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手指載着曖昧,輕挑她胸前的衣襟,眼中的熾熱讓於果不敢直視。
她緊緊抓着衣襟,不讓他繼續,但兩人之間的力量懸殊,不管她怎麼做都是徒勞無功。
“你若……若想了,就……就去找白虎美人,或者,或者其他人,她們肯定,肯定會很開心的……”
於果躲閃着不敢看他,眼眸裡載着滿滿的抗拒。
“砰”的一聲,易滄溟一拳砸在她的枕邊,嗜血的紅眸此刻看起來更是妖異。
“你就這麼討厭我?”
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清他眼中的憤怒。
“別忘了,你是我的妖后!”怒吼出一句話,他幾近瘋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衣服撕拉的碎裂聲響在她的耳邊,恐慌將於果整個淹沒。
“不要!放開我!!易滄溟!!你個混蛋!!”
她破口大罵着,卻阻止不了他的動作,直到他的脣溼潤的貼上她的頸,她才嚐到,絕望的滋味。
所有的反抗在一瞬間停下,於果此刻就像一具死屍般,了無生息。
她閉上了眼,遮住裡面深深的厭惡,但即便如此,她蒼白的臉上卻還是露出了幾分。
看着她厭惡的神色,易滄溟再也無心繼續,然而他以爲自己是因爲不屑,但在那一瞬間,他眼中分明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受傷。
最後看了她一眼,易滄溟頭也不回的離開妖王殿的寢宮。
當確定自己真的逃過了一劫,於果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了乾淨,軟軟的癱在牀上,甚至四肢都是顫抖着的。
剛纔,剛纔她就差一點,差一點……
一滴清淚,無聲的滑過臉頰,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輕鬆還是委屈,卻壓抑不了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哭的累了,於果便歪在被褥間沉沉的睡着。
是夜,九華峰上,正有一抹清幽的人影站在峰頭,靜靜的吹着冽冽寒風。
笙百媚離的很遠就看到那孤單的身影,降落在他的身後,出口的聲音裡掩不住的心疼。
“雖有修爲護身,但你我到底是凡胎肉體,這樣吹風小心傷身。”
絕殤看也不看她,冷着俊臉淡淡道:“有什麼事麼?”
那一成不變的冰冷讓笙百媚既難過又不甘,彷彿只有對着她,他的臉上纔會出現那麼一絲絲的溫柔。
“沒有事我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嗎?”強壓着心頭的嫉恨,笙百媚低低而溫柔的說。
絕殤沒有因她的溫柔而軟化,仍舊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道:“絕殤無心見客,仙子請回吧。”
毫不客氣的疏遠,終是將笙百媚內心的嫉妒全部挑出,她扭曲着一張不俗的臉,不甘的怒吼出聲:“那個於果活着時你不曾看我一眼,如今她死了,你依舊不願看我一眼嗎?!”
一句話,讓終日沒有任何表情的絕殤首次露出了憤怒的情緒,冰冷的眼睛,緊緊的鎖着身旁的女人,低低的不悅沉沉的吐出:“笙百媚,若你再提及她,我定饒你不得!”
那幽蘭色眸子裡的警告意味十足,讓笙百媚的心,在那一刻瞬間涼了徹底。
苦笑泛上嘴角,痛苦過後,那眼中的神色是比從前更爲滲人的恨。
深深看了眼他無情的背影,笙百媚帶着依然冰冷的心,縱身離去。
又站了一會,絕殤身形落寞的走回房,坐在桌邊,這一坐之下,又是一夜未眠。
清早,落塵奉命趕到九華峰,輕敲了敲絕殤緊閉的房門。
“仙人,掌門有要事傳喚。”
木門應聲而開,絕殤依舊坐在桌邊,靜靜的喝着茶:“玄清有何要事?”
落塵畢恭畢敬的回着:“好像是關於未來要參加仙法大會的人選問題。”
絕殤喝茶的動作一頓,良久纔將茶杯輕輕的放下。
旋過身,卻見落塵滿頭白霜,絕殤皺了皺眉:“你這是怎麼回事?”
