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奴和桃如夢、她的舅舅隱去了身形,到衙門裡來找煙兒,卻遇到了韓知子,談話間得知煙兒已經將全城女孩子的花名冊給了韓知子,這可把伊奴他們急壞了。
如果這花名冊落入不懷好意的妖怪手裡,那這些女孩子可就有大麻煩了。
韓知子是說什麼也不肯交出花名冊來,要知道想得到這樣一本全面的花名冊那得有多難,就是他們衙門裡派人去統計也難以統計得如此的全面、準確。
衙役們見韓知子一個人在那裡說得熱鬧,還以爲他這是犯了瘋病了呢,一齊上來將他是繩捆索綁,韓知子還在那裡吵着花名冊,這讓衙役更認定他這是被那本花名冊高興得發了瘋,更有家人在那名冊中的,是焦急萬分,有人將他的嘴用破布堵上,便丟下他去找那花名冊了。
這回韓知子是瞪着眼睛只有在那裡看着的份兒了,他心裡這個急啊,可是一點兒用也沒有。
一條花斑狗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跑到韓知子的近前,輕輕地哼嘰了幾聲,將他身止的繩子給咬開了,這才讓韓知子長吁一口氣。
再說伊奴他們帥先來的後衙,伊奴的舅舅可是一隻老狐狸,最是會藏東西,也最會找東西,他一進後衙就皺起了眉頭,說那本花名冊根本就沒放在這衙門裡。
伊奴和桃如夢雖然不知道他這是根據什麼說的,卻相信他是不會看錯的。
那麼花名冊被誰拿走了呢,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煙兒了,那是她送來的,她既然能送得來,就能再拿得去,他們不由得向衙門外走去。
那些衙役衝進內衙來,是亂翻一氣,可是誰也沒有找到那本花名冊,把那些衙役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正在衙役們急着找花名冊的時候,韓知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見這麼多人在這裡找花名冊,他也是紅了眼了,對着這些衙役喊了起來。
那些衙役本想再將他捆起來,可是聽到後衙裡傳來走路的聲音,有人偷偷地去瞧,見是府尹大人來了,他們便一鬨而散了。
當府尹老爺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只有韓知子尷尬地站在那地的中央,那屋子裡是一片的狼藉。
伊奴他們急衝衝地出了衙門,向伊家小院趕來,她們想着煙兒是一定會回伊家小院兒的,她的寶貝都在那裡,她是不會丟下不管的。
當他們來到伊家門前時,卻看到已經有官府的車輛等在了伊家的門前,伊奴雖然沒有見過這陣勢,可是桃如夢和伊奴的舅舅都知道,這是來接伊奴到官府裡聚集的車子。
聽到前院的吵鬧,伊奴不由得來到前面看個究竟,伊奴的舅舅和桃如夢都爲她捏了一把的汗,緊隨着她向那前院走來。
果然不出所料,那正是來接伊奴的人馬,只因伊奴曾經是鬨動全城的女子,所以來的人特別的謹慎不敢有一絲的怠慢,這更讓伊家當家的大太太撓頭了,她到哪裡找伊奴去啊,伊奴自從回來也沒有見過她一面的。
可是無論她怎麼跟衙役們解釋,都沒有人搭理她,只催着快點兒將人交出來,要不然就要將她鎖了去見官。
他們是連哄帶嚇,把個大太太這個女流之輩弄得是呼天搶地,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伊奴他們正看得心焦,只見寵兒飄飄蕩蕩地走了來,他一臉的沮喪地來到伊奴他們面前,告訴伊奴這裡的情況,其實不用他說,伊奴他們看也看得明白了。
“怎麼辦,母親現在好可憐,她到哪裡給他們弄人去,本想用個丫頭去頂了,可他們大多都對伊奴有個印象,說什麼也不答應。”
寵兒的憂傷讓伊奴的心裡也不好過,她也不想讓家裡出這樣的事情,可是,事情已經出了,讓她又如何呢。
“怎麼,你還想讓奴兒去嗎?”桃如夢的憤怒地看着寵兒。
“我想着,以奴兒妹妹的能力,就是去了,也能從那裡出得來,可是母親已經有了些年紀,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勞煩。”寵兒眼巴巴地看着伊奴,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不行,如果伊奴從那裡逃走,這官府一定是不會放過伊家的,如今就讓他們找不到奴兒,都知道奴兒沒有在家,也就不會再糾纏下去了。”伊奴的舅舅憤怒地對寵兒說。
寵兒被他吼得暈了,他沒有想到伊奴的舅舅會發這樣大的脾氣,那是他還不知道,伊奴的舅舅可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呢,他這回可是成了泄氣筒了。
伊奴看着大太太的樣子好可憐,她那顆小心臟裡又升起了善良的火焰來。
“讓我去吧,說不準我真的能逃得出來。”伊奴的話把桃如夢嚇得面如土色,伊奴的舅舅更是緊張得直搖頭。
