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華公主畢竟是這些人中唯一嫁了人的,上前將那個赤身**的男子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頓時大吃一驚,一把用被子將男子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這竟然是太子百里冥!
興華公主立馬就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太子赤身**、下身紅腫地躺在了親妹妹的牀上,傳出去,這皇家的臉面往哪裡擱?
可眼下這麼多貴女已經看着了,她就算想要爲太子遮掩,也無法做到了。
想了想,興華公主便衝溧陽縣主道:“溧陽,你先將衆位小姐們都帶到牡丹園去。”
溧陽縣主穩重,興華公主一個眼神,她便心領神會,安撫着衆位嚇壞了的貴女,將驚慌失措的貴女們帶離了碧華宮。
昭華公主哭兮兮地走了過來,看都不敢看牀上的人一眼,苦着臉,問道:“三姐姐,我怎麼辦呀?”
興華公主拉了拉昭華公主的手,嘆口氣道:“這件事情咱們誰都跑不了了,你這個時候快去找薛太妃去吧。”
癱軟在地上的昌華公主卻忽然有了力氣,拉着先前癱軟在地上的小宮女站起來,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煩勞三姐姐和六妹妹在這裡看着,我去找母后!”
皇兄是太子,這個時候出了這種醜事,只有母后才能夠穩穩妥妥地解決!
看着昌華公主離去的背影,興華公主憐憫地搖了搖頭,這個傻丫頭還以爲這件事情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呢。
低頭看看癱軟在地上的白五,興華公主嘆口氣,道:“昭華,這件事情必須得讓父王知道。你一個人能守住這裡嗎?”
昭華公主有些害怕,可一想到宮中紛紛傳言要挑選一個公主去和親。這公主人選不是她,就是昌華公主了。如今昌華公主出了這種事情,必然會失了聖心。那麼和親人選就不做他人了。
昭華公主只好壯着膽子,點了點頭,又慘兮兮地拉了拉興華公主的手:“三姐姐,你可要快去快回呀。”
御書房裡,蘇嵐秋已經說起了春雨之事:“青陽城那邊數日之前已經下了暴雨了,且有成災之相。”
聖人點點頭:“可有準備?”
蘇嵐秋道:“皇上放心,臣在之前早就已經有了對策了,只是瞧着若是成了水災,勢必會引起瘟疫。近日已經有小範圍的瘟疫了,好在青陽府知府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了。”
兩個人侃侃而談,蘇嵐秋很自然地就將話題引到了京城:“微臣問過欽天監了,瞧着天象,說是這幾日京城中恐怕會有大雨。”
聖人有些懶怠:“你瞧着辦吧。”
“皇上近日可是操勞着了?”蘇嵐秋已經有好幾日不上朝了,今日見到聖人,總覺得聖人有些神色不足的樣子。
聖人搖了搖頭,笑道:“你這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了,你身上的舊傷未好,這些日子就辛苦你,等夏日裡到了溪山避暑,你也能鬆快鬆快。”
望月天朝皇室到了六月中旬天氣熱起來的時候,就要集體前往溪山避暑,等到九月底纔會回到京城。蘇家在溪山
也有個別苑,離皇家別苑最近,是聖人當初賞下來的。
兩個人正說着話,樑福生卻道:“皇上,興華公主在外求見。”
聖人本能地就覺得有些煩心。這個三女兒,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衛國公已經來宮裡求了好幾次了,他都想躲着衛國公了,實在是他養的女兒對不起人家,生生地把一個大好青年磋磨得不成樣子了。
蘇嵐秋便看了看聖人,道:“微臣告退。”聖人的家事,他最好就不要攙和了,尤其是這個令人頭疼的興華公主,準沒什麼好事兒。
聖人卻把蘇嵐秋給留了下來。有個大臣在身邊,興華公主總不至於會出什麼幺蛾子。
興華公主一臉焦慮地進來,見到蘇嵐秋,先是一愣,隨即便驚慌失措地跪伏在地上:“父皇,太子出事了。”
牡丹園裡一改先前的明豔,這會兒衆位貴女們都有些神情懨懨的。蘇家幾個女兒從石舫那裡尋過來,見到蘇夢葉,倒都鬆了一口氣。
蘇夢語在周貴妃那裡憋了一口氣,這會兒就朝着蘇夢葉斥責道:“你第一次來宮裡,不知道路,也不知道規矩,一個人嚇跑什麼呢!”
孟梅溪自覺和蘇夢葉心中保守着同一個秘密,又一起經歷了方纔的事情,便覺得和蘇夢葉之間親近了不少,看到蘇夢語這樣趾高氣揚,就挺身而出:“蘇三,你不要以爲你是鄉君,就可以這麼對夢葉說話,她可是嫡女!”
蘇夢語最討厭人家拿嫡庶來說事,當下便冷着臉說道:“我是她姐姐,自然有資格教訓她,她一個人不懂得宮中的規矩,瞎跑什麼?闖了禍怎麼辦?”
