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關才倒豎着眉頭,一臉鐵青着擼起袖子準備動手教訓教訓一下孟滔的時候,站在兩旁的塗峰圖和豹子見這爭執有越演越烈的跡象,於是立即攔住了關才以及扯住了孟滔。
“關大哥,息息怒,孟滔這小子也就是心直口快了一點!”關才和孟滔被扯開了一定的距離後,成成立即站在了二人的中間,起一個“調節劑”的作用對着關才說道。
關才被塗峰圖扯到附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去,聽到成成的話後,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冷冷的瞥了一眼遠處臉色也不太好的孟滔,有些鬱悶的說道:“這臭小子的皮是不是發癢了?居然敢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也不知道那個叫皮特的蠢貨給他灌了什麼迷湯,至於這個樣子嗎?”
成成趕緊朝着塗峰圖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勸孟滔,自個來勸關才。
塗峰圖心領神會的點了一下頭,隨即便衝着關才還有成成笑了一下便朝着孟滔的位置走了過去,然後成成走了過來,搬了一條板凳坐在了表情有些難看的關才身邊,微笑着輕聲勸道:“今天這個臭小子的確是有些古怪,不過我想他因該不是那種莽撞的人呀?雖然才認識,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之所以將那個混血蠢貨帶來因該是有原因的,要不你聽聽他的解釋?”
關才經成成這麼一勸說,也覺得似乎有點道理,於是心頭的怒火也漸漸消了許多,臉色也好轉了一些,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就對着前方正瞪着自己的孟滔招了一下手,不鹹不淡的說道:“你要是還有點理智呢就過來坐,跟我好好的解釋一下爲什麼帶那個蠢貨過來,如果真是我做錯了,我會向你道歉的!至於他的耳朵嘛,已經切下來了,那就沒辦法了,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還是得接受!”
儘管關才的語氣還是有些霸道,但至少比之前要好多了,總算是有那麼一點點可以商量和解的餘地了。
孟滔的脾氣盡管有些倔,但卻不是那種死腦筋認死理的人,聽到關才這還有些商量調節的餘地的話後,猶豫了一兩分鐘後就板着張臉朝着關才這邊走了過來。
走到關才的附近時,孟滔扯了張椅子坐在了成成的左邊,隔着成成向關才說道:“關大哥,我知道我擅自做主是不對,可你也不因該將我朋友的耳朵給切下來呀!”
語氣有那麼一點點責怪的味道,關才聽後有些不爽,剛想要發火,一見到成成朝着自己使過來的眼色後頓時就反應了過來,現在是化解這矛盾的時候而不是將矛盾刺激得更加大的時候,做了幾個深呼吸將怒氣給壓制下去後便皮笑肉不笑的對着孟滔回答道:“現在不是討論他耳朵的事情,而是他爲什麼要見我,而你爲什麼又要帶他來見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孟滔見關才並不想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有一點惱火,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要是在執意下去的話,只怕矛盾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引發的場面就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了。
所以在聽到關才的問話後,孟滔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勉強的擠出了一張笑臉對着關纔回答道:“如果我說這個皮特可以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信嗎?”
“救命恩人?”不僅關才一人,坐在旁邊和站在旁邊的成成、塗峰圖與豹子都驚了一跳。
尤其是塗峰圖和豹子,他們兩個可是在監獄的時候就見過皮特了的,可從來沒有見過皮特幫助過孟滔,就更別說是救命恩人了,這讓他們驚訝的同時也很詫異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見到關才他們幾人臉上的表情,孟滔知道他們肯定是在不相信自己所說的,所以他只好再次強調一次,臉上掛上了一副毋庸置疑的表情。
可除了關才一人,成成他們臉上的表情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懷疑的成分,孟滔見狀,知道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的話他們肯定是不相信自己的,於是他臉色立即一正,然後指了指豹子和塗峰圖,有力而快速的喝道:“你們兩個還記得發生在北方大監獄的一次越獄事件嗎?那個時候你們剛剛進入牢房,我們還不是很熟悉的時候!”
越獄的事情距今已有幾年的時間了,若不是剛進來不久就發生的,只怕豹子和塗峰圖還真沒有那個印象。聽到孟滔突然提及這個,塗峰圖和豹子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實誠的點了點頭。
孟滔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對塗峰圖和豹子的實誠而感到滿意,隨即將目光轉移到關才的身上,語氣有些指責的說道:“當初你說你會動用你打通的關係將我弄出去的,可是我等了一年多都沒有見到你的影子,更沒有收到你的消息,我還年輕,我可不想在毫無自由可言的監獄中度過下半輩子,所以才壯起膽子與其他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商量着越獄,只是不幸的是,在越獄的那天晚上,有個王八蛋突然去通風報信了,結果我在行動的過程中差一點被獄警當場擊斃,好在皮特突然出現爲我擋了一槍,才讓我的性命保存至今!雖然皮特也沒有受多重的傷,但是在我的眼裡,我已經欠下他很大的恩情了!”
