深呼吸了幾下,軒轅河圖慢慢的平復了一下情緒後,暫時將雙頭惡鳥被關才斬殺而產生的驚懼給拋到了一邊,然後將視線轉移到了前方几步遠的血王身上。
倒數着眉頭,瞪大着雙眼,寒着整張臉,軒轅河圖慢慢的朝着血王逼近。每走那麼一步,他眼神中散發出來的怨恨就多一分,直到來到他的咫尺,滿腔的仇恨徹底爆發,二話不說的就先抽出了一把長刀,朝着血王的胸口捅了過去。
“噗哧!~~~~~”就像捅豆腐似的,‘血王’的胸口頓時就變成了一個血窟窿,鮮血汩汩而流。
血王本身的實力有赤尾之境罷了,倘若放在以前的話,就是站着讓軒轅河圖捅也不一定捅得進,可如今他體內的玄氣被關纔給禁錮住了,之前又受了傷,比起一個普通人來說都還要弱上幾分,現在又捱了這麼一下,他頓時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血王還不想死,他神情驚恐的對着關才乞求着:“求求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關才撇了他一眼後就將視線轉移了,口中冷冷的唸叨了一聲:“不要來求我,冤有頭債有主,你滅了軒轅家幾百口人,早就硬挨會料到有這樣的下場的!”
血王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後,徹底失望了,不,因該說是絕望了!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怎樣都避免不了一個死字後,索性也放開了許多,看淡了許多,很是虛弱的自嘲着,“呵呵,沒想到本血王一世英名竟然會栽在一個臭小子的手中,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軒轅河圖冷哼了一聲,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給聽進去,抽搐那片長刀後,對準他另外一邊的胸口再次捅了過去。
寒光一閃,血王彷彿看到死神在對着自己招手了,露出了一絲絕望的苦笑,隨即閉上了雙眼。
然而等待了片刻,血王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緊閉着的雙眼,慢慢的睜開了一絲,偷偷的瞄了一下眼前的情形,頓時就吃了一驚。
他看到軒轅河圖那小子手中的刀子被關才奪了過去,而關才的另外一隻手則擋住了軒轅河圖,表情非常嚴肅,似乎不准他對自己動手?
這是怎麼一回事?
驚訝過後的血王,慢慢的將眼睛睜得更加開了一些,心中很是疑惑的唸叨着,眼球左右來回轉動,好奇的打量着關才和軒轅河圖。
難道是窩裡反嗎?不對!因該不是這樣!難不成那個小子也想得到那個東西?
血王的眼神一亮,將大部分的視線集中在了關才的身上,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的臉上一閃而過,心中對於生還下去的希望有了一點點的把握。
“咳咳!~~~~”血王有些艱難的咳嗽了兩聲,試圖將那兩人的視線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來。
關才與軒轅河圖二人真的就將視線集中了過來,疑惑的看着這個只有半條命了的傢伙,猜不透他想要幹什麼。
“我說你們兩個,再動手之前能不能事先商量好?要殺就速度點,要是不殺就麻利放了老子,說不定老子還會一笑泯恩仇!”也不知道血王是從哪裡學來這些話的,說出來像是一個痞子在跟某個黑幫老大談判似的,德行很是囂張,就好像抓住了關才的某個把柄似的,有那麼點威脅的意思在裡面。
誰知關才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受到威脅的樣子,反倒是對着血王的臉頰狠狠的抽了一下,“你丫的找死不成?乖乖的給本大爺閉嘴,再唧唧歪歪,信不信本大爺讓你連男人做不成!”
說罷,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瞄了瞄血王的下跨處。
血王感受到對方那戲謔的眼神後,渾身猛地一顫,下意識的就加緊了大腿,心中驚疑了一聲對方爲什麼還敢這麼囂張,然後立即閉上了嘴巴,有些忌憚的瞄着對方,不敢做出什麼惹人注意的動作出來。
關才其實是想得到血王心中唸叨的那個“東西”,可是他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樣子,有什麼作用,所以需要先對軒轅河圖旁“旁敲”一下,如果沒有什麼結果後再詢問血王。
因此他只是讓軒轅河圖發泄發泄了一下怨恨而沒有讓他直接解決了血王,要是讓血王在這個節骨眼突然說出些什麼來,那可就是功虧一簣了。所以關才才故意裝出一副有恃無恐,或者說是無所謂的狂妄模樣出來,爲的就是迷惑對方,讓對方猜不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是什麼,以便達到自己的目的。
將血王大聲喝得迷糊後,關才立即帶着軒轅河圖走到了一邊,然後在周圍設下了一個透明的隔音結界。
“你這是幹什麼?”看着仇人就在眼前而無法報仇,這讓軒轅河圖很受折磨,再看到關纔將自己帶到一旁並設置下隔音結界後,就立即多了幾絲疑惑。
關才知道這樣做會引起軒轅河圖的不滿,但他沒有別的辦法,畢竟時間不怎麼夠。
“對於阻止你報仇,我表示歉意,但是你不因該這麼急的,因爲有些事情你還沒有弄清楚!”關才先是擺低了自己的姿態道了聲歉,然後又以一副過來人,亦或長輩的形象對着軒轅河圖語重心長的說道。
軒轅河圖輕輕的嘆了一下,算是勉強接受了對方的歉意,然後疑惑的問道:“有哪些事情我沒有弄清楚?這些事情跟報仇有關係嗎?”