盧玥研也看不下去,冷笑着說道:“這倒要問問蘇三了,你既然說是蘇夢葉的好姐姐,那我想問你,你方纔去了哪裡?爲什麼要讓蘇夢葉一個人待着?”
蘇夢語臉上頓時火辣辣的,賞花宴中途,她便被周貴妃身邊的宮女叫過去了,周貴妃當着一羣貴人的面將她從頭誇到腳,蘇夢語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生怕周貴妃一個不妨,說出了她的醜事來。那她真的是要跳河了。
蘇夢月倒是擠了過來,緊緊地拉住了蘇夢葉的手:“你方纔嚇壞我了,我從慶華公主和程夫人身邊走開,就不見了你,嚇壞我了。”
蘇夢葉此時心還未定,倒被蘇夢月弄得暖洋洋的,嘴角一勾:“四姐姐放心就是了,我跟着昌華公主去碧華宮換衣裳了。”
溧陽縣主立馬就走過來岔開了話題:“瞧着天色像是不好,要下雨的樣子。”
蘇夢葉心中哂笑,太子百里冥那樣的醜態,也是皇家醜事了,溧陽縣主做爲豫赫長公主的獨女,也是皇室一員,肯定要千方百計地爲太子遮掩了。這會兒不僅要看着她們這些貴女們,還要防止她們把話題引到這上面來。
只是悠悠衆口,這裡這麼多人,她又怎麼能夠看得過來呢?
不一會兒,牡丹園裡竟然起了風,本來還萬里無雲的天空忽然就堆起了雲層,就連日頭也懶洋洋的。看着是真要下雨的樣子了。
蘇夢葉心頭一動,
忽地就想趕緊回府了。也不知道她們要被困在這裡多久。
溧陽縣主也跟着焦急起來,要是太子的事情還沒有個着落的話,難不成要將這些貴女們都困在這牡丹園裡淋雨不成?
好在一會兒工夫,樑福生就小跑着過來,請貴女們出宮回家。
蘇夢葉鬆了一口氣,可見是太子的事情有了着落了。
跟着出了一口氣的便是溧陽縣主了。兩個人相對看了一眼,便默默地轉過了頭。
來接幾個小姐回府的是周淮海和葉吾秀。
蘇家幾個小姐是知道蘇嵐秋也跟着進了宮的,蘇夢晗上車的時候還問了一句:“怎麼不見父王跟着出來?”
周淮海笑道:“王爺還在宮裡呢。想必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腳。”
蘇夢晗等幾個人神色如常,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的。只有蘇夢葉一個人臉色雪白,知道想必是爲了太子的事情而留住蘇嵐秋的,看看外頭的天色,已經是飛沙走石了。
蘇夢月看蘇夢葉的臉色不好,便握住了蘇夢葉的手,十分擔憂地問道:“可是今日裡累着了?”
蘇夢晗也看出了什麼不對勁來,語氣倒是少有的溫柔:“白五那幾個人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一向喜歡虛張聲勢,等回頭你再遇見她,只做不理會就是了。”
蘇夢語卻冷哼一聲:“那白五算作個什麼東西?也值得你怕成這個樣子?你平日裡不是很厲害嗎?咦,倒也奇怪了,怎麼剛纔沒有見到白五?”
蘇夢葉想起離開碧華宮的時候,白五還癱軟在碧華宮昌華公主的寢殿裡呢,也不知道會把白五怎麼處置。難不成要殺了白五?可白五的父親可是吏部尚書啊。那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殺了心腹的愛女,豈不是要離間了太子和吏部尚書之間的關係了?
蘇夢葉又想起了那個妖孽般的襄親王。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襄親王有意爲之的呢?
如果是後者,那這個在衆人面前病弱的襄親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了。
看來,她得提醒蘇嵐秋注意襄親王了。
遠在幾百裡之外的霓裳郡主,此時此刻,百無聊賴地坐在鞦韆架上,看着幾個侍女跳百索,自己卻託着粉腮長吁短嘆的。
蘇蘇端着一碟子點心,笑着走過來:“殿下這是怎麼了?”
霓裳郡主呆愣愣的:“蘇蘇姐姐,你說,他既然能夠把我們安排在這莊子上,爲什麼不過來看我?”
蘇蘇長嘆一口氣,摸着霓裳郡主跟緞子一般柔順的長髮,道:“京城離這裡遠着呢。”
霓裳郡主皺了皺眉頭,忽然翻身下了鞦韆架,指着皎皎,笑道:“快去把我那個火器拿出來!”
蘇蘇嚇了一大跳,連忙攔住了皎皎:“殿下,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皎皎卻冷笑着從蘇蘇的胳膊底下轉了出去:“我聽殿下的。”
蘇蘇跺了跺腳,只能夠任由皎皎出去,一會兒工夫從屋子裡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出來,衝着這莊子裡本來的侍女呲牙咧嘴地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