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落塵尷尬的笑笑:“外面下了大雪,弟子一路頂着風雪過來,這才沾了滿頭的雪花。”
聞言,絕殤微微一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淡淡的開口:“……你回去跟玄清說一聲,人選的事改天再議。”
落塵不明白他爲何突然變了主意,但還是恭敬的應下。
“是,弟子這就去。”
落塵前腳剛走,絕殤便急急的出了九華殿。
外面,果然已是一片霜白。
他仍記得,曾經答應過她的,與她一同前往北方看一次雪景,然而世事無常,他怎麼也沒想到,如此簡單的獎勵,卻始終無法兌現。
走到櫻花樹前,那被白雪覆蓋着的,正是她辛苦送他的唯一一件禮物。
緩緩將那冰涼的雪花拂開,露出下面那幾乎與白雪融爲一色的白玉棋盤。
看着它的華麗,即使在這霜白的天地間,亦掩不住它流光溢彩的華美,絕殤幽蘭色的眼裡,不禁露出了幾分追憶。
第二天花妖將一件嶄新的衣服放在牀頭,看着於果此刻凌亂的衣衫,臉紅紅的低下了頭。
看她臉上的神色於果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卻懶得辯駁,因爲沒必要。
默默穿上衣服,就在她將要踏出寢宮時,花妖的聲音含着關心的揚起:“妖后,您今日還要出去嗎?外面下了雪很冷的。”
腳步頓了頓,於果詫異的出聲:“雪?”
花妖在她的身後點頭:“是啊,若按照人間的話來說,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
她的話音一落,便見於果已經快步出了寢宮。
若鵝毛般的雪,洋洋灑灑的飄落,落滿大地,漸漸覆蓋所有的塵埃。
走入紛飛的大雪中,於果新奇的攤開手掌,接下一片晶瑩的雪花,看着那純淨的顏色緩緩化作一灘透明的水,溢出手掌,只留下一片冰涼。
漫天的雪花,就像那飄落的櫻花瓣,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正在欣賞中的於果卻突然感到心口一痛,腦海一閃而過了什麼,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她給遺忘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着心口的痛,直到再也感覺不到那莫名的情緒,於果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幾句竊竊私語,從櫻花林的另一邊傳來,許是以爲這麼冷的大雪天不會有人偷聽,所以說的話沒有半點顧忌。
“誒,你聽說了麼?咱們的妖后根本不是妖界的人。”
“是啊是啊,我聽說她其實是修真者呢,是我們的敵人誒!”
“對對對,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記得我之前好像見過她的,她尾隨那個修真界的第一仙人進了妖界,當時還跟咱們妖王說話了呢。”
“誒誒,那你們說,既然她是修真者,爲什麼妖王還要納她爲妖后呢?”
“是啊,爲什麼呢,王上好奇怪哦。”
幾個花妖聊天聊的全無顧慮,但打死她們都想不到,她們的聊天內容,已盡數被於果聽見。
那一刻,於果只覺得不可思議,她是修真者?她不是妖界的人!?
於果轉身就走,因爲她要去證實她們的話,她要親自去問問易滄溟,她到底是誰,她到底是妖界的人,還是一個修真者……
若她真的是修真者,那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妖界,又爲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議政大殿,此時的易滄溟情緒低沉的靠在寶座上,下面正站着等候命令的大妖尊。
“王上,您真的要……”
還沒等他說完,易滄溟不耐煩的打斷了他:“蛇族族長的親弟弟是最好的族長繼承人,若按本尊所說的去做,還用得着擔心他們反了?”
聞言,大妖尊斂下神色,只好恭敬的道:“是,屬下明白了,那王上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易滄溟揉了揉眉心,良久才低聲嘆息道:“就後天吧……”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大妖尊應了一聲,轉而無聲的退出大殿。
空曠的大殿突然陷入寂靜,一邊的灰閻終是忍不住出聲,猶豫着問道:“若王上娶了蛇族的聖女,那妖后該怎麼辦?”
易滄溟陰沉的看向他,不屑的冷哼:“你還真當她是妖后了?”
大殿前,正準備推門的於果突然頓住了,手,緩緩的收回。
而裡面的對話,也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傳進她的耳朵。
“畢竟是您當着整個妖界子民的面納下的妖后,若真的娶了旁人,會不會讓您妖王的威嚴……”下面的話,灰閻說不下去了,但其意思卻是顯而易見。
易滄溟冷冷的勾起脣角,滿不在意的吐着無情的字眼:“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稱謂而已,同阿貓阿狗有何分別?只要一天沒有舉辦婚禮,她就絕不是妖后。”
頓了頓,他彷彿很好心情的繼續說着:“更何況,當初之所以會納她爲妖后,都只是權宜之計而已,若不是爲了能得到她的那顆紫色石頭,打破落霞山的結界,本尊怎麼可能會費盡心思的留下她。”
灰閻沉默不語,易滄溟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滿是興味的問道:“你說絕殤已經得知他的好徒兒仍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