見寵兒還在那裡想求着伊奴救一救他的母親,伊奴的舅舅是拉起伊奴來就走。
他知道,這送人進那虎口是容易的,再想從虎口裡救人,那可就難了。
桃如夢對寵兒點了點手,告訴他不要擔心,這些衙役不能拿着大太太怎麼樣,他們也只是想多湊個人去充數而已。
可是寵兒還是一臉的苦相,站在那裡眼巴巴地看着被舅舅強行拉走的伊奴。
一到小院兒,舅舅就開始數落伊奴,自己沒那金鑽還想攔那瓷器活兒,要是她出不來怎麼辦,那裡可是官府,從那裡向外救人,那是那樣好救的嗎。
伊奴哪裡就肯服軟,那後衙也不是沒去過,那花園兒又怎麼樣,不是也闖過來了嗎,現在那些女子不是都回了家了嗎,這又有什麼難的,讓大太太那樣一把年紀的人在那裡爲她受苦,她又於心何忍啊。
這話把伊奴的舅舅氣了個倒仰,她倒是孝順啊,可那也得看看是誰,什麼事情啊,用自己去換得那們大太太的一時平安,值得嗎。
聽到他們兩個舅甥在外面吵得不可開交,碧虛道長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你們兩位也不必這樣吵得臉紅脖子粗的,老天早有安排,想躲只怕是躲不過的,最終應該是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何苦現在吵成這個樣子。”
碧虛道長出來的可真是時候,這兩位正都找不到出氣的人呢,這回他正好趕上了。
剛纔寵兒已經被伊奴的舅舅罵得狗血噴頭,現在倒黴的又多了一個碧虛道長。
兩個人一齊把火發向了碧虛道長,這讓碧虛道長也不知所措了,他站在那裡聽着兩個人數落着他的諸多不是,把伊奴差點兒被他燒死說得是何等的悲慘,把個碧虛道長說得也是滿臉通紅,無言以對。
茵兒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見了這般情景是嫣然一笑,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這讓這裡的幾位那心裡都不自在起來。
站在一旁的桃如夢看着茵兒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一轉身回了他的大桃樹裡去。
茵兒可沒有在意他是什麼表情,站在那裡對着伊奴和她的舅舅是一臉的媚笑,笑得伊奴舅舅都不敢再看她了,一轉身也回了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伊奴見人們都走開了,雙手一叉腰,絲毫沒有了往日那淑女的形象:“你說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看着煙兒走了,想做我的小舅媽嗎?”
茵兒被伊奴說得是哈哈大笑:“我那是在找死,你當煙兒真的會走嗎,她纔不會呢,放着大當家的太太不做,她還想到哪裡去。”
伊奴瞄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算你還識相。”
既然她那一臉無聊的笑並沒有某種讓人髮指的意思,伊奴也不想在這裡跟她說些什麼,她那一肚子的氣還沒發泄完呢,她要找點兒什麼事情去做,這樣她會好過一點兒,當然,那有可能是具有破壞性的事情。
茵兒卻在那裡叫住了她,看着她那一臉的仇恨,茵兒卻是一臉的奸笑:“我知道你是不想去什麼宮裡的,不如這樣,讓我替了你去吧。”
茵兒的話讓伊奴聽得都傻了,還有想去那種地方的人嗎,去那裡可是再難出來見天日了啊,她竟然還想着要去。
再看看茵兒,她站在那裡還是一臉的笑容,沒錯,她還在笑着,這讓伊奴太意外了。
她走上前去摸了摸茵兒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看看這是不是她說胡話,可一摸到茵兒的額頭,伊奴就暈了,她那額頭冷得跟死人的似的,哪裡會是在發燒啊。
伊奴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發現自己的額頭倒是滿熱的,發燒的應該是自己纔對。
“奴兒,說定了,我替你去宮裡。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的什麼親人了,就是找到我的家,那裡的人誰又會認我,不把我當成妖怪打死就已經是好事了,這是成全了你,也是成全了我。”茵兒說得好可憐,她自己的眼圈都紅了。
“可是,你會受很多苦的。”伊奴不忍心地看着茵兒,想到她平生的遭遇,怎麼捨得她再去受苦。
這時只聽到前院一陣的喧譁,寵兒急匆匆地走了來,見了伊奴是一臉的苦相,伊奴忙問他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是大太太被人帶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