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江大人想怎麼樣褒獎閻應元?”劉澤清睜大眼睛,生怕江楚寒將自己的這位極爲器重的寶貝下屬搶走。
江楚寒看着劉澤清那緊張的表情,哈哈一笑,掌中忽然出現了渾身通透的玉佩,江楚寒有些訕訕地笑着道:“俗話說寶馬贈英雄,美女配佳人。可我江楚寒身上沒有一件可以拿的出手的兵器,唯獨只有用玉佩了。”
劉澤清和孫傳庭循着江楚寒的掌中望去,只見那塊玉佩渾身晶瑩剔透,冰清玉潔,一看便是一塊上好的玉佩。孫傳庭不由讚道:“江大人,玉之美,有如君子之德,溫潤而澤,有似於智;銳而不害,有似於仁;抑而不撓,有似於義。寶玉贈勇士,有理有據,有何不可?”
劉澤清坐在一旁聽的樂樂乎乎,眼見自己親眼看上的這位士兵猛然間竟然得到江楚寒如此讚賞,心裡頓時大感欣慰。
既然江楚寒已執意要褒獎閻應元,衆人也樂得其見,校場中騎着馬握着紅纓槍,得到命令的閻應元沒過一會便急急地來到了校臺上,身着甲胃,單膝點地,倒頭就拜:“閻應元參加孫大帥,參見劉將軍!”
閻應元聲若洪鐘,氣勢沉穩,臉上輪廓線條分明,江楚寒看的不由直點頭,真可謂是一表人才。
“免禮。”孫傳庭微微地一擡手,看着眼前的這位少年英才,微微一笑,介紹道:“這位是江御史,剛纔你在校場中表現不俗,江大人特地要褒獎你的。”
“褒獎我?”閻應元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衝着江楚寒行了一個軍禮道:“謝謝江大人擡愛!”
“嗯,麗亨無需多禮。”江楚寒笑了笑,手中拿出那枚玉佩放到閻應元掌心中,淡淡地一笑道:“本官見麗亨英勇非凡,這枚玉佩是我的貼身之物,今天就賜予你,希望今後能勤奮練習武藝,報效國家。”
一聽江楚寒稱呼自己的表字,閻應元心中的那種震驚立即顯於臉上,在古代,稱呼自己的表字乃是一種尊呼。眼下江楚寒已身爲七品御史,是個有官身之人,竟然對自己這名小小的百戶如此擡愛,又怎能不叫閻應元有些受寵若驚。
“謝謝......謝謝大人!”閻應元身形一震,急忙單膝跪地,向江楚寒行了一個重重的軍禮。
在江楚寒眼裡,眼前的這名少年可不是什麼年輕後輩,而是十足的民族英雄。對於民族英雄,江楚寒總懷着一些淡淡情感。
閻應元啊,眼前的這個少年可是民族英雄閻應元啊。江楚寒有些激動地想着,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碰見民族英雄閻應元,這種運氣豈止是好的那麼一點點。
只是眼下的這名民族英雄臉上顯然還帶着些許青澀,本來江楚寒還想和這位將來會在戰場上聲名鵲起,流傳千古的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閻應元切磋一下武藝的,但聯想到剛纔在校場裡的那一幕幕英姿,江楚寒想了想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轉過臉望着劉澤清,江楚寒邪邪地一笑,衝劉澤清道:“劉將軍,嘿嘿,不知道能否把你這位小將軍借我用一用?”
眼見江楚寒不壞好意地望向自己,劉澤清心裡頓時一個咯噔,大叫不好,急忙連連搖首道:“江老弟,你不會是特意來我這挖牆角的吧?竟然連應元的表字麗亨都早就打聽清楚了。不可不可,這可是我軍中的百戶,你要是借走了,唔。我老劉可怎麼辦?”
江楚寒只有訕訕地笑了笑,又不好跟劉澤清解釋說自己來自於四百多年後的後世。見劉澤清一心護寶,江楚寒哈哈大笑起來,低聲附在劉澤清耳邊,微笑着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請閻應元幫幫忙,幫我訓練訓練護衛。”說完以後,江楚寒兩手一攤,無奈地道:“劉將軍,你也看到了,我江楚寒既沒隨從也無護衛,孤家寡人一個,劉老哥,這個節骨眼上你能不幫我一把麼?”
一聽只是想讓閻應元幫忙訓練護衛,劉澤清頓時大大地喘出一口粗氣,鬆了口氣,滿臉笑容着道:“好說好說,就借閻應元給江老弟幾天又何妨。”
眼見自己的陰謀詭計得逞,江楚寒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讓閻應元這種強悍的逆天般的人物幫忙訓練自己的護衛,訓練出來的護衛,就算不是以一敵百,也一定個個都是高手。這種美妙的感覺豈是劉澤清豈能明白的?
