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人,站在你跟前的是什麼!”程文彪大氣磅礴地回給顧流蘇一個白眼,反駁了一句。
顧流蘇心想,當然死豬或者鬼子了,礙於要辦正事,時間不能浪費在無所謂的事情上,所以“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先告訴我怎麼做吧?”顧流蘇單純地看着程文彪等着他下一句的回答。
程文彪都快接近暴了……“感情你剛纔沒有聽我說話?”
顧流蘇理直氣壯地點頭,“難不成你正在考覈的過程中被一個人拉走,你能全身心地幫那個人解決這件事嗎?”
“說來說去就是我的錯唄,我向你老人家解釋!”
顧流蘇本來下意識地摸臉的,他們什麼都沒有了……還有,程文彪那說的是什麼話,這樣就可以老了嗎!沒有經過她的允許!
“嗯,你解釋吧?”顧流蘇就差閉目養神了。
“你跟蹤向南,這麼光榮而偉大的事業就交給你了。”
“說的好像很輕鬆一樣!”
程文彪這才大概說了一句她喜歡聽的話。
“對你來說,不難。”
顧流蘇自信心膨脹,要不是那一次賽車事件,估計到現在程文彪還不會改變對她的看法。
“我就勉爲其難地相信你了。”畢竟女人是虛榮的動物,都喜歡別人把把自己說的漂亮,說的苗條,說的無所不能天花亂墜。
“那你繼續去忙吧,我會想辦法弄到向南的私人住宅地址,那樣方便你辦事。”程文彪說完風騷地轉身走了。
顧流蘇卻不淡定了,程文彪分明是說錯了話,而且找藉口開脫而已,偏偏也就她信了。
現在有點明白爲什麼每一次程文彪的某個決定,季延熙是特別無奈的。
他總是尋找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說接受吧,卻又能接受,說不接受吧,難以過去,兩難。
這就決定了大部分人是不是選擇恐懼症,也就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的思路和正常人的思路是大大有區別的。
想了想,楊學兵這一次的考覈幾乎完全是針對她的。
顧流蘇都知道她想進重工區太難,可是如果這件事都完不成的話,那麼幸福對她而言就是個笑話。
她不想做古代的傀儡皇帝擁有的都是空有其表,虛的。
她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手和眼睛就能捕捉到的甜蜜,這或許對別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對她來說卻是雪上加霜。
有時候,顧流蘇會換角度思考,這樣也算是對自己的耐心和對季延熙與她的婚姻的一種考驗。
跨過去,幸福拐彎零距離,跨不過去,時間也會教會你如何與他們握手言和,所以她不必怕。
顧流蘇再回到考覈的地方,楊學兵還是在原地辦自己的工作。
挺好奇這個男人的,雷打不動,淡定的好像什麼事在他眼裡都是一縷炊煙,輕飄飄的。
顧流蘇心裡已經颳起了一陣龍捲風,這可是決定她人生風向標的大事啊,楊經理,你有點心行嗎!
視線瞄過去,楊學兵森然不動,就好像沒有顧流蘇的存在。
顧流蘇站在那裡無論表情有多麼怪,觀衆依然只有自己一個。
頹然喪氣地回到位置上,不走心也就罷了,竟然也不走腎,太過分了。
顧流蘇正準備思考下一步準備幹什麼時,楊學兵的聲音幽幽地傳進了她耳朵裡,“顧主管,這道審覈已經結束了。”
顧流蘇驚訝,這他媽的生活比做過山車還驚險啊,無處不在炸彈啊。
你要是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炸的你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這個科技發達的大數據時代,她只能默默地聽楊學兵說下一句,然後……歎爲觀止。
“重新考覈。”楊學兵好似特別爲難,憋了許久才冒出來四個字。
顧流蘇凌亂了,“爲什麼?我覺得自己應該達標了。”
“人在自以爲是的狀態下總是無敵的,季氏集團的重工區不需要一個輕而易舉受到外界干擾的人工作,你觸犯了,所以不好意思。”楊學兵說的一絲不苟,然後顧流蘇也就信了。
因爲人家說的沒錯啊,她剛纔重新回來到現在,除過兩分鐘之前坐在了原來的位置,其他時間分明是在和自己心理作鬥爭,而且表達的特別明顯。
就算她是總經理,要考覈一個自己老總的女人,私下放行吧,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責任心,還有道德底線。
不放行的話,苛刻,達不到標準就是這件事最後的結果。
楊學兵能秉公辦這件事已經承受了心理壓力,謹慎真的是好事,小心駛得萬年船,那樣做錯了的時候,也不至於太惋惜,太后悔。
心裡忽然平靜了許多,原來人接受一個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並不是多麼困難,只是要看你會不會換位思考罷了。
顧流蘇挺慶幸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內心裡就做了那麼多心理活動。
其實在問出“爲什麼”那幾個字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問題的答案,可是要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心境還是不一樣的,至少容易接受多了。
不似她自己一人猜測,胡思亂想,然後埋怨。
見顧流蘇不說話,楊學兵以爲她都放棄了。
其實在顧流蘇通過第一次考覈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優秀的,只是想深一步瞭解一下罷了。畢竟沒有專業知識的老總的女人進重工區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自從兩年前顧流蘇幹了那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之後,楊學兵打心底裡排斥顧流蘇吧,但是不會明面上表現出來,這是一個男人善於僞裝自己的一些小情緒。
在季氏集團重工區需要的都是一流的人才,在考覈這件事上面,他會認真對待,無論季總下了什麼命令。
“敢於向上級提出質疑是好事,但是發出的質疑必須是經過大腦的。”
顧流蘇微笑着聽楊學兵說話,企業高層都是怪人,以前不相信這句話,現在完全相信了。
有時候你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pass掉,有時候卻因爲一個細微的習慣決定了去留,就是這麼走極端。
沒辦法,你是魚肉,任人宰割,天經地義。
楊學兵的那句話有深意,既沒說顧流蘇的質疑是經過大腦還是沒經過。
顧流蘇自認爲是條件反射的……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自信一點,窮途末路就是屬於你的。“我經過大腦了,我必須相信自己。”
顧流蘇說完這兩句話,他們兩個人“噗嗤”一聲都笑了。
楊學兵是看到了顧流蘇不一樣的一面,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是很多女子學都學不來的。
自信是與生俱來的,顧流蘇把這點表現得淋漓盡致,可是還有一關,你過了你就是王,進重工區,在關鍵位置,過不了你就是乞丐,滾蛋!
