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的邏輯思維和一般人的不一樣,這一點季延熙是可以見證的。
他說的那麼些數據只是嚇一嚇她,想看看她的反應,看看她可愛的樣子,結果每一次都會比意料中精彩許多。
這也是許多人願意和顧流蘇待在一起的原因吧,能給人別人給不了的感覺,從來不做作,即使以前是特工,心機深沉的可怕,但在他眼裡也是純潔的小貓一隻。
路上一個緊急剎車,顧流蘇瞪大了眼睛,季延熙卻謹慎地下車,顧流蘇吹着風舒服的都快睡着了,迷糊的跟下車追着季延熙,迷茫地問,“怎麼了?”
“剛纔車前面跑過一隻狐狸,純白色的。”季延熙在車下面的確抱出來一隻狐狸。
眼睛在夜空下竟然一隻是藍色的,一隻是綠色的,身上還穿着碎花的衣服,看起來很可愛。
顧流蘇煞風景地問,“你確定不是一隻普通的貓?或者是變異的貓?”
季延熙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確定那隻狐狸只是腿受了點小傷之外,塞進顧流蘇的懷裡,“你眼睛在腦袋後面嗎,它的耳朵明明是立起來的……”
季延熙無奈地上車,他覺得應該多買一些科普的書回來讓顧流蘇看看,或許會改變她的人生觀,還可以不那麼單純的問東問西。
一個人在一方面有比較深的造詣,那麼有許多的另一方面他就是文盲,甚至比不上一隻經常跟着主人散步的狗。
季延熙就是那樣,顧流蘇也是季延熙也算是一個人才,曾經的黑道過去,還有敏銳的觀察力,行動力,創造力,影響力,所以纔會有今天季氏集團的成就。
顧流蘇是一個間諜,可以說商業間諜,也可以成爲全能特工,但她就是缺少一些科普的知識,直來直去的性格容易傷人,所以她的朋友寥寥無幾。
就連之前關係最好的閨蜜,現在也因爲他成爲了陌路人。
所以季延熙也挺自責的,他是樹大招風還是人帥別人追着不放那就不得而知了,紅顏禍水不單單是用來形容女人的。
歷史上女子稱皇統治天下的例子不是沒有,他也清楚如果顧流蘇有那個野心,季氏集團的總裁她會比他更加合適。
顧流蘇抱着那隻狐狸研究了半天,好像的確是狐狸。
“這隻狐狸也要帶回家嗎?”顧流蘇問道。
季延熙看了一眼狐狸,啓動發動機,在路上馳騁起來。
過了有兩分鐘拐到了一條直路上,他才勻速行駛,打算給顧流蘇耐心的解釋。
“這隻狐狸並不是日本的普通銀狐,它可以傳遞信息,還可以根據氣味找到自己的主人。現在關鍵是,它走丟了,它沒找到它的主人,極有可能它的鼻子廢了。”
顧流蘇聽了之後恍然大悟,“你救它上來也不怕它有什麼傳染病嗎?”
“你多想了,這隻狐狸只是它的主人想要接近我或者你而已,肯定是安全的,好戲會在明天開始,我們現在回家。”
顧流蘇看季延熙的神情,他是運籌帷幄的主,他老說自己的思維跳躍很快,但是她跳躍的都是無用的,或者說是無關緊要的。
季延熙總是能透過表層看到實質,這是一個可怕的敵人,顧流蘇慶幸自己是和季延熙站在同一戰線的,要不然她早就身首異處了。
“好吧,或許是你多想了!”顧流蘇狡辯,摸了摸那隻狐狸,覺得甚是可愛。
一路上自言自語了半天,你主人真狠心,你看看你應該是高冷的主,怎麼這麼狼狽。
到“十三季”時,燈火通明,顧流蘇抱着來路不明的狐狸進去時,季母好像吞了十幾個雞蛋,臉都成綠色了……
桌上放着一張票,很顯然是空運這些東西過來的證明,季延熙沒騙她。
她有些後悔,忘了家裡還有這麼一號老佛爺,本來拉近距離就是一件難度特別大的事情,現在火上澆油,從原來上升的一點一點恢復到了零。
她深深地體會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下場。
站在離飯桌有兩米的地方無辜的看着季母,叫了一聲,“媽。”
“你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掙錢不容易,你看看那張紙上的數據!”季母直接將證明甩在了顧流蘇的臉上。
放完車進來的季延熙看見立馬撿起來,“媽,你誤會了,這個是今天公司的財務支出,只不過途徑不正常,現在開證明只能欲蓋彌彰。”
聽到季延熙的話,季母臉色緩和了很多,擡眼注意到顧流蘇懷裡的有毛的動物時,又尖叫了一聲。
“你是賤人改不了本性嗎,我對動物的毛髮過敏,你還帶一隻貓回來!延熙,你看看,你媳婦是要公然和我作對!”
