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感冒顆粒的廣告過後，電視屏幕突然一黑。
“啪！”
一聲槍響，《12·1槍殺大案》幾個字，一個個像子彈一樣被打在電視機上，血紅的大字，看起來有點瘮人。
二姑正織着毛衣呢，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剛想懟兩句，又想起這是她親侄子拍的電視劇，這個可不能罵。
“這動靜，挺特別啊。”
張嘉一瞄了一眼自己這位二姐，點點頭沒說話。
電視屏幕上的字體漸漸淡去，背景從黑暗到光明慢慢變亮，夜色中的長安城緩緩從黑暗中顯現出來。
好像終於迎來了光明...
畫面一轉，視角直接轉到大巴車上，一車乘客熱熱鬧鬧的，鏡頭對着一位神色有些疲憊的中年人。
二姑有些奇怪的用腳碰了碰張嘉一問道：“這就開始了？我以前看的電視劇，正式開始之前還得唱歌呢，有這時間，倒杯水，準備好毛線再來看都行，大虎這電視劇咋沒人唱歌啊？”
“二姐，那是片頭曲，大虎說了，我們當時拍完這部劇的時候，經費已經沒剩多少了，哪還有錢買曲子啊，乾脆直接不用了。”
“啊？這東西很貴嗎？沒錢就不用啦？這不像話啊。”
“那可不，這東西要是專門找人寫詞作曲，好不好聽先不說，但凡有點名氣的作曲家，起步都得好幾萬，再加上找明星唱，片頭片尾兩部曲子，隨隨便便搞下來，一二十萬都不一定夠。”
“這麼貴啊？嗯...那不用也行。”
二姑瞬間被張嘉一這個說法給說服了。
...
熱鬧的大巴車，因爲司機長時間疲勞駕駛，分心之下一個沒注意，大巴脫離主路一頭栽到溝裡出車禍了。
剛剛還一臉疲憊的中年人，車禍後哪怕是頭上染血，也還是掙扎着主動開始救人。
這個鏡頭很短，伴隨着中年人最後體力不支暈倒，鏡頭直接一轉，就到了醫院。
接下來就是介紹背景，中年男人是一位刑警，坐長途車去陝南辦案，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救人暈倒後，隨身佩戴的警槍被盜了。
這就是12·1槍殺大案的起因。
伴隨着一堆警察的詢問，鏡頭緩緩拉遠，伴隨着天色，一個時間轉折，就切到了幾天後。
...
“呦，老陳要出場了。”
二姑顧不上繼續織毛衣了，腰桿子瞬間坐直，主動開口提醒一句。
電視上，張秦川二姑父客串的老賴包工頭，從辦公室走出來，臉上的囂張、不屑表情很豐富。
特別是二姑父本來就戴眼鏡，他在熒幕上的那種氣質，有點小人得志、斯文敗類的感覺。
...
“老闆，你有錢找小姐，都不給我們發工資，你少找幾次小姐，我們的工資不就夠了。”
主角董雷這一句話，瞬間把第一集的看點突出來了。
“給我打他，你瞎說什麼，老子什麼時候找小姐了？！”
無賴包工頭被董雷的這句話弄得惱羞成怒之下，指揮保鏢，讓他們打董雷。
...
二姑下意識的陰陽怪氣道：“老陳，演的挺自然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兒揹着我？嗯？”
“？？？”
本來還笑意盈盈看着電視的二姑夫，聽到媳婦兒這句話，臉上的笑意突然一僵。
“你這啥話，這不是演戲嗎？都是大虎教我這麼演的，我哪懂那些啊？”
“我看着不像是演的啊，老三，你說，伱姐夫像不像演的？”
...
張嘉一聽到二姐叫他，有點頭皮發麻，吶吶道：“二姐，這...演員嘛，要演啥像啥，要不咋當演員啊，這都是假的！”
“對對對，你看看，都是假的！你還不知道我嗎？”
二姑父拍拍胸脯，瘋狂自證。
“嗯~”
二姑鼻子哼了聲長音。
東東看着家裡的三個大人，感覺氣氛突然有些凝重，嘴角閃過一絲賊笑，故意問道：“媽，啥是找小姐？”
“有你什麼事兒，有你什麼事兒？！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看你的吧！”
二姑瞪着眼拿起一團毛線，直接砸到東東頭上。
.....................
2002年1月20日，大寒。
透過窗戶看向飛機外面，遠處的長安古城銀裝素裹，一丟丟近鄉情怯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次去韓國出差，前後將近一個月，總算是回來了。
雖然不算太累，但此次去韓國出差，收穫甚多。
拉下遮陽簾，馬上就要降落了，張秦川往後一躺，眯着眼覆盤着這次的收穫。
先說錢，韓主任最終決定拿下34集電視劇《婆媳之戰》，最終成交價格爲30萬一集。
這還是前後經過兩輪談判才確定的價格。
雖然這部劇哪哪都很垃圾，但它是韓劇，經過大衆現在的主觀濾鏡加成後，它就值這個價！
而張秦川這邊的成本呢？
他沒啥成本，因爲這些東西都是他搶來的，他哪怕是賣一萬一集，都是純賺。
至於他爲什麼執意要在國內，用他的公司和省臺交易，搞得這麼麻煩。
呵...
要好處是一點，其他的原因比好處更重要。
不管在任何年代，影視行業，都是洗錢等歪門邪道的重災區。
既然決定混這一行了，其他人張秦川不管，但他自己一生要強，別人有的，他也得有！
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他通過國內他自己的這個影視公司和省臺交易，交易完之後，他再和韓國那邊的他右手上的皮包公司交易。
這就有了正常的海外“貿易”渠道，這個渠道，不僅能向內洗錢，還能向外洗，非常方便。
...
只要他心夠黑，他可以隨意再做個合同，把這部原本賣了三十萬一集的電視劇，改成只賣了一百塊一集，或者一百萬一集從韓國買回來的，以三十萬一集的低價賣給了省臺。
如果以一百塊一集來算，三四十集電視劇，總共只賣三千多華元，這個利潤，和柳會長的影視公司五五分成，他一點都不心疼。
反正這些韓國人在長安沒半點關係，張秦川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有種儘管來長安城法院起訴！
至於其他的好處，一個即將在長安成立的外資“韓企”辦事處，還有十幾個用的順手的心腹手下。
有了錢、有了人，從此以後他在國內的根據地，纔算是正式建立，有了一點點資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