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奴見**兒非常在意他那顆丟失的珠子,便是找桃如夢來幫忙,可沒有想到,她竟然見到了假的桃如夢,而且就是在她們常在的那個院子裡。
當伊奴發覺不對時,她已經被帶出了伊家的院子,並且見到了那個假桃如夢的幫兇。
這個假桃如夢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都在打着伊奴的主意,並且還佔據了伊燃肉身的陰山老妖。
伊奴想要反抗,可是她已經被逼到了一個角落裡,而此時的伊奴又是隱去了身形,就算她被擄走,也是沒有誰會看到的。
陰山老妖和那個穿黑袍子的傢伙向她步步緊逼,這讓伊奴無路可逃。
“你竟然會在這裡,你這隻大黑貓,竟然還成了個人形。”
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來,陰山老妖和那穿黑袍的人都扭過頭去看時,只見花斑狗正站在他們的身後,對着那穿黑袍的人齜着白森森的牙齒,不停地狂吠着。
那穿黑袍子的瞪着那雙黃綠色的眼睛向花斑狗怒喝着,想要嚇跑它,可是那狗卻對着他狂吠不止。
陰山老妖也轉過身去,對着花斑狗喝斥了起來,讓它快點滾開,可是那狗還是不肯離開,只對着他們兩個狂吠着。
這回有人圍攏過來了,花斑狗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他們奇怪地對着花斑狗指指點點,都說這狗太奇怪了,對着那牆角叫什麼呢。
隨着一陣銅鈴聲在人羣的背後響起,寒兒分開人羣走了起來,他看了看那花斑狗,又看了看那牆角,手裡的銅鈴搖得是山響。
陰山老妖受不了這樣多人的氣息,他轉身想帶着伊奴離開時,卻發現伊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他只得氣乎乎地離開了。
穿黑袍的那位一縮身,向那牆頭一竄,只丟下一聲輕微的貓叫聲。
聽到貓叫的聲音,人們不由得笑了起來,這貓和狗是見面就要咬架的,怪不得花斑狗在這裡狂吠。
只有寒兒搖着他手裡的銅鈴,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牆頭,儘管他是咬碎了一口的銀牙,也沒有辦法將那已經成了精的大黑貓捉回來。
隨着人羣的散去,寒兒一把揪住了那花斑狗,對着它的耳朵說了些什麼,那花斑狗擡頭看了看他,疑慮重重地眨動着眼睛。
“你不聽我的也行,那你就這樣當你的狗,不管你以前是個什麼樣子,至少你還是個人。”
寒兒對着花斑狗惡狠狠地說着,用力一丟,將那花斑狗丟出去好遠。
花斑狗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花,對着寒兒咧了咧嘴,一轉身,向伊家的小院兒跑去。
伊家雖然是個百姓之家,可這宅子還是滿大的,那外牆修得也挺結實,花斑狗是從牆根下的狗洞裡爬進去的,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寒兒到了這裡可就撓頭了,他盯着那個狗洞看着,掂量着自己這身量,覺得就這樣進去未免有點兒費勁兒。
他一轉身,從附近找來個棍子,對着那牆角用力地捅了捅,見那下面有鬆動的地方,便用着巧勁兒,將那狗洞弄得大些。
寒兒看看自己那纖瘦的身材,再看看那個被擴大了的狗洞,嘿嘿一笑,將棍子一丟,身子一縮,硬是從那狗洞裡鑽了進去。
他剛爬進伊家的院子,一擡頭,看到那花斑狗正吐着舌頭蹲在那裡瞧着他呢,那兩隻水汪汪的狗眼裡滿是得意的笑。
寒兒一撐地面,一下子跳了起來,對着那花斑狗大喊着“走開!”
