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奴眼看着一羣人闖進自己的家門,要拆自己與母親居住過的房子,心裡的怒火是油然而生,再聽到他們的那些齷蹉的想法,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時只聽到族長伊天雄冷笑着說出一翻引誘衆人拆房子的話,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伊奴更是來了火氣,就這也算是自己的族人嗎。
伊奴在心裡默默地念了起來:“琮兒、琮兒與我一體,讓這個老狗去吃那些東西。”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默唸會不會好使,伊奴都在誠心誠意地默唸着。
讓伊奴沒有想到的奇蹟真的發生了,伊奴正在心裡默唸的時候,那個族長伊天雄真的爬在地上吃起了那些吃食來,邊吃還邊招呼衆人來吃,這比她心裡想的更爲解氣。
門外那些人被族長伊天雄的這一舉動給驚呆了,他們瞪着眼睛,看着伊天雄爬在地上,象狗一樣,一口一口吃着東西,誰也說不出話來。
“鬼啊!”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那些人瘋了一般地向外逃去,只丟下伊天雄在那裡吃着地上散落的吃食。
伊奴得意地看着族長伊天雄,可是轉念一想,必竟是同宗,這樣未免有點太過份了,把他們嚇走也就行了,於是,在心裡默默地念着,讓伊天雄快點離開這裡。
然而這回讓她失望了,伊天雄不僅沒有走,反而爬在地上學着狗叫起來。
伊奴悲摧地看着伊天雄,心裡說着這可不是她的錯啊,她可沒有那麼過分,只是這個玉琮也太厲害了一點,竟然還能自己就想出這樣的做法來。
就在伊奴心裡胡思亂想的時候,煙兒出現在伊天雄的背後,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會這樣的下作,還想壞了這裡的風水,也不想一想,這裡是那麼好破壞的嗎。”
看到煙兒出現在伊天雄的旁邊,伊奴那顆自豪的心一下子化成了冰冰冷的飛灰。
原來並不是她的玉琮起了什麼作用,而是煙兒在那裡整治着伊天雄,明明知道自己不會什麼法術,還在這裡裝模作樣,自己這是得意個什麼勁啊。
那個伊天雄在煙兒的吆喝下真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化成了一隻渾身花斑的狗。
伊奴奇怪地看着伊天雄,煙兒和舅舅都說吃了那些供品,會現出妖怪的原形來,可是他怎麼會是一隻狗呢,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煙兒一抻手,提起了那隻花斑狗來,仔細地端詳一陣,鼻子裡哼了一聲,用另一隻手,向那花斑狗的身上一推,嘴裡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那隻花斑狗瞬間消失了。
伊奴看着煙兒,那眼睛都瞪得圓了,她這是怎麼做的,竟然會讓那個花斑狗消失了。
“你這是將他殺死了嗎?”
伊奴一臉的迷茫,盯着煙兒的臉問她,雖然很生氣,可是伊奴還是不希望鬧出人命來,即使那個伊天雄真的是隻花斑狗,可她伊奴也不相降妖伏魔。
“你以爲呢?”
煙兒臉上的表情好氣人啊,可是伊奴知道她這是故意在氣她的,只是不知道那個伊天雄會不會真的死掉。
她心裡默唸着,這個煙兒不要殺死伊天雄,可是她還是感覺到心裡慌慌的。
“你就沒有點同情心嗎,他已經那個樣子了,何必非得讓他死啊。”伊奴嘟起來了嘴,兩隻眼睛看着煙兒,那眼睛裡滿是責備。
煙兒沒有理伊奴,一轉身回自己的屋子裡去了,這讓伊奴於心何忍啊,她是三步並做兩步地向外跑去,她要去看看伊天雄的家人,再怎麼說,這也算是自己的舅媽做的事啊。
可是到了伊天雄的家,伊奴就楞住了,那裡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好多的人,伊奴分開人羣擠了進去,來到前面,只見伊天雄家的門前躺着一條花斑狗,那不是別人,正是被煙兒變得消失了的伊天雄啊。
這些人又哪裡知道這些端倪,只在那裡圍着,議論着,這族長家的門前怎麼實然有這樣一條狗呢,還有人在小聲地說着,那狗是突然出現的,他們在族長家門前等着族長回來,一直都沒有離開這裡過。
這些人越說是越神,漸漸地有人就變了臉色,悄悄地溜走了。
族長的媳婦聽到議論,走了出來,看了看那條半死不活的狗,再看看那些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她的人們,兩隻手一叉腰,罵起街來。
