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你不要這樣,知道嗎?”
“不要這樣!不要哪樣?呵,慕雲昭,我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我的戰友被一羣與我毫無關係,從未交流,對我知之甚少的人羞辱!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瀟瀟……”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可知道卞洪與我有什麼樣子的戰友交情?那是過命的交情!如果有一天,全天底下人都反對我,卞洪他寧願與全天下人爲敵,也會選擇與我並肩作戰!”
她手緊緊的握着,每個骨頭都在叫囂着報仇的聲音,她的青筋暴起,她的眼睛充血,對着周圍一切的人,都有着深深的恨意。
她牙關緊咬,舌尖傳來劇痛,她不想失控成爲獵殺百姓的魔鬼,她在用疼痛壓制自己。
“慕雲昭,你無法理解那種失去戰友的痛苦,你也無法知道,我此刻是多麼的剋制。”
“瀟瀟,請你冷靜,相信我,等你安靜下來,你會後悔你今日的所作所爲,更會對自己的言語進行懺悔,”
“後悔?還懺悔?慕雲昭,我說的話夠多了,今日是卞洪、曹仁以及三千兵甲的二七之日,我要去祭拜,而你不應該阻攔我!”
她的眼睛猶如狼眼,只需輕輕一瞥,便帶上了狼的不馴和噬殺。
“瀟瀟,你現在不能出去,我不能讓有心之人攛掇你,更不能讓你在此刻不冷靜的時候,陷入別人設計好的圈套裡面!你懂嗎?”
慕雲昭抓緊了她的手腕,即便他加重了力道,可是她連皺眉都沒有,彷彿這胳膊不是她的。
“瀟瀟,你明不明白!”
“我明不明白?你覺得我明白還是不明白?”
“瀟瀟,我請你冷靜,冷靜好嗎?”
“我已經很冷靜了,冷靜的跟你這個失職的王爺如此和平的交流,若是我不冷靜,怕是我會跟你來一個魚死網破!”
她擡手,對着他的虎口處,用力一擊,他吃痛的放開手。
現在瀟瀟被失去戰友的悲傷佔據了理智,已經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也忘記了自己不該做什麼,更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瀟瀟,我絕對不會讓你中了圈套,讓我們夫婦二人反目!
他一個轉身,抓住李瀟玉的手,“瀟瀟,你若是祭拜,可以在齊王府。”
“齊王府?你是說我身後這座凌祁天的府邸嗎?對不起,這裡很髒,對不起我戰友的靈魂。”
“瀟瀟,你爲什麼這麼固執?”
“我不是固執,而是英靈不喜歡叛國者的地盤,會被侵擾!怎麼,我連選擇爲我戰友祭奠的場合也不可以了嗎?”
“瀟瀟,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
“不管你的意思是什麼,我寧願去拿燒成一片廢墟的齊王府舊址也不在這骯髒的地方!”
“瀟瀟,你說過有我的地方便有家的,不是嗎?”
“在你保護我的戰友不周全之後,有你的地方不再是家。”
“難道,在你的心裡,有我的地方什麼也不是了嗎?”
他的心很痛,很痛,他絕對不允許瀟瀟對他這般多見外和失望。
“你背叛了我對你的信任,兩個人如果連信任都沒有了,那你在哪裡對我而言,又有什麼關係?”
“瀟瀟,你要掂量你自己所說的話。”
“掂量什麼?”
“你不該拿着我對你的寵溺,恃寵而驕!”
“那你拿着我對你的信任,肆意揮霍的時候,可想到後果?”
“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們夫妻的愛情,抵不上卞洪和曹仁對你的友情?”
“愛情?”
“是啊,難道你不在乎了嗎?”
“愛情不過是曇花一現,浪漫和璀璨之後,只會剩下一片狼藉。而友情,終生不變,也是終生不悔!”
“所以,在你的心裡,我不過是你的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不然呢?你還能跟我長久?”
“李瀟玉,你可知道本王是你什麼人?”
“大不了與我和離的東嶽國攝政王,怎麼,很厲害嗎?”
“你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這般與本王說話,可知道你將來會面對什麼?”
“會面對什麼?我一沒犯法,二沒濫殺無辜,三沒擾亂國本,我奉公守法,不過是與你和離或是被你休棄罷了,還有什麼其他的大事不成?”
“李瀟玉,你這是打算與本王鬧僵,是嗎?”
李瀟玉感受到周圍百姓的異樣目光,她的心已經隨着三千兵甲而死,她無所謂,更好不在乎。
“不過是與你說些實話,怎麼,忠言逆耳,難聽得很嗎?”
“李瀟玉,你該知道,惡語傷人冬日寒!”
“我更知道實話實說是誠信!”
李瀟玉冷冷的看向慕雲昭,她不想再與他有瓜葛,甚至想與他徹底的分開,找一個與他再無關係的地方,隱姓埋名的過着自己的日子。
她承認她想做縮頭烏龜,她承認她不想面對這殘酷的鬥爭,她的心很脆弱,受不住自己在乎的戰友離自己而去,更受不了關心自己的人與自己生離死別。
她的心,從未如此的柔軟過。
“李瀟玉,你該知道,本王對你是絕對不會放手。而本王也絕對不會放任你做任何傻事!”
慕雲昭想也不想的出手點中她的定身穴和啞穴,衆目睽睽之下,將她倒根蔥一般的扛了起來,讓她趴在他的背上,扛着走回齊王府。
只是才走到一半,他扭過頭看着看好戲的百姓,冷聲說道:“今日,碰觸到本王王妃的惡徒,杖刑五十,本王的王妃是皇族女眷,豈容他人放肆?”
“是,齊王。”
李瀟玉眨了眨眼,扭曲的臉蛋,詮釋了她的惱怒。
……
李崇卿接到密報的時候,眉毛輕挑。
有意思,這個慕雲昭竟然當中維護李瀟玉,看來煽風點火還不夠。
“殿下,可是接到了喜訊?看看您的眉梢,就知道您是好事將至。”
“可不是好事,那慕雲昭竟然敢下水對李瀟玉維護。”
儘管凌雪裳已經跟了李崇卿,更是恨極了慕雲昭,可是她對他曾經的愛,卻沒有改變多少。
當聽到慕雲昭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維護李瀟玉,她就心有不甘,更是百般嫉妒。
可是她早就不是以前的慕雲昭,她學會了隱藏情緒,學會了隱忍。
“啊,你以前好像是深愛着慕雲昭的,是不是?你的心可會痛?可會嫉妒?嗯?”
李崇卿彷彿看到什麼新大陸一般,有些好奇,卻話中帶着暗暗地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