楊學兵不想把季延熙交代的那些告訴顧流蘇,因爲人人都希望自己是依靠實力進去的,而不是旁門左道,無所不用其極進去的。
一來那些人看不起你,二來,你心裡也有壓力,更別說做好工作了。
“哈哈,那就拭目以待!”
顧流蘇瞠目,“這是打算加班的節奏嘛?”
“你如果爲了自己的工作連時間都不肯付出的話,我勸你還是早點去找一份別的工作吧。”楊學兵拿了份文件就往外面走。
顧流蘇跟上,“我知道,這也得看什麼時候對吧,我要是對時間都吝嗇的話,直接讓季延熙考覈我了!”
“嗯。”
顧流蘇在後面跟着,心裡卻深深地覺得季延熙找了一個好經理,而且是不怕得罪他願意付出真心的人。
季延熙行事果斷利落,不拖泥帶水,但是有些事情就得遇上楊學兵這麼個人解決,所以他兩是互補的吧。
至於程文彪,風風火火走九州,也沒有什麼不好,太決斷,有時候順便可以逼季延熙一把,那樣季氏集團會更好。
風光霽月探取枝頭的左手,掌握人生風帆的右手,季延熙都有了,還有她這麼一個,嗯,暫且用貌美如花來形容吧,的媳婦,何求?
其實楊學兵踩着下班的這個點帶着顧流蘇進重工區是有原因的,就是不希望其他的工作人員心裡有誤會。
“你跟緊我吧,程序還是要知道的。”
“嗯。”
還有一大截路,楊學兵隨意地和顧流蘇聊了起來。
“你知道季氏集團有職位空缺的時候,招聘信息公佈完以後,一天之內會有多少份電子簡歷進入到人事部的官方郵箱,又知不知道,他們前仆後繼趨之若鶩的這個職位,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崗位?”
顧流蘇走出電梯,看了眼外面乾淨純潔的藍天,思考了一會,“大概投來簡歷的人,上萬了吧。”
“不,一億。別人看中季氏集團是看中了季氏集團未來的方向,只知道在這樣的大企業裡會衣食無憂,卻不知道暗藏玄機。”
顧流蘇在這方面的知識幾乎就是零,所以楊學兵說什麼她都是靜靜聽着的。
一個男人願意和你分享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過只是想避免走路的那段時間裡所有的尷尬。
不得不說楊學兵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什麼玄機?”
“天才和蠢材的區別,所以企業只有一個職位要招聘的時候,那就招聘的不是那些投簡歷的人,而是懂得與時俱進,思維發達之人。第二日有一個青年來面試,那麼這個青年就是那個職位的人。”
顧流蘇有點明白了,意思就是你不要受自己思維的限制,敢於行動,哪怕輸得一敗塗地,哪怕摔得粉身碎骨,至少你拼搏過。
畢竟真理是握在少數人手中的。
“那個青年是你嗎?”
“是。”
顧流蘇鬆了一口氣,要說現在這樣的楊學兵還是季延熙一手培養成的。
師傅把徒弟教會了,徒弟就是師傅。
季延熙永遠學不來楊學兵的一些特質,就像他們之間季延熙只是老總,執行CEO一樣。
“楊經理,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要謝就感謝季總。”
重工區是與季氏集團普通辦公大樓分開的,所以要去重工區還得經過停車場,微風徐來,挺愜意。
顧流蘇不是覺得和楊學兵溝通就是一件難事,之前有一個叫娜娜的女孩追了楊學兵一通,不知道成了沒有。
她也想看看這個一絲不苟的男人被調侃之後會是怎樣的心態和表情呢。
“算了,我覺得都一樣。楊經理,有女朋友了沒?”
楊學兵愣了一下,沒料到顧流蘇會問出這麼個問題。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