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史看着懷裡的女子,她猶如一個瓷娃娃一般,在他的懷裡就這麼安靜的睡着,如此的信賴。
他一手託着腮一手撥弄着身邊的捲雲託盞燭臺,微弱的燈光在他的指尖輕輕撥動,紅塵氐惆香爐染着薰香,讓整個花語軒伴着八月桂花香,散發着燻人入睡的馨香。
她醒來時已經日落西山,迷濛未醒的眼睛只是睜了一下,又再次合上眼。
她的鼻尖嗅到熟悉的香氣,這不是慕雲昭的,是誰?有這樣的氣味?
半睡半醒的眼睛睜開,引入眼簾的是蕭史的那張俊臉。
他回過頭來,髮絲順着肩膀滑下,露出他本就完美無瑕的側臉。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一笑,滿是芬芳。
“你醒了?”
“什麼時辰了?”
“未時。”
“日落西山還是未時?”
“玉丫頭這般聰穎,不妨猜猜,現在幾時了?”
“你外面的日晷讓我看不清,不如你告訴我。”
“你認爲是幾時便是幾時,我都隨你。”
“你這麼說話,豈不是荒謬?”
“荒謬嗎?爲什麼不是我對你的寵溺呢?”
“蕭史,你是不是中了什麼毒了?我記得我說過你我還是朋友,但絕不是情人。”
蕭史嘆了口氣,玉丫頭當真敢說。
“嗯,我知道了。”
“好了,天色晚了,我該走了。”
“你要是走了,你們東嶽國的國君該如何呢?帶回宮?”
“怎麼?慕雲昭還沒回來嗎?”
“嗯,這銀號兌換錢財最是繁瑣,又是一萬兩黃金,少說也得一天一夜。”
“那就是我在花語軒要待一天一夜了?”
“我這裡房間多,你住得下,住哪裡隨你挑,我的房間也可。”
“……”
蕭史對着李瀟玉盤腿而坐,接過婢女遞過來的蔬果和飯菜,一邊爲她準備一邊含笑,似乎他習慣了爲她準備飯菜。
“你佈菜倒是熟練的很。”
他的手頓了頓,逆着夕陽的餘暉,散發着點點的光暈,“嗯,爲你練習了很多次,總算沒有手忙腳亂。”
“爲我?”
“以後我都要爲你準備餐飲,先嚐嘗。”
“這是你做的?”
“不像嗎?”
“你可知道君子遠庖廚?”
“爲心愛的人,撩起衣袍做飯又有何不可?”
“你真的好大的閒心,沒事去研究如何烹飪。”
“因爲玉丫頭你不喜歡烹飪,我爲你學,又如何?”
“你這是在討好我?”
“難道不行嗎?”
他將筷子遞到她的手裡,“來吃吧,吃完了,我帶你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
“你想必沒有見過商州城的風光吧?我帶你去看看。”畢竟你以後住在北晉國就再也難以見到了。
他在心裡補充道,只是他不清楚她是否願意應了他。
她看着他,他的身後滿院桂花濃烈,而他坐在這席子之上,眼眸似水,化水柔情,竟讓她難以拒絕,更讓她不忍拒絕。
“好。”
“那就趕緊吃,來張嘴。”
李瀟玉抓住他的手腕,“我自己來。”
“嗯,那你自己吃。”
他就這麼安靜的看着她,這一刻,歲月靜好。
……
這商州城,她住了近一年,卻不知道商州城的小巷是這麼的熱鬧,這走街串巷之間讓她感受到了江南煙雨的朦朧。
輕舟盪漾小河之中,烏篷船上,一盞小燈,河兩岸華燈初上,這夜色的商州城竟是這般的繁華。
“玉丫頭,你可喜歡白鴿?”
“什麼?”
“我很喜歡白鴿,那是一種和平的象徵,不如我們放一些白鴿吧?”
“放白鴿?”
“你不喜歡?”
“沒有。”
“船家,快一點,去永定橋。”
“好咧,客官。”
李瀟玉從來不知道在西市竟然有一處花鳥市場,這裡面的白鴿少說也有上萬只,可這蕭史竟然一口氣的買了下來,看着泗水和他身後的人前前後後的擡着鴿子,她就覺得浪費。
可是款爺是蕭史,花的不是她的錢,她樂於看個熱鬧。
“玉丫頭,一會我喊一二三,咱們一起放飛鴿子,如何?”
“好。”
“一,二,三,放飛!”
蕭史對着泗水使了個眼色,一百多個籠子,被他任性的打開。
隨着這聲令下,鴿子呼啦啦的飛起,遮天蔽日的模樣,竟讓她有了動容。
看着這羣潔白的鴿子,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樂,彷彿她長了翅膀,能隨着鴿子飛起。
這白鴿象徵着的是和平,而她又何嘗不希望平平安安?
“玉丫頭……”
“什麼?”
“想不想跟着鴿子一起飛起來?”
“飛起來?”
他紅綢一拋,捲住她的腰,將她拉入懷裡,一個提氣,凌空飛起,他快速的在屋頂之間穿梭,伴隨着獵獵的秋風,快速的奔跑着。
如果說慕雲昭的輕功已接近精湛,這蕭史的輕功早就登峰造極。
李瀟玉被這快速的移動刺激到,她跟着他的速度,終於舒心的笑開。
而他還嫌不夠,他希望她能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這商州城有一處高塔,他抱着李瀟玉,快速奔襲而上,又抱着她從高處一躍而下。
這猶如極限跳躍的高空飛下,讓她抱緊他的脖子,雖然她沒有尖叫,可是她的心已經被觸動,只是她不擅長表露恐懼,而擅長安靜和沉默。
他平安落地的瞬間,她扶着他站穩,古人的輕功能達到如此快,真是令她難以相信。
“玉丫頭,剛纔你可還高興?”
“還好,想不到你的輕功比慕雲昭更勝一籌。”
蕭史的笑緩緩收住,他無奈一聲嘆息,“玉丫頭,你不覺得與我在一起玩鬧的時候,最好不要提起另外一個男子嗎?”
“可是他終究是我的夫婿,即便是名義上的。”
“玉丫頭,你非要刺激我嗎?”
“你說過,只做我的主公而不管我私事。”
“我也說過,想要得到你的身心,你難道也忘記了?”
“我的身心由我說了算。”
她就是這般倔強,讓他無奈一聲輕嘆,玉丫頭太直接了,直接的讓他難以接下話題。
“玉丫頭……”
“什麼?”
“慕雲昭有沒有說你破壞氣氛的本事很強?”
“怎麼了?”
“有沒有說過?”
“有,怎麼了?”
“看來我與他英雄所見略同,雖然我不待見他。”
“……”
李瀟玉皺着眉,這個蕭史對自己這般示好,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
只是他喜歡自己是他的事情,她不受,是她的事情。誰也不能強迫她將自己的心奉上,誰也不能要求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這是她的原則。
【作者題外話】:今天大大就是讓男二甜的發齁,齁死人不償命的萬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