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殤挑了挑眉，有些驚訝：“夢？什麼樣的夢？”
想到那個夢，於果低垂的眼裡一閃而過了嫉妒。
“我夢見師傅和一位很美很美的神女，她送了你一樣東西，你站在飛舞的櫻花中，目送着她離開……”
絕殤愣了愣，疑惑的出聲：“神女？你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於果贊同的點頭：“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我不僅夢到她和你的事，我還夢見她封印了兩個不人不鬼的妖物。”
她幽幽的說着，眼裡有着回憶。
“血流成河的人間，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慘死的人，她騎着一頭金身神獸，威風凜凜。”
隨着她的描述，絕殤越發驚愕。
“你夢見了一百多年前的事？”他皺起了眉，眼裡帶着深深的疑惑。
於果眨巴眨巴眼，有些不解：“一百多前的事？是什麼事？”
絕殤面色沉重，輕輕撫了撫她的發：“在一百八十年多前，青雲國出了兩個妖物，他們不是人，不是妖，也不是魔，他們鑑於生和死之間，不屬於任何一界，他們強大無比又勾結了魔界，一時之間，天下大亂，血流成河，沒有人能夠阻止山崩地裂的慘況，他們比妖物可怕，比瘟疫更能毀滅一切，直到有一天，自天界趕來了一位神女，這纔將他們封印，但是到底封印在了哪裡，卻是一個秘密。”
他緩緩的說着，就像在和她述說一個比較遙遠，卻異常真實的故事。
即使他沒有刻意過多的描述當時的場景，於果亦能想象的到，因爲她在夢中，已看見了一切。
“我知道，我夢見了，她將那兩個妖物鎮壓在了一座大山之下。”於果低低的開口。
聞言，絕殤有些疑惑：“大山？”
其實他想的很簡單，既然是被封印在大山下，那爲什麼他們發現屍王屍後的地點是在湖底？
難道是時間太久，地理位置發生了改變？
絕殤猜測着，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猜到了點子上。
“你還夢見了什麼？”
這一下，絕殤相信了她是真的夢見了一百多年的戰役，帶着幾分求知的問她。
然而，於果卻搖搖頭：“沒了，然後就夢見你和那神女之間的對話了，她說她會在天界等你，你說好，然後她就走了，你就站在下面不捨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聽了於果的話，尤其是她語調中的不滿，絕殤彷彿想到了什麼，失笑着開口：“我哪有不捨？只是出於禮貌目送她回去而已。”
這是在跟她解釋嗎？於果不說話了。
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絕殤好奇的問着：“不過，你怎麼會夢見這個？”
於果搖搖頭，她也想知道，既然那是師傅曾經的經歷，那爲什麼她會得知，還是在夢裡？
或許是巧合吧，她這麼想着。
“所以說，你就是因爲這個纔想起問我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忽的，絕殤眯起了眼睛，語氣危險。
於果低垂着眼，撓了撓頭，弱弱的低語：“這哪是亂七八糟的問題……”
她的話音一落，絕殤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輕斥了一句：“沒大沒小。”
於果呵呵乾笑，雖然被師傅責罵，但因爲他親暱的動作，心中卻是甜甜的。
笑鬧過後，絕殤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
“明天，會有各大門派的人前來議事，你跟我一起參加。”
於果微怔，不解的開口：“議事？是出什麼事了嗎？”
不想她擔心太多，絕殤彎起一抹微笑，安慰着她：“沒什麼事，只是仙法大會可能要提前了而已。”
“仙法大會？那是什麼？”於果疑惑的問。
絕殤頓了頓，恍然想起她已經忘記仙法大會的重要性。
“仙法大會，是幾個比較強大的門派在一起切磋仙法的比試會，每三百年都會舉行一次，即是切磋比試，亦是決定了其門派在修真界中的地位。”
絕殤極有耐心的爲她解釋，話語輕柔。
於果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是分派弟子前往比試的嗎？”
對於她的問題，絕殤微笑着點了點她的俏鼻：“不然你以爲呢？”
於果撇撇嘴，只有教導出來的最強弟子前往比試，才能體現其門派的強大與否。
“那師傅心目中，有沒有預定了參加仙法大會的合適人選呢？”
於果眨巴眨巴眼，好奇的看着他。
望進她晶亮的雙眸，絕殤笑容不自覺的加深。
當初在與玄清商議仙法大會的人選時，他原本以爲她再也不會回來，就準備人選定爲華清池，可是沒想到，他能再見到她。
如今一切，都還不晚。
但最重要的，還是她的意願。
沒有回答她的話，絕殤反問了一句：“果兒對仙法大會可有興趣？”