關才聽後,苦笑着撇了撇嘴角,對於孟滔口中所說的打通關係去救他這件事情,的確是自己沒有處理的好,但那個時候的自己也身處水深火熱的危急情況之中,自身都難保了,還怎麼談去救兄弟呀?
不過關才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爲這一次的“失誤”,竟然會給在監獄中的孟滔留下芥蒂。
“好吧,我承認皮特對你是有很大的恩情,我也爲我剛纔的所作所爲表示抱歉!”關才忽然站起身來對着孟滔鞠了一個躬,動作乾脆利落,表情也非常的誠懇,只是在他鞠完躬坐回位置上的時候,表情瞬間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厲聲問道:“你說起這麼多,可是跟你帶他來見我又有什麼聯繫呢?你難道不知道我在跟兄弟朋友聊天或者商議事情的時候,不喜歡有陌生人來打攪的這一個原則嗎?!你明知故犯,總得有一個原因的吧?”
孟滔輕輕笑了兩聲,似乎在自嘲,擺了擺頭,搬着凳子坐得離關才近了一些。
成成見狀,立即從二人中退了出來,留下了一小塊空間供他們交流。
孟滔對着成成笑了笑,然後轉移目光,注視着關才的神情變化,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待那一次越獄失敗後我就被關押到了另外一個牢房中,也就是塗峰圖和豹子他們的牢房,之前我與皮特是同一個牢房的,關係談不上深厚,但也不算淺了,再加上他救過我一命,自然要償還這份恩情,他比我要先出獄,不是越獄,也不是刑期到了,而是人家有一個有錢的老爸,花錢買通了獄方將他偷偷的放了出去,當他得知我也出獄後,便主動找上了我,我便無意之間提到了關大哥你,皮特見我說得很‘神’,便想要見見你,說是有樁生意跟關大哥你合作!可哪隻關大哥你······”
“此事不要再提,你纔出獄,他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而且又爲什麼這麼快就可以聯繫上你?!”關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可疑,孟滔因爲跟皮特是舊識,所以沒有察覺出來,但關才自始自終就感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要不是怕牽連到成成他們,怕孟滔會跟自己翻臉,怕早就一刀將那個混血蠢貨給宰了。
凡是自己把握不定的事情,關才只會做出兩項選擇,要麼是離開,要麼是當場翻臉先下手爲強!
這一次是看在孟滔的面子上,關才纔沒有下狠手,最終選擇了離開,然而孟滔這個笨蛋卻渾然不知,還以爲他是在亂髮脾氣,任意胡來。
聽着關才的疑問,孟滔感到了一種不被信任的委屈,冷哼了一聲,自嘲的笑了笑,隨即說道:“皮特家的勢力很大,在監獄中自然有他們家的眼線,我們出來的消息要知道也不困難,至於聯繫上我就更加簡單了,因爲之前在同一個牢房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商量好了出去後的聯繫方式!”
關才聽後,有些恍悟,但還是對孟滔口中所稱呼的朋友充滿了警惕,不知爲何,自見到皮特這個傢伙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也絕非是個什麼好傢伙。
“你剛纔說他有一樁生意要跟我合作?是什麼聲音?”在關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的時候,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抓到什麼重點了。
孟滔見到關才的表情猛然一變,就好像突然見到了一個身穿三點式比基尼的美女對着他招手一樣,臉上寫滿了興奮,頓時就覺得他這表情變化得有些不正常,疑惑的哼唧了一聲,然後嘲諷道:“現在纔對合作感興趣了?可惜你已經將人家的耳朵給切下來了!”
關纔不屑的笑了笑,“誰說我對他的合作感興趣了?我只是覺得他的合作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事情!”
孟滔不喜歡自己的朋友被侮辱,哪怕是關才也不行,所以有些戲謔的瞥了他一眼,笑道:“噢?你倒是說說看哪裡不正經了?就因爲他不是一個純正的中國人?”
孟滔有一種想要跟關才吵架的衝動,關纔可不想在這跟他吵,所以聽到孟滔的話後,他只是淡淡的抿了抿嘴角,然後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着門口走去。當走到門檻的位置時,他側過頭對着孟滔冷冷瞪了一眼,詭異的一笑,說道:“是不是正經事情,明天就給你答案!”
說罷,關才便將腳跨出了門檻,沒過多久就消失在了孟滔他們幾人的視線中。
孟滔見關才離開後,神情突然有些頹廢和自責的嘆了一口氣,向着身旁的成成問道:“剛纔我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關大哥會不會怪我?”
成成苦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關大哥並不會真正怪你的,不過你說的話還真的的確有夠過分的,呵呵!”
豹子走了過來瞪了成成一眼,沒好氣的喝道:“你還好意思笑得出來?”
“這有什麼好笑不出來的?就是要過分一點,關大哥纔會相信呀!”成成拍了拍臉色有些慍怒的豹子的肩膀,回答道。
塗峰圖也走了過來,對着豹子點了點頭,說道:“成成大哥說得沒錯,咱們這一次一唱一和的,關大哥肯定沒瞧出來,不過我倒是對他剛纔說的明天出來答案很敢興趣,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答案呢?”