忽然聯想到了未來帶着由閻應元親自訓練的“閻家軍”護衛,江楚寒頓時心裡一陣暗喜,心裡已經暗暗打定了主意,算算日子,邱楓的傷也該好了,回頭就立即修書一封,讓邱楓從棲霞挑選一批武夫充當護衛,一同帶到揚州來。然後接下來的一切,就全由閻應元來幫忙訓練了,這樣一來,自己身邊豈不是高手如雲了?
江楚寒心裡樂呵呵地打着小九九,美的就如同一朵初開的花朵,美不勝收。
就在江楚寒暗自高興的同時,一封信正由揚州府臺衙門悄悄的送了出去,第二天晚上,一匹快馬快速地來到了位於應天府的江南督餉局,再然後,一駕毫不起眼的馬車悄然出府,緊急送到了某一位大人的手中。
而此刻,位於應天府西邊的秦淮河畔上,一位年約三旬左右的年輕官員,正緊緊地握着一封書信!
應天最出名的,不是美食酒肆,不是織繡錦坊,不是文人墨客,而是那一條長長的秦淮河!
應天又稱金陵,也就是現在的南京,明太祖朱元璋未統一天下之時,應天做爲南唐的京城成爲那個時代最爲繁華的城市之一。衩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的小周後也出生於此。應天府自古便出文人墨客,南唐後主李煜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謂“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便就是形容秦淮河,秦淮河兩岸酒家林立,濃酒笙歌,無數商船晝夜往來河上,許多歌女寄身其中,輕歌曼舞,絲竹飄渺,文人才子流連其間,更成爲文人墨客聚會的勝地,兩岸的烏衣巷、朱雀橋、桃葉渡紛紛化作詩酒風流,千百年來傳於後世。
這裡素爲“六朝煙月之區,金粉薈萃之所”,更兼十代繁華之地。只見河面上,富賈雲集,青樓林立,畫舫凌波,每到節日時分,秦淮河面上便會燃放起一盞一盞的小燈,以作應景之用。每到那個時節,秦淮河兩岸總會華燈燦爛,金粉樓臺,鱗次櫛比,畫舫凌波。故此,秦淮河又贏得了“十里秦淮”,“六朝金粉”的美譽。
而此時,與秦淮河上這美麗的景色完全不融合的一幕,正在某一條毫不起眼的畫舫上發生着!
“啪!”
那人狠狠地將手中的那封信撕成碎片,忍不住怒道:“好大的膽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趙大人息怒。”此時,同樣一名官員打扮的一名年長者不由得低聲道,看了看坐在趙大人左右的兩名女子,那年長的官員不由得低聲喝道:“還不快出去!沒看見趙大人有要事相商麼?”
兩名俏麗的女子趕緊低着頭鶯鶯燕燕地走了出去。看着那滿地的碎紙,那年長的官員不由得低聲道:“趙大人,揚州府擅自停止供奉罰銀這種事,一定得橫加制止,萬一此風一開,江南各地聞風效仿,這實在是一件麻煩事。”
那名姓趙的官員名叫趙之龍,正是江南督餉局的典史,只見趙之龍冷冷地一哼,滿臉的狠辣:“恐怕他陳奇瑜還不明白,雖然我趙之龍只是區區九品官吏,卻身負皇命,手眼通天,更何況,這筆悄悄弄來的罰銀,最後還是一文不少的給了皇上,他陳奇瑜就不怕丟官麼?”
“恐怕難。”那年長的官員不由得搖了搖頭:“這種事畢竟只有督餉局知,皇上知。雖然當今萬歲睜隻眼閉隻眼,也明白您趙大人的一片忠心,寧可爲了皇上而背上罵名。可是這種事一旦翻到明面上來,畢竟不是一件冠冕堂皇的事,他陳奇瑜有理有據,更何況還有當今萬歲剛封的御史,只怕要動一動這殺威棒,難上加難啊。”
“陳允,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趙之龍陰陰地一笑,冷聲道:“那個御史叫什麼?江楚寒是麼?不過一個區區七品芝麻官而已,再威風還能鬥得過溫首輔?別忘了,天下文官具皆溫首輔管轄,一個小小的御史,捏起來就如同一隻螞蟻一般輕鬆。”
趙之龍仔細想了想,道:“即刻寫信給溫首輔,隨便尋個什麼由頭,把那個御史打發走,哼,這一下我看陳奇瑜還有什麼話可說。”
陳允嘴巴動了動還想要說什麼,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看着眼前這位正滿面陰靡,不住地冷笑着的趙之龍,陳允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俯首道:“是!”
PS:百度百科---趙之龍。江南虹縣人,明末清初官吏。崇禎末年,以忻城伯鎮守應天,先降李自成再降清,被授世職三等阿思哈尼哈番,允爵等皆置勿用。鐸等詣京師。先是北都降者多授原官,御史盧傳言南都新人不得與舊臣比。多鐸至,命以尚書管弘文院學士,累擢至禮部尚書,卒,諡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