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傲天就是個陰蛋子兒。
陰蛋子兒的意思就是壞透了。
壞死了,壞的直流油,一直流到骨子裡,都直冒油。
別看他白衣飄飄,穿的人模狗樣的,實則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
他昂着下頜,渾身上下散發着王者駕臨的氣勢,好似這個宮殿是爲他準備的似的。
有那麼一瞬,離玉樹真想脫了這沉重的龍袍套在他身上。
然後指着鼻子告訴他:皇叔,你甭指着我當傀儡皇帝了,憑什麼利用我,憑什麼,憑什麼。
然而,離玉樹也只是想想。
因爲她不敢啊,她的翅膀還沒長硬呢,‘啪嚓’就能被離傲天輕易的撅折。
離玉樹耷拉着肩膀,故意含着後背,一副喪氣的模樣,聲音小小的,細細的,跟蚊子似的:“皇叔啊,現在正值夏季,天氣炎熱,朕難以忍受,若是穿那合身的龍袍,緊巴巴的貼在身上,還不得把朕給悶死,朕打小就怕熱,喜歡出汗,手指頭一熱起來都能破皮,可憐見兒的,所以朕只好勞煩內務府給朕做了個大的龍袍。”
離傲天如獵豹般的眸子灼灼的盯着她,凝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雖然這個小皇帝看起來挺窩囊的,但依離傲天看人的經驗來說,這個小東西絕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看離傲天不作聲,離玉樹狡黠的鳳眼嘰裡咕嚕的轉悠着,繼續編出一套說辭來忽悠皇叔:“皇叔啊,而且朕這樣做還節省了好大一筆銀兩呢。”
說到這兒,離傲天英俊的眉眼鬆動,聲音若空谷幽泉那般好聽:“那,皇帝倒是說說怎麼個省銀兩。”
瞧。
皇叔就是這麼一個摳摳搜搜的人。
一提到銀兩就來勁兒了吧,總算掐住他的軟肋了。
離玉樹一臉的溫和,臉上寫着傀儡二字,她知道自己的皇叔就喜歡這幅吊兒郎當的德行,她背過手一字一句頗有道理:“皇叔,聽朕慢慢道來,雖然這衣裳大但是朕能穿好幾年,朕打小身子骨不好,長的慢,骨架子小,所以照目前來看朕再穿個三四年是沒有問題的。”
三四年?
離傲天擎起骨節分明的長指,一根根伸開,一共伸出了四根,淡淡道:“頂多穿四個月,難不成到了秋冬皇帝也要穿這麼薄的衣裳?”
離玉樹吞了吞口水,差點把這茬給忘了,她欲反駁說想後四年的夏天穿,可一觸到離傲天那涓狂的眸子就硬生生的變成了溫潤的口吻:“朕多謝皇叔體恤朕的龍體,不忍心讓朕凍着。”
“哦不。”離傲天適時的打斷了離玉樹的話,幽幽道:“皇帝應該是誤會了,微臣只是想讓皇帝死的慢一些。”
聽聽,聽聽。
聽聽他說的這叫什麼話啊。
赤裸裸的挑釁啊,巴不得朕早點死好取而代之對不對。
明顯的想要謀權篡位啊。
離玉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誰讓自己爹不疼娘不愛,娘死的早,爹死的更早,其他的姐妹們更是不爭氣,不是嚇瘋了就是自盡了,只留下她這麼個螞蚱在皇宮裡蹦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