孟滔聽到成成的話後,臉上立即就流露出了一副好奇和期待的表情,附和着說道:“我也很想看看明天的答案會是怎樣的!”
成成見這兩個傢伙這樣沒心沒肺,頓時就哭笑不得的在他們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神情突然有些惆悵的說道:“你們兩個可不可以正經一點呀?關大哥明天就要離開了,咱們就不因該有所表示一下嗎?”
“剛纔不是已經演了一場戲讓他放心了嗎?”豹子的腦筋放在殺人方面上的話,或許很好用,可是一放到這樣的事情上來就有些轉不過彎來了。
成成瞪了豹子一眼,解釋道:“除了這場戲,我們是不是該告訴關大哥一些真相啊?”
一聽到成成的這番話,本來還在嘻笑的成成還有孟滔二人的表情,頓時就變得要多正經有多正經,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了起來,似乎成成口中的這個‘真相’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非常震撼,非常艱鉅的一項任務。
豹子的膽子在這一刻忽然變小了一樣,神情有些驚恐的看着成成,猶豫了幾秒後,支支吾吾的說道:“不要吧?那樣的話,我們會遭到天譴的!”
“天譴你個混蛋啊!這個‘天’遲早要屬於關大哥的,哪怕我們神形俱滅了,到時候只要關大哥的心中還有我們,咱們就可以重塑啊!怕個球啊怕!再退一步說,萬一不會神形俱滅呢,只是剝奪幾十年的自由呢?”成成撇了撇嘴,狠狠的瞪了豹子一眼,喝道。
“你倒是不怕,你是關大哥進入這個世界後第二個親密接觸的人,‘天’會對你有特別關照的,而我們就不同了,我們是最後一批誒!要是做出逾越的事情來,‘天’對我們的懲罰會很嚴重的!”豹子臉上掛着一副“你站着說話不腰疼”的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對着成成反駁道。
這時塗峰圖瞬間站了出來,看了看膽怯的豹子,又看了看神情激動的成成,然後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咬了咬牙,嚴肅的表情立即轉變成了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模樣,喝道:“我贊同成成大哥的意見,我願意分擔他的痛苦!”
“靠!什麼叫分擔我的痛苦,意思是我來透漏真相,你就當精神上的支持者?!”成成瞪了塗峰圖一眼,頓時就看穿了這個狡猾的傢伙心裡所打着的小算盤,哭笑不得的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說道。
塗峰圖只是嘿嘿一笑,沒有作聲,顯然他心中的算盤還真的就如同成成所說的那樣,當一個‘灰常’純粹的精神上的支持者!
對於裝出一副傻笑的塗峰圖,成成真是無話可說了,然後眼神帶着詢問的看向一旁的孟滔,希望他能夠做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明智的決定。
孟滔本來是想要拒絕的,可是一想起昔日關大哥對自己的照顧,頓時就有些猶豫了起來,尤其是在看到成成那充滿期望的眼神後,心裡的天秤就更加的偏向與幫助關大哥的那一邊了。
終於在他猶豫了約五分鐘後,孟滔猛地一咬牙,喝道:“好!不就是神形俱滅嘛!我豁出去了!大不了一百年後又是條好漢!”
“什麼?!!一百年?我的神來?重塑要一百年這麼久?”站在一旁的豹子聽到孟滔所說的話後,頓時就嚇得臉色發白,心跳加快,額頭上掛滿了一顆顆豆大晶瑩的汗珠。
孟滔衝到了豹子的身邊,對着他的腦袋就是狠狠的來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我靠!你這個沒文化的傢伙!我用的是一種誇張的說法好不?如果重塑要一百年,打死我也不會說出‘真相’來的!”
看着這幾個活寶,成成是徹底的無語了,表情要多苦逼就有多苦逼,然後走到塗峰圖的身邊,擡起右腳就猛地踹了過去,將觸不及防的塗峰圖給踹了個狗吃屎。
塗峰圖莫名其妙的就被踹了個狗吃屎,從地上爬起後剛想要發飆,可一見到表情苦逼的成成,心裡的邪火立刻就被掐滅了,額頭掛上了一滴冷汗,然後擠出一幅比‘國際死人臉’還要難看數倍的諂媚笑容說道:“成成大哥,有什麼吩咐?”
“吩咐你妹啊!”成成沒好氣的喝道一聲,然後擡起右腳似乎想要再度踹去。
塗峰圖見狀,趕緊跑到了另外一邊,誠惶誠恐的說道:“我錯了!不要踹了!我錯了,哥哥,大哥,大爺,爺爺!我錯了!”
看到塗峰圖那窩囊的模樣,成成想笑笑不出,想怒也怒不出,無奈之下只好將右腳放下,長吁一口氣後,問道:“你哪裡錯了?”
成成那語氣,那表情,就好像對面的孟滔欠了他八百斤麪粉似的,又或者像似調戲了他媳婦,稍有回答個不滿意就要打得他爹媽都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