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驍年倒是守信,雖人在邊外打仗,卻也沒有忘記給她線索。
很快,又有消息傳給了唐梟梟:唐楓枉死可能和唐忠的退隱有關。她立刻想到了當時在村子裡發生的事,便開始着手打聽關於父親唐忠當年發生的事。
而種種跡象和證詞都表明,當初唐忠是帶着“秘密”隱退的,而且就這樣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而這秘密似乎與宮裡某位大臣密切相關,線索在宮外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若是要再進一步就只能進宮了,於是,她有了去宮裡打聽的念頭。
“掌院,您這是要去宮裡嗎?”唐梟梟聽聞掌院要去宮裡辦事,忙試探道,“我能一起去嗎?”
“你去作甚?”
唐梟梟笑笑:“我在掌院您的手下辦事,也想學些東西,好有能力能幫上些忙。”
掌院聽見這話也拿她沒了辦法,便答應了下來,於是掌院去宮裡辦事時,唐梟梟便也跟去了。
“這位小兄弟,在宮裡當差辛不辛苦啊?”“這位姑娘,你在哪個娘娘下面當差啊?”
興許是想多接觸些人能多問些事,唐梟梟總是不經意地想要去和他們搭話,卻被掌院抓了個正着。
“ 在宮裡要謹言慎行,否則有幾個頭都不夠砍的。”
她只好閉上嘴乖乖候着。
在掌院向皇上稟明翰林院事務時,得了閒的她在原地候着的時候,一個小宮女模樣的女子接近了她。
“你是狀元郎唐楓?”
“正是在下,你是?”
“穆小昭。”
聽聞她在翰林院做事,而且還是掌院手下,甚是熱情,問東問西不亦樂乎。
隨意聊了些之後唐梟梟便跟着掌院離開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是哪個宮裡的小宮女。出了宮,她暗暗嘆氣,這次進宮沒能有任何收穫。但既然與那個叫穆小昭的小宮女有些面熟了,不如從她那兒切入,也不枉白走一趟。
之後,只要是掌院進宮,唐梟梟就一定會跟去,巧的是總會不經意間碰到穆小昭。不知是刻意還是無心,她們在這一來二去間居然真的熟絡了起來。
據她所說自己是御書房當差的小宮女,非常仰慕翰林院的才子們。
“特別是你,唐公子真的是儀表堂堂玉樹臨風。”
這一句把唐梟梟誇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果不其然,慢慢地,從穆小昭口中也得到了很多線索,而這線索進一步指向了一個官員——大理寺卿元嵩。
“元嵩?難道是……”
穆小昭一笑:“就是那個你們四大狀元之中最漂亮的那個元秀元公子。”
一直沒聽元秀提起過,他爹居然是大理寺卿,那此前自己被抓就不是偶然,也不是因爲他口中所說的那番爲了保護自己的話,唐梟梟不禁攥緊了拳。
元秀偷偷通風報信是否與此事有關?唐梟梟恰巧得到了掌院獎勵的休沐日收拾了行李準備前去江北找元秀問個清楚,雖然她知道不一定會有結果,但如果要證實,問當事人才是最清楚的。
初到江北,唐梟梟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興許是因爲此前一堆幹不完的活心事太多,竟忘了下船。
“這位公子,到了。”
她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船艙,連忙謝過船伕下了船。
“您好,請問,蘇州府是朝哪個方向走?”
燒餅攤的老闆上下打量了一遍唐梟梟,然後忙着自己的活不理她,唐梟梟覺得有些奇怪,便拿起攤上的三個燒餅。
“老闆,我要三個。”
這時老闆纔出了聲:“五文錢。”
唐梟梟掏出五文錢放在攤上,又問了一遍:“您能順便告訴我一下去蘇州府該往哪個方向嗎?”
“你這公子倒是奇怪的很,這兒離蘇州府可遠着呢,至少還得駕馬車西走半個時辰,一看你啊就是外地來的,這條路一直往北走,有個驛站,你可以在那兒租上匹馬,趁着天黑還能趕得到。”
她嚥下了嘴裡的燒餅,連忙謝過老闆朝着北面的驛站趕去。
“難怪老闆不願理我,這出門不帶個輿圖還真是不行。”
人生地不熟的唐梟梟自言自語到了驛站,要了匹快馬。好在從小苗月牙帶着她騎馬已經駕輕就熟了,一路問到了蘇州,早知就不該貪便宜走水路,浪費了時間不說,還沒到要到的地兒。
記得剛到京城時,她被坑完了所有的盤纏,現在進店都得問清價錢再坐下。
“好酒!有上好的女兒紅客官要不要來嚐嚐啊!”酒館門前的小廝正朝外吆喝着。
唐梟梟聞到酒香走了進去,轉了一圈,指着不起眼的地方擺着的一小壇酒:“這個怎麼賣?”
“客官,行家呀,這是這片女兒紅裡最純最正也是時間最久的一罈了,只可惜……”
“可惜什麼?”
掌櫃的走了過來捋着鬍子道:“這是給我女兒出嫁用的,不賣。”
“那能送我一小壺麼?您看用什麼換您才肯?”
說完這話唐梟梟忽然愣住了,自己竟和那“酒癡”葉之閒一般了,還真是近墨者黑啊。
“女兒出嫁前,是不會開封的,客官還是看看別的酒吧,我這兒什麼好酒都有。”
“你女兒芳齡幾何?是否有心上人?”
見唐梟梟如此執着,掌櫃的清了清嗓子:“小女十六尚未婚配,至於心上人……告訴你也無妨,是蘇州府新來的師爺,當朝四大狀元之一的元秀元師爺。”
“嘁……”聽見元秀的名字,唐梟梟竟不屑地輕笑道,“那這酒既然不賣,我霎時也沒了興趣,給我來壺桂花釀,我要帶走。”
元秀剛從蘇州府出來時,見到了正倚在牆邊看着手裡的桂花釀出神的唐楓,以爲自己晃了神,揉了揉眼睛,還真是他。
“唐兄!”元秀笑着跑了過來,“你怎麼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給你接風洗塵啊……”
“打住。”唐梟梟把酒塞進了他的手裡,“元師爺不帶我先去吃頓飯?”
“哦,該去該去,你也別叫我師爺,怪害臊的。”
元秀帶着她來到了蘇州一家有名的酒樓——望江樓,倒是出手闊綽,居然點了一整桌的菜來招待唐梟梟。
“哎,小二,我要的水晶蝦仁和松鼠桂魚怎麼還不來?”
“哦,元師爺,隔壁來了個杭州府的通判,先點的這兩道菜,所以先給那邊上了,還請師爺稍安勿躁,一會兒便給您上。”
元秀又毛病犯了,起身就去了隔壁,唐梟梟嘆了口氣,倒了杯桂花釀喝了起來,哪知剛喝一口,意外的人出現了。
“唐……兄?”
唐梟梟擡頭看向門口:“許兄?”
她恍然大悟,原來那杭州府的通判就是他,只知他們二人被派到了蘇州府和杭州府,卻並不知道他們所司何職。
“你怎麼有空到蘇州來玩?”許周寅在她身旁坐下,讓小二把隔壁的菜都端了過來。
看着許周寅笑着問自己,又回想起了剛見面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