“如果你不想你父母死得冤枉的話,那麼你儘管動手吧,我絕對不會再阻攔你了,這裡只設置了隔音結界,你可以輕易的離開這裡!”關才聽軒轅河圖的語氣有那麼點點強勢,這讓他有些不爽,只好將對方的父母搬出來使用殺手鐗激將法了。
這‘激將法’不愧是諸葛亮大嬸都用過的一項絕招,此時軒轅河圖聽到關才的話後,略微猶豫了一下後就沒有再出現什麼不滿的情緒了,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將嘴巴子閉上,靜靜的等待着關才的決策。
關纔對此還是挺得意的,嘴角微翹,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對着軒轅河圖繼續說道:“魑魅血域因該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跟你們軒轅家有仇恨了吧?”
軒轅河圖“被動”的點了點頭,然後才反應過來,“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當然啊,如果是之前就有仇恨了的話,那麼現在因該不會那麼強烈了,至少不會讓魑魅血域的人做出滅門的舉動,可他們卻不惜冒着風險做出了滅門的舉動,那麼做出這樣舉動的唯一解釋,那就是他們想得到某個東西,而你當時也說了這房間的,所以我敢斷定,事情絕對沒有我們表面看到的,想到的那麼簡單!”關才沉着聲音對着軒轅河圖說道,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嚴肅。
聽着關才那沉重的鼻息聲,撲哧撲哧的,讓他的心絃不由得就緊繃了起來,“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看着軒轅河圖那很是自然的就流露出了疑惑與好奇的神情,關才猜他也許真的不知道那個東西的事情,於是嘆了嘆氣,抱着僥倖的心理再次問道:“你再仔細想一想,或許是你曾經見到過但沒有放在心上的某個東西呢?它也許很普通,普通到你都沒有注意過它!”
軒轅河圖聽着關才的話,皺着眉頭仔細的想了想,可還是想不出有什麼線索,反而還導致他的情緒有些煩躁了起來,“不想了不想了!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你可要想清楚噢!你要是現在就放棄的話,哪怕是你將仇給報了,你父母在九泉底下也不會露出笑容的,因爲他們還是一副冤身!還沒有得到你這個兒子的昭雪!”關才露出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盯着對方,低沉的語氣就像一把刀子似的一刀一刀的刮在了軒轅河圖的身上。
這個時代的人都很願意相信地獄,閻王,或者九泉之下的人什麼的,所以在聽到關才用低沉的語氣說出那一段話後,軒轅河圖很快就被他給忽悠住了。其實他自己也想不到僅僅只是因爲不想太麻煩而不去想複雜的事情,反而還引出了更加複雜的事情,這讓他的內心變得很是糾結。
在猶豫了幾分鐘後,或許是因爲關才的勸說起了效果,又或者是不想因爲更加的麻煩,軒轅河圖最終還是同意了對方的請求,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回想了當時家門遭到滅頂災難時的情形,以及發生災難前的可疑事件。
關才見這一回軒轅河圖不再像之前那麼有點敷衍的成份在裡面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就這麼不吭聲的盯着他,等着他給自己一個驚喜。
等待了半個多時辰,軒轅河圖的眼神忽然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關才見狀,急忙激動的問道:“想起什麼了嗎?那個東西是什麼?”