於果猶豫了一會，這才無所謂的說道：“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要是師傅想我參加的話，那我就參加好了。”
絕殤輕撫她粉嫩的小臉，溫柔的微笑，淡淡的開口：“師傅沒有要你參加的意思，你喜歡怎樣就怎樣。”
心下感動，於果歪頭想了又想：“既然我是您的徒兒，就應該前往替您，替落霞長臉，我要參加！”
絕殤失笑着，頓了頓，他收斂了笑，緩慢的道：“比試之時，受傷是難免的，我不想你受苦，你還是乖乖的做一個旁觀者吧。”
於果搖搖頭，神色堅定：“不行，我要參加，我要奪得第一，不爲落霞，單單隻爲師傅。”
對於她的倔強，絕殤一直很無奈，知道即使不答應她，她也會偷偷去找玄清，玄清清楚他一直以來的想法，肯定會讓她參加仙法比試。
但是，他早已沒了曾經對她的期望，比起讓她爲落霞爭取這一屆的仙法第一，門派之首，他更希望她平安快樂，不受任何傷害……
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絕殤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鄭重的出聲：“那你要答應我，不許受傷。”
聽到師傅的嚴格要求，於果直覺太過困難。
不許受傷？在打架的時候，可能做到嗎？
然而，面對師傅嚴肅的俊臉，於果還是重重的點頭，應了一聲：“好！果兒保證不受傷。”
絕殤笑了，憐愛的看着她：“乖。”
不自覺的抓起他的手，於果歪着腦袋，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道：“師傅，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子呀？”
不得不說，越是和師傅相處，她的膽子就越發肥了……
果然。
絕殤一愣，俊臉上的笑容頓時斂了，眯起眼睛，他陰沉沉的開口：“最近是我太縱容你了嗎？”
於果揚起討好的笑，微微嘟起嘴：“果兒只是好奇而已嘛，師傅別那麼小氣啦，說說唄？”
絕殤眯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對於她的無辜半點不理會。
“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嘛？”
扯着他的手，於果左搖右晃，閃爍着可愛的眼睛。
看着她諂着笑臉的模樣，絕殤終是繃不住笑了，無奈的搖頭：“你這丫頭。”
見到師傅笑，於果亦彎起了眼睛，亮晶晶的。
夜晚降臨，一顆顆的星星，一閃閃的異常漂亮，佈滿了整片天空，
於果仰着頭，欣賞浩瀚的星空，內心是恬靜的。
這樣的生活，雖然終日窩在九華峰上，不能自由翱翔，去歷經精彩絕倫的經歷。
但是，只要有師傅的陪伴，即使平靜，卻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身後有腳步聲緩緩而來，於果的笑容漸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夜深了，怎麼還不回房休息去？”
師傅輕柔的聲音揚起，接着，身旁站定一抹纖長縹緲的身姿。
於果自然而然的拉起他的衣袖，嬌俏的說着：“白天睡的太久，現在睡不着了。”
絕殤任由她扯着自己，甚至還有些享受她的依賴。
拉着他的衣袖，於果看向閃亮的星空，嘴裡輕聲的詢問：“師傅，我們以後會永遠的在一起嗎？”
隨着她的問題，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但是於果並沒有顧忌，她在等待，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之後，絕殤終是輕聲開口，然而那語調中，卻帶着堅定：“會的。”
於果揚起了笑容，但那眼睛裡，分明帶着哀愁。
“師傅肯定會比我經歷天劫，到時候，果兒就得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師傅了。”
到時候，她會想的，會很想很想的……
絕殤的眼裡滑過幾分不捨，下意識的牽上她的手，將她的柔軟攥入掌心。
“放心吧，師傅會努力讓你的修爲快速精進，你是我見過天賦最高的孩子，肯定能在一百年之內趕超我，到時候，我們一起歷天劫。”
於果的神色不變，依舊笑着，然而那雙眼眸中，卻浮出了幾分擔憂和恐懼。
“那如果……果兒渡不了天劫，怎麼辦？”
她的話，讓絕殤慌亂了，他轉過臉，深深的凝視她。
感受到他的目光，於果亦回望他。
篤的，絕殤一把拉過她，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清冷的俊臉此刻被慌亂覆蓋。
他將臉埋入她的發間，呼吸着她的氣息。
“不，不會的，你一定可以渡過……”
於果的下巴枕在他的肩頭，身體被他禁錮在胸膛間，淡淡笑了。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