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是這樣想的,獨激盪人心不如衆激盪人心,所以她就像歡快的小鳥一樣,蹦噠着來找季延熙。
季延熙本來打算睡覺的,把顧流蘇交給楊學兵,他很放心,以至於他全身心沒有防備剛躺在辦公室小臥室的牀上,就被一個“重物”壓的反彈了起來……
他咬牙切齒地睜開眼,用大母腳趾頭都能想到,是顧流蘇這傢伙,其他人還沒有這個特權。
顧流蘇手裡拿着“實習生”的工牌,搞得她好像摘到了天上的星星,“你看,我是不是不負衆望?”
季延熙慢慢把顧流蘇推到一旁,喘了一口氣,坐起來才說道:“衆人本來就對你沒有期望。”
顧流蘇抿着脣,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無辜的大眼睛眼看蓄滿了透明的液體,“全世界人對我沒有期望都可以,唯獨你,季延熙不行!”
生活嘛,處處都是精彩,如果沒有精彩的話,你可以適當製造精彩。
顧流蘇擠了兩滴眼淚出來,卻得到了季延熙的一記白眼:“你說你在雙娛好好的,影后就這麼可惜了……”
傻子都能聽出來季延熙是在應付,顧流蘇把工牌往兜裡一揣,揪着季延熙的衣領一同站了起來,“你想造反?”
“我沒有造反的意思,你說你在季氏集團認識的人多嗎?要不要我給你舉辦一個慶功宴?”說着季延熙還打了一個哈欠。
顧流蘇這纔想起她昨天還和季延熙吵架的事情……早上來公司的時候還處於冷戰狀態,現在她就這麼大言不慚地出現在季延熙的視線裡,而且無處不在的晃悠,是她,她也煩了。
吵個架,冷個戰,還看起來這麼不矜持……
顧流蘇氣勢有點減弱,她一直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找季延熙辦事,好像也不妥,最後點了點頭,“哦”了一聲便沉默着向辦公室外面走。
邊走還邊心裡默唸,季延熙,你個殺千刀的,你最好快點叫住我,給我臺階下!聽到沒有!
“流蘇,等一下。”
果然還是她最瞭解季延熙……心裡有個小人出來立即打破了她剛纔的想法。
顧流蘇迫不及待地停住腳步,變換好臉上的表情才轉身,聲音冷得像寒冬臘月的水,“怎麼了?”
她認爲她已經發揮的很好了……
季延熙無奈地穿好鞋,拉着顧流蘇的手兩人坐到了外面的沙發上,他才語重心長的開口,“你明天要去雙娛上班?”
顧流蘇沒有看到季延熙眼裡的認真,兀自接了一句:“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季延熙把顧流蘇的身子掰過來,讓她面對着自己,才一字一句的解釋:“可以請假的話請十天假,我們去補上婚紗照,陪我過生日,去英國參加一次商業酒會。”
顧流蘇聽完目瞪口呆,原來季延熙都在默默地安排,就在等着她就位了。
誰叫世上偏偏有個詞叫做,事與願違,顧流蘇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闖了這麼多的貨,難怪季延熙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他的行程安排。
顧流蘇儘量裝的她也看起來像個心機深沉的老狐狸,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故意問季延熙:“你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十天的時間都安排了?”
季延熙老實回答:“沒有。”
其實他也挺喜歡看顧流蘇假裝生氣,真的氣的炸毛的樣子,特別可愛,別有一番韻味。
“我有說過你有特權嗎?你擅自做主,勞資不去!”
季延熙差點下意識和顧流蘇接起了電視劇裡對話的套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差點就蹦出來了……
要是真的那樣回答了,恐怕想要顧流蘇跟着他去英國,去拍婚紗照,或者過生日,都成了奢侈的事情吧?
即使他知道不會失去顧流蘇,但是愛起來還是這麼小心翼翼,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季延熙繼續如實回答,“沒有……”
顧流蘇心裡也着急,季延熙你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木頭蛋,你承認一下你關心我怎麼了?嘴上又不會少一塊肉!
“我這不是在無理取鬧,容我考慮考慮,再……”
季延熙這一次沒有給顧流蘇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把顧流蘇拉到了他的懷裡,吻鋪天蓋地地附了上去。
顧流蘇閉着眼睛很享受,也給季延熙迴應這個吻,在她還沒享受完時,季延熙突然就停止了。
她不得不回味這個吻……
季延熙喉嚨一緊,臉上的表情都是繃緊的,低頭對顧流蘇說:“你的手在哪?”
顧流蘇懵了,咦,“我的手在哪?”
直到她感覺到硬硬的東西好像起來的時候,顧流蘇好像被電打了,臉憋的通紅,趕緊縮回自己的手,“這個是意外……”
“你跟我走。”
這是命令,毋庸置疑的口氣,一個男人的霸道彰顯的完美的沒有餘地。
“憑……什麼?”顧流蘇沒底氣結巴地問道。
“憑你是我女人。”季延熙又把顧流蘇撈進懷裡,熱氣呵在顧流蘇的臉上。
“我……”其實顧流蘇想說他們兩已經離婚了的,但是又想起那張離婚協議書是被季延熙撕了的。
所以這麼說的話,季母費盡心機織出來的夢被她一心想要保護的兒子給毀了?
