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知子帶着一班的衙役來到伊家族長家裡,在這裡韓知子見到了碧虛道長和隱去身形的伊奴。
當他看到地上躺着的族長變成的花斑狗和那竈上的一鍋熱湯時,心裡是驚恐萬分,這不是在借用別人的手來****嗎。
碧虛道長更是厲害,甚至已經斷定這裡有狐狸的氣味,這事情一定與狐狸有關係,這話說給別人猶可,可是說給韓知子聽,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伊奴的舅舅,伊家可是有着一個狐狸窩呢。
這時族長的媳婦走了進來,請衙役們幫着她看一看這裡是出了什麼事情,查出來,她要請這些人吃狗肉。
只這一句話,把個韓知子和伊奴都嚇到了,更不能答應的就是碧虛道長了,他問韓知子,這些衙役是不是要吃這隻狗。
還沒等韓知子回答,就有一個性子急的衙役跟碧虛道長較上勁了,他今天還就要吃這條狗的肉了,這讓碧虛道長的山羊鬍子翹了又翹。
這時族長媳婦見那鍋裡的水已經滾開了,便張落着殺狗,煮肉。
那些衙役見有吃的,更是火上澆油,摩拳擦掌的就要動手。
“你們都給我慢着,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來了?”韓知子見情況不妙,忙攔着那些衙役問他們。
“來吃狗肉啊!”衙役們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韓知子,他們不能明白,韓知子爲什麼會出面攔着,難道一會兒這肉熟了,他不吃嗎。
聽到衙役們的回答,族長伊天雄的媳婦可是傻了眼,她找這些人來可不是沒事兒閒得請他們吃狗肉的,她是請他們來給她看一看,剛纔是個什麼鬼東西拉着她不放的。
可是衙役們哪裡聽她這一套,這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麼,就是有什麼,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們也早就被幻想中那香噴噴的狗肉給吸引住了,哪裡還會去想着別的。
韓知子一指族長伊天雄的媳婦,那個女人見韓知子叫她,慌忙走上前來,她現在可是有點兒發懵,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沒事找事兒。
“剛纔可是你去報的案?”韓知子微笑地看着她問。
這不是費話嗎,她不去報案,這些衙役能到這裡來嗎,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可是人家當頭兒的已經問了,那就回答吧。
“正是民婦去報的案。”她低下頭去,回答着韓知子。
“你是報的什麼案呢?”韓知子繼續問着伊天雄的媳婦。
“民婦報的是遇到了看不到的東西在拉着民婦。”雖然真心的不想回答韓知子的問話,可是伊天雄的媳婦還是低着頭,隨着眼地回答着,那是官府的人,她敢不敬嗎。
“你做什麼事情時,覺得有看不到的東西拉着你來着?”韓知子抿着嘴開始笑了,他終於把話題引到正題上來了。
伊天雄的媳婦擡眼白了韓知子一眼,她那氣忿的目光正與韓知子那狡黠的目光相對,不由得趕快又垂了下去。
“民婦是在準備殺這條狗的時候,被看不到的東西給拉住的。”伊天雄的媳婦低着頭回答,有了前面的教訓,她再也不敢擡起眼睛來瞪韓知子了。
“噢,你準備殺這條狗的時候,那麼,這條狗是你家的,還是別人家的,還是你饞了,了回來準備做着吃的?”韓知子微笑了,他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這回輪到伊天雄的媳婦冒汗了,她擡眼看了看韓知子,滿臉通紅。
那些衙役見了,不由得奇怪了,問她這狗是怎麼來的,她臉紅什麼,不由得都安靜下來,盯着族長伊天雄的媳婦,想要聽聽她這狗到底是怎麼來的。
“這個,民婦實在不知道,民婦正在門前,這狗就出現在我的家門口了,民婦便以爲這是上天的恩賜,拾回家來。”族長的好媳婦,她說得可是真輕巧啊。
韓知子聽完微笑着甩着兩隻手,在這廚房裡轉了一圈,一回頭,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正在偷眼瞧着他的族長媳婦。
“這不明不白來的東西你竟然就敢拿回家裡來吃,這樣的事情只怕你也不是頭一回做了吧。”韓知子兩眼死死地盯着族長的媳婦,盯得她直發毛了。
“民婦自幼家境貧寒,所以不免有些貪小,如今受到這樣的報應,民婦也認了,只求大人快點將那個妖怪捉了,讓民婦過個平安的日子。”族長媳婦怯怯地說着,又用眼角瞅着這一般的衙役。