季母說着差點哭出來,太逼真了,就像受了委屈的婆婆。兒子夾在中間也不好做。
“媽,是一隻狐狸,是沈氏集團沈小姐送給我的,受了點傷,我會處理好的。”季延熙隨便鄒了個理由搪塞。
季母卻改變了態度,自己的兒子難得接受別人的禮物,況且還是女人的,沈氏集團她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上一次她想讓延熙聯姻的對象而已。
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操心了,孩子們的感情當然是他們自己操心,水到渠成,自己抱孫子就好了,沒有必要搞得那麼驚天動地。
“那就算了。”季母裝作大方地伸了伸手,示意季沿熙坐下吃飯。
季延熙得意地看了顧流蘇一眼,意思就是,看吧,只有她的親兒子我才能征服她。
顧流蘇翻個白眼回回去,這一幕眉來眼去恰好被季母看到,她怎麼越看顧流蘇還是不順眼,即使她有多麼認真的討好。
現在看起來,她要多傻有多傻,顧流蘇怎麼配得上自己高貴帥氣的兒子。
“顧流蘇,你把那隻狐狸讓李嬸安排在外面吧,我不想看見,影響我吃飯的心情。”
季母嫌棄地看着顧流蘇,絲毫沒有要掩飾自己眼裡鄙夷的意思。
顧流蘇也不舒服,憑什麼這麼對她,她已經在努力維持他們三個之間的關係了,老妖婆爲何就是看不到。
故意刁難別人很爽嗎?如果是一種境界,是一種享受的話,那麼她不介意拿對面的老女人開刀。
女人不虛僞,世界上就沒有虛僞的動物了,裝什麼裝,再清高也是老女人了。
顧流蘇心裡埋怨歸埋怨,絲毫沒有要暴露的意思,笑着甜甜地答應,“我知道了,媽。”
如果想要和平共處,那麼中間必須有人包容忍耐另一方,就現在的形勢來看,那個人必定是顧流蘇。
換做以前的性格,她會毫不猶豫地贊同季延熙將她那煩人的母親送走,她從那一次事故之後就是孤兒了,沒有人關心過她的感受。
倘若那趟飛機沒有失事,那麼她現在會擁有美滿幸福的家庭,或許這一輩子也不會遇見季延熙,改變彼此的命運。
上天是公平的,她的性格大概都是在組織裡養成的,沒有人與她說心裡話,閒暇的時候,偷偷和天空訴說自己的委屈,天空那麼大,真的包容了所有。
忍氣吞聲那麼多年,終於有了成就,誰知一顆真心也那麼赴湯蹈火地出去再也沒有機會收回來。
或許是她自己從來沒給過自己和別人機會,所以一直生活在自己認爲的圈子裡,做了一隻井底之蛙。
總感覺世界發達的比自己快好幾百倍,站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自己就那麼格格不入,比那裡出來的每一個人能落後幾百年。
她就像一隻原生態的原始人,機器人,幹完自己想要幹必須乾的事情,速戰速決之後便不再願意浪費一秒時間。
“你知道什麼了?我告訴你,你沒有權利和我翻白眼,說過分的話,要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季母往碗裡夾了一口菜狠狠地說着。
“媽,我不想給自己不留後路,我想你也是。退盡則路寡,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季延熙折起了衣服袖子,坐在顧流蘇旁邊,“你怎麼還不吃。”
他裝作沒有聽到顧流蘇和自己母親的對話,否則他真的很爲難。
人的忍耐限度都是有限的,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傷母親的心,有些事他也只能裝作不知道,不聞不問。
顧流蘇眼皮耷拉着回答,“全是菜,沒有湯。”
“媽,你要喝什麼湯?”季延熙看了看桌上五花八門空運過來的還有李嬸的菜,的確少了湯。
“魚湯吧。”
顧流蘇:大魚大肉補死你!
丫的,一桌子肉,一桌子菜,還要喝魚湯,想要飲食營養均衡啊,要不然會影響體內代謝的!
這些都只是心理活動而已,只有顧流蘇自己知道。
其實算起來,她也算是個坑,有些事情不願意和任何人說,就是自己扛着。
季延熙到底愛她的什麼,每當想要問,大腦的反應立馬做了最彪悍的處理,不能問,那樣不僅會降低一個女人的檔次,而且會讓別人認爲你如狼似虎。
“李嬸,做兩份湯,一份鯉魚酸菜的,一份青菜豆腐的。”
季延熙朝着廚房的方向吼了一句。
顧流蘇的心裡早就在跳舞了,知顧流蘇者季延熙也。
“青菜豆腐湯誰喝?”季母吃一口牛排嫌棄地看着顧流蘇,話卻是給自己兒子說的。
“我和流蘇喝,我們這今天在飯堂的伙食和這個有一拼,所以想來點清淡的……”
顧流蘇:“……”
季延熙是說謊臉不紅,心不跳,喘氣吃飯都正常的不得了,連嗝都不打。
飯堂裡的飯最多值二十塊錢都不得了了,和他說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好嗎!
季母沒有反駁,自己最大的剋星便是自己的兒子,說多了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
季延熙熱情地給顧流蘇切牛排,夾菜,季母看的心跳一突一突的,自家兒子什麼時候能把這待遇給她?
顧流蘇真的有那麼好嗎,值得嗎?三個月才過了兩三天,她不是腳出問題了,就是腿出問題了,最後還是爲了自己,說不過去有些不盡人意。
季母放下筷子,看起來特別不愉悅。
季延熙沒有在意多少,他母親總在一些字眼上掙扎……
季母離開後,顧流蘇的心情好了不止一倍,估計辦事都百分之百中獎。
“股票難玩不?”
“問這個幹什麼,你有季氏集團十分之一的股份,你可以進董事會,但是考慮到你不情願,所以我一直沒說。”
“不誠實的老闆都不是好老闆!”顧流蘇嘿嘿笑的看起來特單純,如果拿一朵棉花糖的話,更加純真無邪。
季延熙沒忍住靠近在她嘴上輕輕碰了一下,“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