“不就是一條狗嗎,也值得你們這樣大驚小怪的,我家當家的跟着你們一起出去的,你們卻都跑了回來,也不說說他是怎麼回事,還在我家的門前嘀咕些什麼,當老孃是好惹的,在這裡找打呢,是不是。”族長媳婦氣得兩隻眼珠兒也要冒出來了。
那些人見族長的媳婦真的是急了,心裡也有愧疚,便漸漸地散去了,只留下族長媳婦一個人站在那裡叉着個腰大罵不止。
“娘,你別罵了,要不咱們去找找我爹吧,人家都回來了,只有我爹沒回來,還是去看看的好。”族長十歲的女兒抱着她兩歲的弟弟來到族長媳婦的身邊,輕輕地拉着她孃的衣角,柔聲細氣地對族長媳婦說。
“去一邊兒去,你也來嚇唬老孃。”族媳婦一把將她女兒推到一邊去,嘴裡還罵着:“老孃的膽子是螞蟻做的嗎,你老子出門帶着刀去的,他會有什麼事情,有事情也是老孃有事情,老孃得把這狗扒了,給他燉好了,等他回來下酒。”
族長的女兒被她娘推了個踉蹌,差點兒抱着她弟弟摔倒了,她弟弟嚇得咧了咧嘴,正要哭,她忙哄着弟弟到一邊玩去了。
族長的媳婦還真就提着那隻花斑狗進了廚房,伊奴跟在她的身後,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一把拉住她拿着尖刀的手,那婆媳忽然間被什麼拉住了手,甩也甩不開,嚇得大叫了起來。
聽到她狼哭鬼嚎的聲音,伊奴不由得一抖手,她這纔想起,自己可是隱着身形呢,這不嚇人才怪。
那婆娘也忘記自己手裡還拿着尖刀,只顧得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着,見了她的人都嚇得向後退去,不知道她這是真的瘋了還是遇到了什麼嚇來這個樣子的。
她的女兒看到她這個樣子,嚇得摟着她的兄弟,在那裡哭了起來。
沒過多一會兒,碧虛道長被人扶着來到了族長的家裡,族長的媳婦手裡還拿着那把尖刀,一邊哆嗦着,一邊結結巴巴地對族長說着經過,可是她的話已經是語無倫次了,誰還聽得懂她說的是些什麼。
“好大的妖氣。”碧虛道長一進門就嚷了起來,他那兩隻白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來轉去,象是在看什麼,卻又什麼也沒有看到。
守在族長身邊的伊奴不由得向後躲了躲,雖然心裡讓自己不要怕這個碧虛道長,可是那心還是在發顫,她能不怕這個三番五次傷害她的碧虛道長嗎。
“有妖氣,快將我的鎮妖銅鈴給我。”碧虛道長向着伸着手,象是一點兒也看不到的樣子,這讓伊奴的心又慚愧起來,這可是她弄的啊。
有小道士將銅鈴放在碧虛道長的手裡,碧虛道長以空中搖動着那鈴鐺,那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卻沒有指向任何地方。
“不對啊,這不對,我的鎮妖銅鈴怎麼會沒有反應,不應該啊。”碧虛道長奇怪地歪着腦袋,仔細地聽着那鈴鐺的聲音。
伊奴也感覺到奇怪,族長變成的花斑狗就在自己的面前,他那鎮妖的鈴鐺怎麼會沒有反應。
“這裡這樣重的妖氣,怎麼會沒有妖怪呢。”碧虛道長固執地說着,仔細地聽着,可是他那臉上卻只有驚愕。
小道士們看了看碧虛道長,又互相看了看,悄悄地一個接着一個地逃走了,只留下瞎眼的碧虛道長在這裡嘀咕着。
“你到底還能不能降妖了,別浪費我的功夫,你要是不行,就快點告訴我,我好找別人去。”族長的媳婦不耐煩地對碧虛道長說着,她那一臉的橫肉都快要變成刀子了,雖然她手裡還拿着那把尖刀。
“不是貧道技不如人,而是本道長實在是不得方便。”碧虛道長手裡舉着那鈴鐺,對族長的媳婦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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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已經不中用了,死鬼她總是提醒我說你的法力不行,可是今天怎麼就偏偏地相信你了,讓你到這裡來,真是浪費我自己的時間 。”那個婆娘說着揮動着手裡的尖刀,丟下碧虛道長一個人在這裡,瘋了似地向外面跑去。
“你說得對,自從本道這雙眼睛沒有了,本道就已經不再堅持爲大家降妖除魔了,來呀,帶爲師回去。”碧虛道長說着,抻出手去,想要扶着他的弟子回觀裡去。
可是哪裡有人等着他啊,都走得光了,這裡除了他以爲,就只有隱了身形的伊奴了,再有,那就只有那隻不知道死活的花斑狗。
“人呢,人都去了哪裡,快來帶爲師回觀裡去。”碧虛道長說着向前摸索着走來。
伊奴清清楚楚地看到,碧虛道長瞪着他那雙白色的眼睛,走到了竈臺邊,那竈臺上正燒了一大鍋的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