也許是因爲關才太過激動,太過好奇那個東西的原因,導致他問出那句話後,立即就讓軒轅河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讓他隱約覺得關才幫自己報仇是帶着‘目的’的了。
關才見軒轅河圖向自己瞥來了疑惑的眼神後,立即就反應了過來,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急忙從激動的表情中慢慢的恢復了淡定,然後索性閉上了嘴巴。
在這樣一個受到對方懷疑的情況下,他知道言多隻會必失。
軒轅河圖打量了關才幾眼,見他的表情逐漸恢復淡定後,心中唸叨“也許是我的錯覺吧?”,然後纔將疑惑的眼神從關才的身上收了回去。
關纔此刻並不急着問了,因爲怕言多必失,可軒轅河圖卻要忍不住想說了,因爲他終於在腦海中捕捉到了那個東西的樣子,終於知道那個東西叫做什麼名字了,也終於明白了那個東西的重要性,同時也總算弄明白魑魅血域的人爲何會冒着風險過來搶奪了,甚至不惜將整個軒轅家給滅了!
“關大哥!”軒轅河圖總算是忍不住了,他第一次稱呼關才爲“大哥”,儘管語氣很輕,可關才還是聽到了。
“嗯?”關才心中一喜,然後鼻音很重的沉吟了一聲,皺着眉頭疑惑的看着他,“想說什麼嗎?”
軒轅河圖的心思被對方看穿,有那麼一絲絲的緊張,整個臉蛋就像剛剛熟了的蘋果,粉嫩粉嫩的,讓人看了就想要掐一下。點了點小腦袋,對着關才輕聲的“嗯!”了一下算作回答。
“想說那就說吧!”關才忍着想要在軒轅河圖的臉上掐上一把的衝動,蹲下了身子,微笑的與他面對面的說道。
軒轅河圖本來還在害羞的,可近距離看到關才的面貌後,他不知爲何頓時就不再感到緊張了,深呼吸了一下後,神情逐漸變得自然了起來,“那個東西的名字叫做小陰陽琴,可以操作人的生死,控制人的靈魂,並且琴身可以變大變小!”
“陰陽琴?”關才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琴,所以覺得很陌生,同時對它那變態的作用感到震驚。
可以操作人的生死,那這不就跟神器一樣了嗎?有了這玩意,那還需要閻王嗎?真是的!想要哪個死就要哪個死,想要哪個活就要哪個活啊!當真是生猛至極啊!
軒轅河圖的心裡其實也很震驚,只不過之前被關才“打擊”了許多次,已經有了“免疫力”,所以表情上幾乎是看不出什麼“破綻”了。
見到關才總算是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這麼“不堪”的一面,讓他終於找回了一丁點的平衡,然後才點點頭繼續說道:“小陰陽琴其實只能說是一個次品,真正的陰陽琴來自於太虛世界,當年我們的祖師,也就是人皇得到它後,曾用它重創過敵人,但不知爲何,突然之間就消失不見了,而人皇也並不去尋找,所以爲了紀念那麼一個時代,又或者崇拜那樣的力量,我們的先人便根據陰陽琴打造出了這把小陰陽琴,只是沒想到它居然還存在我們軒轅家,我之前一直以爲它被弄丟了,因爲從我出生後就總是聽到小陰陽琴弄丟的消息!”
聽着軒轅河圖說出來的這些,關才覺得其中存在太多的端倪了,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開這些端倪,令他十分的頭疼。
尤其又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詞,太虛世界!這讓關才的好奇心立即就“膨脹”了起來,只差沒有爆發了。
一口氣就向軒轅河圖問了有關於太虛世界的七八個問題,無非就是勢力範圍多大?位置在哪?裡面有什麼名人?跟你們軒轅家有什麼關係?現在還存在否?等這些問題罷了。
面對這樣密集的疑問,軒轅河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且他本來也不知道太虛世界是什麼,只曉得滔天大陸就是從太虛世界中分離出來的。
這一個重磅炸彈要是扔出去了的話,只怕會讓關才立即變得瘋狂的,好在軒轅河圖嫌比較麻煩而敷衍了事了。
關才見暫時撈不到什麼消息,也不着急,也不去強迫,怕起到反效果,所以便又繞回了主線,問道:“你可知道小陰陽琴現在在哪裡嗎?”
軒轅河圖的臉頓時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又長又難看,搖了搖頭,回答道:“我要是知道的話,就絕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那樣的事情指的自然是軒轅家滅門的事情,一時間,這個小男孩臉上流露出來的那副與年齡不合的落寞神情,讓關才感到了一陣沉痛,嘆了嘆氣,伸長了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予了一個鼓勵的微笑,“逝者已逝,現在還是仔細想一想怎麼將仇恨給報了吧!當然!盲目的來是不可行的!”
逝者已逝?軒轅河圖的眼神一亮,從這四個字中,他的的確確找到了一絲慰籍,然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真正意義上的笑容,一絲從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真切感覺。
微微擡頭看了看關才那張帶着微笑的堅毅面孔,軒轅河圖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幾絲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