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表情如出一撤,就這樣僵持了數秒。
林季找了個椅子坐下,擡起頭巡視整個房間。
剛纔那個女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裡。
他猜測,這個女孩是跟着許十七出去了。
林季仔細回想着從他恢復視力到現在,一直都在經歷着不可思議的事情。
如果按照沈不言的話來推測,恐怕他真的不是什麼正常人。
首先一點,十三年前的那件炸學校的事情,就不是他做的。
在他的記憶裡面,自己根本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他根本無法承認。
而後又在沈不言家裡面發現了那天案件的照片,裡面的自己居然跟長大後的自己在現場。
這就說明一件事,這個爆炸現場有兩個“他”。
但是這兩個人,都不是他。
林季低着頭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不禁露出了苦笑。
“原來你在那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
沈不言沉默着,林季現在才察覺到,剛纔他故意弄傷他的原因。
林季在心底默問:
“所以我到底是什麼?”
沈不言走上前拍了拍林季,“別想了。”
林季打掉了沈不言的手,眼底的神色變了樣。
這是沈不言第一次看到林季臉上露出這麼沉重的表情。
林季:“我怎麼能不想?”
“合着鬧了半天,我從醫院出來之後,中間經歷了那麼多稀奇古怪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說到最後,我居然不是人?”
林季說着,攤開手掌,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個傷口。
被劃破的地方雖然沒有流出血,但是他的眼睛似乎是被系統改造過了。
現在從他的視角里看這個傷口,看到的是皮開肉綻。
破損的地方紅白相交,還有着一些細微的木頭茬子掛在傷口的縫隙裡面。
“我明明能感覺到疼的。”
“前幾次也有看到自己流血的。”
沈不言聽着林季的話,不禁跟着林季一起回憶起當時他們經歷過的種種。
不得不說的是,沈不言現在回憶起這些東西的時候,裡面許多的畫面都被模糊了。
沈不言擡起頭看了看房頂,又看了看這個房間的一切。
看起來雖然很是真實,但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又不是那麼真實。
他不禁有了更深層次的猜測。
沈不言剛想去安慰林季的時候,剛好又迎上了林季的目光。
林季看着沈不言的時候,眼神裡面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單純地盯着他看着。
“你想說什麼?”
沈不言搖搖頭,隨後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我沒想什麼,我只是覺得從認識你之後一切都變得太過於虛幻了。”
“一件奇幻的事情接着一件奇幻的事情不斷壓過來,無縫銜接,讓我喘不過氣,甚至沒有時間思考。”
沈不言說到這,緩了一口氣,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沒有時間思考我們經歷的這些是真是假。”
林季苦笑:“別搞到最後我這只是做了一場夢,其實我還在醫院裡吧。”
沈不言聽到這話,不由一愣。
他轉過臉,表情上多了幾分難以置信。
林季看到了沈不言這表情,臉上也多了一絲後怕。
“不是吧,你別這表情!我是真的會怕!”
沈不言眉頭緊皺着,一時間也說不出個答案。
……
【天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特殊病例觀察3室】
拿着病歷卡的護士剛提1牀的病患換了褲子,忽然聽到了機器的提示音。
她快速跑到6牀和8牀,發現這兩個牀鋪上躺着的年輕男人,眼球居然都在眼皮子底下動了!
轉頭看向心率儀,發現他們的心率也在出現巨大的浮動變化。
每次這種情況出現,都是在病牀上的人要死了纔會有。
護士嚇壞了,趕忙到門口拿起呼叫電話對着外面喊叫起來。
“這兩個病人的心率出現了變化。”
“快!叫劉教授來!”
劉教授帶着白冰進入了病房。
白冰一臉凝重得看着病牀上的沈不言和林季。
兩個人現在都是靠着呼吸機和流食入胃在過日子。
在一個月前,她成功抓捕到了那個收藏器官的罪犯。
但是沒過多久,就出現了新的案件。
這次的案件很平常的殺人案不同,是所有人案件受害者都莫名昏倒在了各個地方。
有的是外出旅遊的大學生被發現在馬路邊上,而且還不止一個,是同一羣。
經過醫院給他們做檢查,發現根本不存在食物中毒等因素。
他們的昏厥,就是很突然,沒有緣由的。
不僅僅是這些外出旅遊的學生。
商場裡,醫院外,大街上,馬路邊,飯館內,學校內,甚至有的在家裡面突然昏厥。
受害者大約有五百餘人。
這些人在同一天進入了昏厥狀態,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白冰因爲對這件案子毫無頭緒,所以第一時間聯繫了沈不言。
可是沈不言的電話打不通。
這讓白冰一下就覺察到了不妙。
她去尋找了很多沈不言經常出沒的地方,但是都沒有任何沈不言的蹤跡。
沈不言帶着林季二人消失了。
這個事情太離譜了。
正當白冰惆悵萬分的時候,有人告知了白冰,沈不言和林季被送進了當地的一家小醫院。
收留他們的醫生,接納了不少案件的受害者。
因爲病牀有限,實在收納不了了,無奈之下才求助到了警方。
好在,沈不言和林季比很多受害者要幸運的多。
他們在事情出現的第二天,就被人發現他們暈倒在了車上。
因爲田野鄉村間開車的人比較少,所以被當地鄉民發現了停在路邊的車連着兩天沒有挪動。
白冰拉回思緒,表情複雜得看着二人。
“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啊……”
“暈倒的五百多號人,已經死了一百多號了。”
“我真怕你們也扛不住啊!”
說着,白冰的鼻頭一酸,轉過身擦去了臉上的淚。
“白隊長,他們二人只是有了情緒波動,大腦沒有受到影響,你別太擔心了。”
白冰擦了臉上的淚水,恢復了冷漠堅毅的表情。
“我知道了,這邊還得麻煩您幫忙看着了。”
劉教授嘆了一口氣,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一個病房五個人,這幾百號人,怎麼辦纔好啊!”
“現在扛不住的人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他們都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