族長媳婦的話,讓伊奴汗顏了,她這只是貪小嗎,如今事情可是不小了,看來,自己一再地罵煙兒是罵得錯了,正是族長媳婦的貪小,如今才招來了這樣的禍事,這也是因果的報應啊。
“如此說來,這隻狗來得可是蹊蹺,來人啊,將這隻狗擡到衙門裡去,待它睡來,自有分曉。”韓知子說着轉身就向外面走。
這回那些衙役可是樂壞了,在這裡吃這個狗肉,他們還擔心會得個罵名兒,可是擡回去,那可就不一樣了,別說把它吃了,把一條狗怎麼着,又會有誰來管啊。
族長媳婦這個糗啊,肉沒吃着,倒惹了一身的**,這回好,她擔着個要吃來歷不明的狗罵名,肉卻是一塊也吃不到。
碧虛道長站在那花斑狗的前面可是不願意了,這是什麼斷案啊,明明是個關於妖怪的案子,現在卻成了來歷不明狗的案子了,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你們且都給我住手,你們要是不怕那妖怪去找你們,你們就過來拿這條狗。”
看到要將狗帶走,碧虛道長也急了,這狗要是被這些衙役帶走了,那跟羊進了虎口又有什麼區別,只怕是,最後連根骨頭都要難找了。
“什麼妖怪不妖怪的,老道,你倒是能降妖伏魔,你的眼睛纔會弄成這個樣子,要是找了我們,我們也不降妖,也不伏魔,我們只吃肉肉,我們的眼睛還在。”那個跟他較勁兒的衙役故意氣着碧虛道長。
可是碧虛道長還真就生氣了,他最恨的就是誰說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壞,跟別人又有什麼關係,竟然會讓他費這麼多的唾沫來數落自己。
“你們這些猴崽子,你們就等着那妖怪來吃了你們嗎。”碧虛道長說着,手裡的鈴鐺也跟着響個不停。
衙役們哪裡會去管他這一套,一哄而上,提着那花斑狗就走,碧虛道長又看不來,哪裡攔得住他們。
等衙役們都走了,族長媳婦這纔來到碧虛道長的面前,懇求着他想一想辦法,讓那個拉她的妖怪別再來出來嚇她了,想要什麼,她都捨得給。
碧虛道長苦笑着搖了搖頭,那狗已經被人擡走了,他還有什麼辦法啊。
見碧虛道長也沒有了辦法,族長伊天雄的媳婦是欲哭無淚了,她這還能去求誰啊。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問族長回家了沒有,她這纔想到家裡鬧得這麼熱鬧,族長可能還不知道呢,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也比不上他一個大男人有主意。
“這個接千刀的,他怎麼還沒有回來,別人不都回來了嗎。”一想到剛纔那些圍在門前的伊家族人,她心裡就不是滋味,怎麼回來那麼多人,他還不回來。
這時她女兒抱着她的兒子也走了進來,告訴她,去伊奴家的人都回來了,只有她父親還沒有回來,剛纔她到伊奴家的院子裡去看了看,也不見人,只看到被砸爛的供桌兒在地上。
這回族長媳婦有些慌了,伊奴家這是出了什麼事情,竟然會有供桌被砸爛了,她慌忙地跑了出去,她的女兒帶着她的兒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這回碧虛道長可是傻眼了,人都走了,他一個人怎麼回道觀啊。
看着碧虛道長步履艱難地向門外摸索着,伊奴不忍心了,恢復了身形走了出來,輕輕地扶着碧虛道長向外走去。
“你是劉五兒?”碧虛道長這回可是長了記性了,伊奴一到他的身邊,憑着直覺,他就斷定這是那個幫他的女孩子。
“是我啊,我想看熱鬧,可是有官府的人,我不敢在這裡,就躲起來了,道長,我送你回道觀吧。”伊奴說着已經扶着他來到了大門外。
有人送他,碧虛道長當然高興,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手裡還緊緊地抓着他那個鎮妖用的鈴鐺,看得伊奴心裡酸酸的,他都這樣了,還想着捉妖怪,他這是跟妖怪有多大的仇啊。
路上的行人好多都是認識碧虛道長和伊奴的,看到瞎了眼的碧虛道長被伊奴扶着向前走,兩個人還是有說有笑的,都不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嚇得躲出去好遠。
伊奴看着那些迴避的人們,把小蠻腰挺得更直了,臉上那個得意啊。行人看到她這副表情,更是躲得遠遠的了,他們不明白這兩個見面就要殺要打的,現在怎麼會相處得如此融洽。
轉彎抹角,伊奴引着碧虛道長來到了道觀,遠遠的就聽到有小道士驚呼着跑回道觀裡,將山門關上的聲音。
“這是到了道觀了吧,我怎麼聽着是關山門的聲音。”碧虛道長豎起耳朵聽着問伊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