“你說,我今天可是打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在聽。”季延熙還能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心裡在打什麼算盤。
她不過不是想回“十三季”卻又擔心和自己的母親鬧不和。
一邊是顧流蘇最愛的男人,另一邊是顧流蘇最愛的男人的親媽,就像季延熙的處境一樣爲難。
他也知道是自己的母親在給顧流蘇使絆子,在他認爲只要是顧流蘇自己可以應付,他就不用插手。
事實並非如他所願,反而激烈的多。
所以都冷靜一下比較好。
“我願意陪你去啊……”顧流蘇終於回覆了一句話,覺得把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抽光了。
如果和季延熙在一起不會有好的結果,那麼她這一輩子最不想打擾的人就是季延熙。
“什麼時候去英國啊……是不是還得先坐飛機飛去上海,然後才能去英國啊?”
季延熙鬆開顧流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嗯,你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
“那你說,我們說走就走,行李就不準備了吧,你也讓我當一次土豪,想要什麼直接刷你的卡,怎麼樣?”
顧流蘇兩眼放光,眉毛都可以在跳舞了。
“你想得美!”
顧流蘇兩腿一登,直接撒嬌了。
“我不管,你得聽你的上級的指示!”
季延熙站起來,準備去小臥室洗個臉,看見顧流蘇難得撒嬌,笑了笑,“其實你像個女人的時候也挺可愛。”
顧流蘇就抓狂了,季延熙!咱能抓住重點嗎!
“你說我不像女人?”
“不然呢,你全身上下就比我多了這兩疙瘩肉,還有其他的地方比我顯著嗎?”
顧流蘇氣結,“你再多說一句,咱兩都不用去倫敦了!”
顧流蘇也知道季延熙去倫敦不是隻有商業酒會那麼簡單,而且幾次側重都要帶上她,讓她受寵若驚,卻又不得不懷疑。
季延熙一個字都沒再說,做了個“拜拜”的手勢便進去了小臥室。
等到他冷靜好出來的時候,辦公室裡連個人影都沒了……
桌上有一張紙條,“我去雙娛請假了!”啦啦啦……
這一刻季延熙忽然明白愛情裡無論多麼成熟的人,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會像個不成熟的小孩子。
他也很慶幸,顧流蘇剛好沒有了那一段特工的回憶,這樣對他兩來說都是好事。
但是又想起顧流蘇回國後他兩的第一次碰面,給了顧流蘇一把槍,她卓越的反應,敏捷的動作,沒有一樣不時刻提醒自己,萬一養虎爲患呢?
很多次他都會選擇相信,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相信,就是拿命相信。
顧流蘇揹着包像個大爺一樣拿着工牌直接闖進了雙娛總裁的辦公室,不過辦公室裡不是一個人。
向南看到顧流蘇的時候挺意外,還叫了一聲“老大”。
顧流蘇停住腳步,“向南,咱能不能不裝?”
黑子笑了一句,“向南,你先出去吧。”
向南出去之後,顧流蘇雄赳赳氣昂昂地把重工區的實習生工牌“啪”一聲往桌上一拍,“我拿到了。”
“我以爲你至少都是跟着季延熙從英國回來之後纔可以拿到,你的辦事效率果然可以讓我放心。”
黑子準備伸手拿起來看桌上的工牌,卻被顧流蘇用手壓住了。
顧流蘇也是直接人,“我想借用一下佛家的話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有條件。”
黑子臉色變得比調色盤還厲害,“你是出家人?別給自己屁股上貼金。你連學歷都沒有,還一屁股黑歷史,想當出家人,出家人還不要你,說吧,什麼條件?”
顧流蘇琢磨了一下黑子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已經把那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說過,我見‘主人’的條件就是拿到進重工區的通行證,你忘了?”
黑子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自然是沒忘記,我先看看這個工牌的真假。”
顧流蘇半信半疑地鬆開手,哎,她和黑子之間還有和組織裡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存在信任這兩個字了。
所以說,就算她全力以赴黑子要求的事,爭取那比紙張還薄的信任,可是黑子從來就不相信她是真心的。
這個時候一定要感情用事,要不然她可就失敗了!
“黑子,你是不是從頭到尾就沒打算相信我?”
黑子拿着工牌的手顫了顫,“沒有,不信任你的人是組織裡的那個人,想保護你的人實力也挺強大,他只是想踩着你的肩膀往上走起,越來越強大。”
“罷了,你們不信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不計較,總得拿什麼來證明我是值得你們信任的。”
“嗯,我給組織上報。”
“我想在去英國之前就見到‘主人’”。
“現在是別人來指揮你,不是你指揮別人,所以你沒有資格。”黑子把工牌隨意地丟進了辦公室的抽屜裡。
顧流蘇竟然無言以對,最後打算拼一次,“黑子,幫不幫我?”
“怎麼幫?”
“見到組織最高層的人啊。”
“幫。”黑子回答的斬釘截鐵。
“感激不盡。”顧流蘇微笑地看着黑子,最後還朝着黑子眨了眨眼。
出門的時候,黑子說了一句,“女人你最好別把自己搭進來!”
黑子見不得美人被組織裡的人欺負,尤其還是他看上的美人。
沒想到顧流蘇又掉頭回來,直接斜斜地靠在了辦公桌上,那姿態叫一個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