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不算夜宵的夜宵,在二人的說說笑笑中終於結束了。
就在關才站起身來招呼着老闆過來買單時,忽然發現一批手拿鋼管,身穿花色背心的混混進入了攤位,老闆見狀,立即轉過身迎向了那羣混混,將關才晾在了一邊。
關才摸着鼻子尷尬的笑了笑,見老闆去招呼那羣看起來就不怎麼好對付的混混後,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將手摸進了口袋,將一張皺巴巴的老人頭掏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順便用一個碟子將錢給壓着以防被風給吹走,接着便牽着妹妹的手,準備離開。
那個老闆眼角的餘光瞥到關才的動作,見他還算比較自覺,沒有乘機溜走,於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將眼角的餘光收回,“全心全意”的接待起眼前的混混了。
這羣混混經常在城西這一片地區溜達,見到落單,或者只有幾個人作伴的行人,便會一窩蜂的上去將人給圍住進行敲砸,由於他們只對人少,或者落單的行人下手,又加上只是敲詐,而沒有進行嚴重的攻擊,因此警察管了幾次無效後,也便懶得去管了。
畢竟派出所的警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時時刻刻盯着這羣人吧?再說了,警察一來他們就跑,想抓也抓不住啊!
關才爲了避免麻煩,特意牽着妹妹張佳的手,往攤位的另外一邊離去,但還是被一個眼見的混混給發現了。
只見那個混混的眼神一亮,然後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對着坐在對面的一個大光頭說道:“老大,你的後面有一個靚妞誒!要不要咱們把她給喊來陪老大喝酒呀?”
那個光頭聽到身後有靚妞,眼睛也立即一亮,露出了一副自認爲非常帥氣的笑容凝固,急忙轉過頭往身後看去,待看到張佳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燦爛了,尤其是發現張佳的身邊只有一個男的,那笑容中頓時就多了幾分自信。
當然,他的這份自信在關才的眼裡看來,那就是自大,以及找死!
關才發現那羣混混大部分將視線朝着自己這邊集中了過來,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臉色有些稍稍的難看,因爲他從那羣混混的眼神中,表情中看到了極其噁心的心思。
“我們快走吧!”張佳也感覺到了那羣人不帶善意的眼神,緊張的看着關才,扯了扯他的袖子,催促道。
關才點了點頭,然後牽着妹妹的手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可就在這時,那羣本來還坐在攤位上的混混,立即站起了七八個人,手持鋼管朝着關才這邊跑了過來,瞬間將關纔跟張佳二人給圍住了,每個人的臉上帶着一分戲謔與不屑的笑容,戲謔當然是對於張佳的,不屑嘛,則是對關才的。
他們自認爲自己這邊七八個人,怎麼說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搞定張佳邊上的男子,儘管這個男子看起來高大威武,但也絕對架不住自己這邊的鋼管齊下的。
“小妞,大晚上的跟你朋友出來夜宵啊?我們老大挺欣賞的你的,想邀請你過去喝幾杯酒,不知道肯不肯賞一個臉呀!”那七個混混中,一個染着黃毛的小子,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關才,然後笑嘻嘻的對着張佳說道。
張佳冷哼一聲,將腦袋別向了另外一邊,非常果斷的喝道:“我纔不要呢!”
“喲,小妞的脾氣倒挺倔的嘛!我們老大邀請你過去喝兩杯酒是看得起你,你要是不過去,那可就是掃我們老大的興了,而掃了我們老大的興就是掃了我們這羣小弟的興,到時候我可就不知道老大會怎麼對付你,還有你的朋友了噢!”那個黃毛陰陰的一笑,用很是玩味的口氣說道,說罷還故意指了指關才,意思是在提醒張佳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人生安全,也得爲你的朋友着想着想一下吧?