花斑狗瞧了瞧他,優哉遊哉地搖動着尾巴將頭扭向了一邊,它沒理寒兒。
這可將寒兒給氣壞了,連條狗也敢這樣的瞧不起他了,這可見他已經是落泊到了什麼地步了。
寒兒怒氣衝衝地想找個什麼東西來教訓一下這條花斑狗,他現在可是完全忘記了這條狗的來歷了,他拿小衙內變成的花斑狗當普通的狗來看了。
花斑狗瞄了他一眼,一轉身,溜溜達達地向院子裡面走去,邊走還邊愛搭不稀理地回頭瞄上寒兒一眼。
寒兒找了半天也沒見什麼東西能讓他來解氣的,忽然看到那花斑狗一邊走,一邊看自己,心裡更是來氣了。
可那狗見他氣得臉也紅了,額頭上的青筋都跳起來了,這回它是連頭也不回了,邁着方步,四條八穩地向前走去。
寒兒哪裡會放過它,緊跟在它的後面,對它嚷着,讓它停下來,他要與這狗講上一講什麼是道理,不要狗眼看人低。
可那花斑狗連理也沒理,只向前走着,那叫一個悠閒,就跟它是寒兒的主人似的。
“寒兒,你怎麼到我家裡來了?”伊奴從一棵大樹後面轉了過來,將還在吵吵鬧鬧的寒兒喊住。
寒兒忽然間看到伊奴,不由得停住了腳步,雖然他對伊奴不熟悉,可伊奴曾經送碧虛道長到過道觀,寒兒還是有很深的印象的。
見寒兒不再吵鬧了,伊奴那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就憑着他這樣吵吵鬧鬧的,儘早會被人發現,不將他打出去也得認定他是闖進來的賊啊。
“你不是帶着我師父去道觀的那個女孩子嗎?”寒兒楞楞地問着伊奴。
“是的,不過,你是怎麼進來的?”伊奴奇怪地看着寒兒,她確定,寒兒絕對不是有人請他進來的。
“我……”寒兒一時間語塞了,他怎麼對伊奴說啊,總不能告訴她,他是從那狗洞裡鑽進來的,那多丟人啊。
那花斑狗扭回頭來瞟了寒兒一眼,一齧牙,它竟然笑了。
看到花斑狗在笑話他,寒兒的臉更紅了,他那年輕氣盛的心讓他扯開了謊。
“這裡就是我家啊,本來我應該是這裡的主人的,只因爲我後孃不肯讓我回來,我就成了沒有人要的孤兒了。”
寒兒將自己說得好可憐,可他就沒有想一想,伊奴爲什麼會在這裡,在這裡的人,會不知道這是誰的家嗎,真是扯謊也扯得不圓滿啊。
伊奴聽着他這話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傢伙還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竟然敢說這是他的家,真是膽子不小了。
可也不好就揭穿他的底細啊,總得給他留幾分面子,反正他也不會在這裡長期地呆下去。
“你的後孃好狠啊,你回來也不去看看他嗎?”伊奴故意作弄着寒兒。
“看她,我纔不去,我就是窮死,也得要爭這口氣。”寒兒將頭一仰、嘴一撇,那副豪邁的樣子,真象他多有骨氣似的。
伊奴強忍着笑,問他這又是要去哪裡,難道此次回來是來看他的父親嗎,寒兒隨聲應答着,他腆着個扁扁的肚子,仰着腦袋,擺出一副好霸氣的樣子來。
花斑狗在前面走着,寒兒跟在後面吹着牛,伊奴跟在他的後面抿着嘴笑着,他們一直來到了小院兒的門前。
寒兒一擡頭,只見那門額上隱隱地寫着三個大家“桃雨軒”,寒兒不由得一皺眉頭,轉過頭來又看了看伊奴,眉頭皺得更緊了。
“怎麼了,這裡不是好去處?”伊奴故意問寒兒,也是想試探一下,看他能看出來多少。
“你住在這裡?”寒兒站在那月亮門外,沒有冒失地闖進去。
“是啊,不僅我住在這裡,你的師父碧虛道長也住在這裡。”伊奴微笑着告訴寒兒。
寒兒聽到碧虛道長也住在這裡,不由得暗暗地打了個寒顫,那通紅的臉一下子白了起來。
伊奴見他變了臉,就知道他已經看出這裡的事情來了,對着他嫣然一笑,讓他站在這裡等着,她去將碧虛道長請出來見他。
寒兒這回還真就沒有跟伊奴客氣,他真是不敢向裡走啊,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他還是知道的。
不等伊奴進去請碧虛道長,碧虛道長自己走了出來,見了寒兒不由得是喜笑顏開,拉着寒兒就向裡面請。
寒兒還是沒敢動地方,他看着碧虛道長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問碧虛道長,他的眼睛可是好了,自從分別之後,他可是一直都在這裡?
碧虛道長也不瞞着他,拉着他的手,告訴他,眼睛已經完全好了。
“你看我的眼睛,這不是已經完全好了嗎,你跟着爲師進來,你不用怕,我一直都在這裡,這裡不管有什麼,都是不會傷害你的。”
碧虛道長已經在這裡習慣了,他當然不會感覺到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寒兒不行啊,他那腳下有着千斤般的重量,哪裡邁得開步兒啊,每向前一步都需要好大的勇氣。
碧虛道長見他怕得厲害,也不再強拉着他進來了,而是拉着他直接走了出去,這讓伊奴和小衙內變成的花斑狗都奇怪了。
他們看着碧虛道長拉着寒兒走到離小院兒不遠的地方站了下來,寒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兒,這才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着碧虛道長,見碧虛道長沒有什麼異樣,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說師父,你哪裡不好去,怎麼就進了妖精的窩兒裡來了,這裡不僅有着妖氣,還有着鬼氣,更可怕的是,這裡的陰氣好重,只怕是難以有活人在這裡生存的。”
寒兒的話讓碧虛道長笑了起來,他對着寒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哈哈地笑了起來。
寒兒卻搖了搖頭,他坐在那裡對着碧虛道長好一頓的報怨,雖然他明明看到碧虛道長完好無缺地站在他的面前,可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地方。
“師父,你還是帶着徒兒離開這裡,實話對你說,連我這點法力都看出來這裡將有禍事發生,師父怎麼還在這裡不走啊。”寒兒看着碧虛道長那張笑呵呵的臉,不解地問。
“我正在等這裡將要發生的禍事啊。”碧虛道長笑着對寒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