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過了河便要拆橋麼?還要阻擋你妹妹的婚姻!”
安錦瑟身子微微一笑,原來是這件事,那次宴會上,父親確實是提過兩人的婚事,可當時她幫了長孫墨淵,卻把這事兒給攪黃了。
沒想到竟得罪了這二夫人。
可這又如何?
仰頭,看着二夫人,微微一笑,黑眸中瀲瀲流動着點點光芒,“二夫人,萬事莫要太過強求,到頭來只會得不償失,放開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二夫人一聽這話,愣幾秒,想了想便也覺得安錦瑟說得有理,她若太過追究這事兒,若他日安錦瑤嫁給先帝八皇子爲妃了,只怕會落人話柄,怕安錦瑤會受氣,畢竟長孫墨奕與安錦瑟的關係可不一般,而且她如今是帝妃,皇帝對她更是寵愛有加。
考慮種種,她只得妥協。
“錦嬪娘娘,如今你得蒙聖寵,瑤兒是你的親妹,怎可隨意嫁了人,這樣不失了丞相府的面子麼?先帝八子與瑤兒有一面之緣,她也心儀八王爺,娘娘可否戳和?”
安錦瑟冷笑一聲,失了相國府的面子,她倒是會說話,無非就是失了她的面子,使她在這羣妻妾面前擡不起頭罷了,何必還要扯上她整個家族的面子去與她一同榮辱。
“二夫人難道不知道麼?皇上早前已經賜婚了,正妃是尚書府嫡女傅氏,這事兒太后也同意了!”
“什麼——”
“什麼——”
二夫人兩母女皆是一怔,不由得不顧形象大喚出聲,隨後便站起身來,原本看好的佳婿,已經沒了指望。讓安錦瑤去做冊妃麼?怕只怕二夫人爲了面子,怎麼都不會讓安錦瑤去做妾。
況且,她就是願,長孫墨奕也未必願娶。
“不信,你們大可去問問爹,對了皇上也在,你們也可去問問皇上,是不是他親下的聖旨!”安錦瑟笑了笑,隨即便轉頭看向了紅藥,“紅藥,本宮乏了,讓她們出去吧,還有不要什麼人都放進來,本宮沒空見這些無謂的人!”
“二夫人,不好意思,請!”
二夫人看了一眼安錦瑟,隨即冷哼一聲轉頭離去。
直到離了那房子很遠,她才停了下來,藏於袖中的手狠狠握緊,指骨泛白,咬牙切齒道,“安錦瑟,終有一日,我要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秦玉環,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裝得是什麼嗎?一天到晚都裝出賢良淑德的模樣,看了就讓人生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娘倆跪在我面前求我!”
“娘,罷了,咱們不與她們計較!”安錦瑤看着母親的神色,便連忙伸手去扶着她,“我們不求她安錦瑟,況且,我還就不信了,我會比不過她安錦瑟那個廢物!”
二夫人一聽安錦瑤的話,臉色好了些,神情平靜了一些,壓低了聲音道,“瑤兒,八王爺那裡只怕是沒指望了,如今皇上在,一會兒你倒不如去獻舞,指不定會被皇上看中,選爲妃嬪!”
安錦瑤卻是搖了搖頭,道,“娘,不可,你先前沒瞧清皇上是如何待安錦瑟的麼?”踟躕片刻,她又道,“我想的是和親,去與西涼二殿下和親,而皇上膝下無子,先帝諸子膝下也無子,唯有平陽公主未出嫁,可皇帝寵她,定不會讓她去和親。到時候皇上必定會從朝中大臣中選按照規矩,這事必然會有咱們丞相府,只是嫡女已然出嫁,按照規矩,剩下三女都爲庶出,應該是大姐去競選才是啊!”
“嗯,你說的對,既然你有這個心,那你便不必管,孃親自會有法子讓你取你大姐而代之!”
“嗯!”
二夫人原本緊蹙的眉頭赫然舒展開來,她笑着說道,“瑤兒,你能這樣想,娘很開心,若你去了西涼,嫁與二殿下爲正妃,他朝他登基爲帝,你必爲後,她安錦瑟說到底卻也不過是一妾室罷了!”
“娘說的是!”安錦瑤淡淡一笑,眸中卻有了些許的黯然,誰不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可她要面對的卻是和親命運,還要幫原本不是太子的夫君奪取皇位。
省了固然能母儀天下,可若敗了呢?
不,她安錦瑤絕不會敗,絕不會!
“娘,安錦瑟一向與大姐較好,若被安錦瑟發現了,怎麼辦?”
“放心吧,瑤兒,你只要好生學習宮中禮儀,其他一切事物交由孃親來做便好!”
房間內。
安錦瑟躺在牀上,臉色仍舊有些許的蒼白,清幽的房間中,一股淡淡的清香縈繞在空氣中,微微徐徐吹來,有着幽靜宜人的風味。
她因爲想要清淨,便不想再聽丞相夫人嘮叨,她這人真是膽小,說她不該那麼去跟二夫人那麼說,最後她叫着疼,讓她去看看御醫把藥熬好了沒,只留下了月靈在這裡伺候她。
可那丫頭好似受了什麼委屈似地,竟然一句話不說,只是氣鼓鼓的望着她。
她瞧了瞧月靈的神色,微微撫額,輕聲道,“我說月靈,好歹我是病人,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瞧着我,瞧得我心裡直發毛!”
月靈微微一愣,撅了撅嘴,道,“小姐,你爲何帶紅藥姐姐走,卻要將我留下?”
安錦瑟微微一笑,略微有些蒼白的脣微微抿緊,“你這丫頭,當初是你不肯跟我走,這會子倒怪起我來了?”
“小姐,我那是害怕,害怕你會出了事,所以纔想要阻止你,並不是不想——”
還想說什麼時,卻被安錦瑟呵斥住了,只聽她冷聲道,“外面是何人?”
可外面卻沒了任何聲響,方纔她真真聽到了外面有響動,可這會兒卻沒了聲音。
“小姐,你是不是聽錯了,外面沒有人啊!”月靈向外面望了望,卻沒瞧見半個人,回神後卻又聽到安錦瑟冷聲道,“月靈,出門瞧瞧,外面真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