這個是黃毛對付幾個人作伴時慣用的招數,如果張佳是跟她的朋友在一起的話,或許真的會勉爲其難的跟那羣混混口中的老大喝幾杯薄酒,但是此刻站在她身邊的是她的哥哥,她很清楚哥哥的實力,因此她倒是一點都不怕,反倒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激動,當然!緊張也是有的,緊張哥哥會出手太重而把這些人給殺掉。
“你們老大是誰呀?這麼大的板路(面子),居然要我的妹妹陪他喝酒?”張佳本想拒絕的,但是話剛到嘴邊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哥哥關纔給搶先了。
只見關才用一種很輕視的目光掃視了一下那七八個手拿鋼管的混混,嘴角微微的瞧了起來,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那個黃毛一見漂亮女生身邊的男子說話了,而且一說話還是帶着輕蔑的語氣,頓時就讓他有些不爽,握着鋼管對着地面狠狠的一砸,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響聲,然後一手握着鋼管筆直的對着關才,一手指了指身後坐在攤位凳子上吃着瓜子的大光頭,很是囂張的喝道:“他就是我們的老大,這一片的扛把子------東哥!”
“噢,原來是東哥呀!”關才笑了笑,做出了一副恍然的表情,然後牽着妹妹張佳的手往後退了兩步,似乎被對方的話給嚇到了一樣。
黃毛以爲關才被自己老大的名號給嚇到了,頓時就更加的囂張了,得意的叉着腰,揮舞了一下鋼管,大聲吼道:“哈哈哈!臭小子!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讓你的妹妹來陪我們老大喝兩杯!放心!只是喝兩杯酒而已,絕對不會傷害你妹妹的!我們老大很紳士的!”
黃毛說罷,還特意的撇過頭向那個光頭露出了一副諂媚的笑容,“老大,你說是嗎?”
光頭正把一粒瓜子往嘴巴里面送,突然聽到手下的呼聲,立即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然後對着黃毛讚賞的笑了笑,“沒錯!老子是一個紳士!絕對不會做欺男霸女,以多欺少的事情的!”
這也就是光頭嘴上說說的而已,就衝着現在七八個人圍住關才和他妹妹的舉動來看,‘不會欺男霸女,以多欺少’這句話就可以純屬當作是在放臭屁了!
“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隨便亂放屁啊?你說你是紳士,不以多欺少,現在讓你幾個手下圍住我跟我妹妹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妹妹不願意跟你喝酒,你硬要逼她喝,這難道就不是欺男霸女了嗎?”關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黃毛身後不遠的光頭佬,語氣非常之輕蔑,非常之嘲諷的說道。
光頭佬一聽關才的口氣,一見他那表情,頓時臉色就變了,猛地一拍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氣呼呼的就朝着關才這邊走了過來,走到關才面前後,擡手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出手的時候還大喝了一句,“老子就他媽喜歡這樣做又咋樣?!你咬我啊?!!”
關才冷冷的一笑,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然後輕輕的把妹妹推到了身後,再緩緩的伸出了左手對對方的攻擊進行抵擋。
關才的動作看起來非常的慢,讓那個光頭佬很是心奮不已,以爲眼前的這個傢伙是一箇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頓時就咧開了嘴角,想要大大的嘲諷一番。
然而,他的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忽然感覺自己的右手傳來了一絲痛楚,就在剛疑惑了零點幾秒的時候,這一絲痛楚瞬間變得劇烈,劇烈得使光頭佬痛得都喊了出來:“啊!~~~~痛死老子了!”
接着,他便赫然的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臂上竟然插着一根別針!
“靠!你暗算我?!”光頭佬有些驚恐的看了關才一眼,然後左手摸向右臂,忍着劇痛企圖將手臂上的別針給拔下來。
關纔此時已經收回了進行抵擋攻擊的左手,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輕聲笑了一下,見着光頭佬的舉動,忽然說道:“提醒你一聲,最好不要將別針給拔下來,不然到時候手臂廢了可怪不得我!”
光頭佬的左手剛碰到別針,正準備用力抓着別針拔的時候,忽然聽到關才的提醒,心中微微一愣,然後猶豫了幾秒,最終將左手給鬆開,放了下來。
而他剛一把左手放下來,右臂的痛楚再一次變得劇烈起來,似乎是之前的十倍,頓時就痛得光頭佬嗷嗷直叫,大汗淋漓,“砰!~~~”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放肆的打着滾子。
周圍的混混見自己的老大被對方一個照面就給放下了,而且還使老大變得如此的痛苦,頓時就有些驚恐的看了看關才,不敢冒然的出手了。
他們可不是傻子,在這個時候去講所謂的義氣,其下場很有可能跟老大一樣,或許還要更加的慘烈。因此那圍住關才的七八個手持鋼管的混混,立即就散開了,躲得遠遠的。
唯獨黃毛依舊站在關才的對面,儘管他對關才的手段也感到驚恐,但是更多的還是憤怒,因爲在地上打滾的光頭老大曾經救過自己一命,他不能夠拋下老大一個人跑開。但是他又知道自己沒有本事對付眼前的這個男子,能夠一招放到老大的角色,絕對能夠輕易的置自己於死地,因此他皺着眉頭猶豫了十幾秒後,忽然“噗!~~~”的一聲跪在了關才的面前。
關才被對面的黃毛做出來的舉動給驚了一下,然後便明白了他做出這舉動的意圖,頓時就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笑容,對着他冷冷的說道:“你以爲跪下來,我就會放過你們的老大了嗎?敢讓我妹妹去陪酒的人,其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關纔在說道最後一個“死”字的時候,故意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渾身散發出來一股陰氣,就連站在關才背後的妹妹張佳也被這股陰氣給嚇得渾身發抖。這就更加別提黃毛了,他都差不多快要被嚇得尿褲子了。
黃毛還沒開口求饒,就被對方堅決的態度給一口拒絕,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同時他的勇氣也頃刻間泄了。心中明白能夠擁有這麼強烈陰氣的人,其本身的實力絕對非常強悍,而且還說不定在他的背後擁有非常強硬的後臺,如果自己再一味的求饒,說不定會徹底惹惱了這個恐怖的小子,把自己家人的性命都給搭了進去。
權衡利弊了一下,黃毛最終放棄了所謂的義氣,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依舊在地上打着滾的光頭大哥,忽然長嘆了一口氣,彷彿此刻的他,瞬間老了十幾歲一樣,神情有些黯然,接着有些膽怯的看了看關才,見他對自己似乎名沒有強烈的敵意,於是便轉過身,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呵!”看着跑遠了的黃毛,又瞄了瞄仍舊在地上痛着打滾的光頭,恥笑了一聲,然後蹲了下來,左手快速的一晃,在光頭佬右臂上的某個穴位輕輕那麼一點。
本來還在打滾的光頭佬,在關才這麼一點之下,動作頓時就停住了,然後晃了晃右胳膊,接着臉上便露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笑容,一個翻身便站了起來,激動的喊道:“哈哈哈哈哈,不痛了,不痛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呀!”
然而在他激動的時候,突然看到周圍一個小弟都沒有了,頓時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也立即停止了歡呼,狠狠的呸了一口。
“你剛纔說謝天謝地?我看你要感謝的因該是我吧!要不是我,你怎麼能夠看清楚人性的另外一面呢?要不是我在你胳膊上輕輕的一點,你的胳膊估計就得廢掉了!還不快點感謝我?哈哈哈哈!”而關纔看到這個光頭佬停止歡呼後,微微的笑了笑,笑容中帶着幾絲古怪,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句極其破壞氣氛的話。
而光頭佬聽到關才的冷言後,立即就反應了過來,神情一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眼神充滿驚恐與警惕的看着關才,語氣不再如之前那麼狂妄,似乎還帶有那麼一點的畏懼,說:“你想怎麼樣?”
他雖然很氣憤手下將自己一個人丟在這裡,但是他更加氣憤造成這一切的關才,只不過他知道自己對付不了眼前的這個男子,所以他也懶得去廢話那麼多了,只想知道對方想把自己怎麼樣。
“這句話因該是我問你纔對吧,你想怎麼樣?噢!因該是剛纔你想對我妹妹怎麼樣!”關才噙着一絲冷笑,眼神充滿戲謔的看着對方,用不帶一點感情波動的語氣問道。
光頭佬看着關才的表情,聽着關才的話語,彷彿感覺自己面對的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發了狂的洪荒猛獸,膽怯的往後面退着,直到拉開了一定的距離,感覺到了一絲的安全感後,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然後語氣依舊有些膽怯的回答道:“我沒想怎麼樣,就是····就是想要邀請您的妹妹喝一杯······”
那個“酒”字還沒有從光頭佬的口中吐出來,就只見一道寒光忽然從他的眼前閃過。
接着就聽到一道“哧!----”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再然後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傳出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彷彿被一隻蠍子的尾針給蟄了一下似的。
火燒火燎的疼痛讓光頭佬頓時就知道自己的臉部肯定受傷了,只他心中很疑惑,也很驚恐自己的臉部怎麼會受傷呢?難道是剛纔的寒光造成的嗎?
用手摸了摸臉上傳出疼痛感的地方,然後一看,手上竟然沾滿了鮮血。
起初感到不是很疼痛的光頭佬,當看到手上的鮮血後,頓時就大叫了一聲,然後便露出了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慘白的,似乎疼痛加倍了一樣,額頭上頓時就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順着臉頰緩緩的滑落,一滴滴的掉在了地上。
其實疼痛並沒有加倍,只不過是光頭佬看到血後,產生了心理作用,認爲疼痛加倍了一樣。而心理作用是非常神奇的,當你堅信自己的疼痛加倍時,痛感神經就的確會敏感許多。
“別緊張嘛,瞧你‘大驚小怪’的樣子,只不過是破了個相罷了!”關纔講得倒是輕鬆,彷彿絕對這樣折磨對方挺有趣的。
而站在關才身後的妹妹張佳,則早就已經被驚嚇得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是架不住好奇的她,還是偷偷的透過指縫去觀察前面的情況,而每當看到猩紅的血液時,都會大叫一聲,其中的興奮要大於驚恐。果然不愧是關才的妹妹,小小的年紀就有這份膽量了,估計再大了那麼幾歲,就肯定會成爲她們學校中的大姐大了。
光頭佬聽着關才的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念及家裡還有一個三歲女兒需要自己去照顧,否則早就跟關才拼起性命來了。也好在他念及了家裡的三歲小孩,要是他真的跟關才拼命的話,只怕早就粉身碎骨,魂歸地獄了。
光頭佬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做深呼吸纔好不容易將臉上的疼痛和心中的驚恐與憤怒給慢慢的平復下來,接着便露出了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對着關才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要殺要剮給句話!你這麼折磨老子,老子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沒想到你的骨頭倒是挺硬的嘛!折磨你兩次居然還敢用這麼囂張的口氣跟我說話?”關才見對方的語氣又有了一些狂妄後,不禁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爽的說道。當然,除了不爽之外,更多的還是對這個漢子的骨氣表示讚賞,幾乎是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講出如此率性狂妄的話,這樣的人就算放在滔天大陸,也是極少的。
其實光頭佬之所以這樣狂妄的跟關纔講話,並不是他有意裝出來的,而是知道自己反正躲也躲不過了,還不如讓對方直接一點算了,省得自己在這擔心受怕的。
雖然別看光頭佬五大三粗的,但是他腦子不笨,知道將所有的東西都搬在明面上來,就算到時候真的死了,也可以落得一個瞑目,總好過死得太冤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