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回去撒謊她正在醫院照顧小北,實際她在李哲這裡過夜了。做夢了,來這裡後第一次做夢。她沒見過她媽露出那麼無助爲難的表情,父親那邊的人要趕她走。姑姑的人拉着要求把孩子留下,媽媽懷裡抱着她,拉着4歲的哥哥。難怪媽媽不喜歡她,因爲她遭受到這些,實在心裡不舒服,她那麼強勢的人。
在最需要父親的時候,他去躲避風波了,剩着孤兒寡母伶仃孤苦。啊!黃美莉出現了!“嫂子,你懷的是孽子,會給家族帶來不幸。”其他人紛紛依附,都收了她的錢了吧。“是祭品。我們家族在她庇護之下定會更加繁榮,正年也會沒事。”德高望重的老人出來砸下份量不輕的話,衆人的目光陰毒的落在正茹身上。她媽護着不把她交出去,她很感動,但到底她是恨她媽的。什麼狗屁祭品,她的命運憑什麼由旁人掌控!
她媽妥協,帶着正浩也躲走了。還是嬰兒的正茹交給姑姑扶養,可以免去一死。“美莉,我相信你。”“放心吧嫂子。”爲了活下去就要承受那麼多痛苦,那麼多傷害,她寧可不存於世。在場的人有問過她的意見嗎,可笑,當媽的都不過問!夢到這,黃正茹眼角滲出淚來。
媽媽爲什麼不帶她走,害她在地獄一呆就是十年,是不想麻煩嗎?十年,毀了她的信任,毀了她的夢,毀了她的家庭關係。她不喊痛就不會痛嗎,她的目光總看着哥哥,那她算什麼!說被蛇咬,那是8歲那年,她被推進蠆盆。萬幸蛇是沒毒的,黃美莉要折磨她,不會讓她輕易死掉的。蠆盆裡還有蟲,就在裡面被咬,被爬滿身。她不怕嗎?怕。媽媽會定期打電話和她一兩句話,那種時候她心裡想的是媽媽救救她。可她媽又在哪呢?只能靠自己。黃正茹控制不住的流淚又控制不住地害怕,蟲子好像鑽進身體裡面了。
姑姑賞心悅目地看着,笑得扭曲詭異,嘴裡說着“你還有今天”的話。8歲的正茹就在心裡怨恨自己的無能,罵自己是廢物。那時,她沒見過父親,也聯繫不上他。他知道女兒這樣受罪,會活撕了黃美莉吧。
最後,黃美莉叫人把她送到醫院取屁股裡的蜈蚣,她還要去享樂。黃正茹害怕,一直緊縮着,反倒更不容易拿出來了。醫生取出來的時候拿那隻10公分左右的蜈蚣嚇她,差點甩她臉上。她沒出息的嚇昏過去,沒人同情她,她的處境不亞於將戰爭苦捱過去。
她不幸福有陰影的童年經歷使她無法同別人親近,也不會打心底信任別人。被黃美莉折磨的時候她不怕死,慢慢的她又想去死,她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對象,人也沒有。
臨晨四點多,正茹醒來,她看到的是事實,不是做夢。好像和李哲在一起,她就會觸發某些線索。人呢?李哲這人不愛關門,每次留着門縫只是意思地遮掩一下。他看着島國愛情動作片,一手吃着藍色薄衣膜片,一手漫不經心擼着牛子。沒有聲音,像看默劇,奇怪,滑稽。
然後,黃正茹像魔怔了,窩在李哲懷裡和他一起看片子。李哲笑着輕輕啄吻了她一口,看着看着相互抱着睡着了。這一刻多歲月靜好啊,是正茹做夢都求不來的片刻心神寧穩。不行,和李哲一塊兒的感覺太奇怪了,說不上哪怪,但他很熟悉她似的。
桌子上放着李哲給她做的一份早餐,紙條:不要亂跑。又找不見人了,正茹想想去了醫院。小北仍然昏迷不醒,間歇有狂躁的症狀。醫生說腦內神經損壞,興奮傳遞過程出錯。不就是打了針春藥嗎?怎麼會?李哲沒有說實話!
給李哲打電話不接,店裡也不在。仇政歌在醫院等她卻不見她人,“正茹,你在哪裡?”“我……”黃正茹沒由來的心虛,在仇政歌面前對李哲關心過頭了,怎麼看都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和李哲在一起?”哇,電話那頭是咬牙切齒泣了血說的。“沒有,我可以發定位。我說了我喜歡你,就不可能和別人胡攪蠻纏。”第二聲喜歡讓他平靜了不少,“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你一夜未歸,我放心不下。”
媽的,還好她機靈跑地離店遠遠的。“我買了點東西,在xx商場。政歌快接來我。”正茹跟他撒着嬌說,仇政歌耳朵軟立即答應。打完這通電話,她都出冷汗了,一場審訊剛剛結束。她擡頭看到了任務進度,62%。
琢磨琢磨咋樣出去,戀愛不是必須條件,但是還得演戲。啊,煩,強顏歡笑.jpg。
郭鎂羽堂而皇之地坐在政歌辦公室裡,“出去,我沒允許你在這裡。”黃正茹感到愧疚,仇政歌自她來了就護着她,也不懷疑,不去問。他可以開口知道真相,但他偏緘默不說。她有什麼可報答的,大概是以身相許了。別對她好了,她受不起。“你沒說,可阿姨說我是你的貼身秘書。”郭鎂羽拉着政歌領帶,摸他的腦袋,不要臉地貼在尷尬部位。
黃正茹,炸了,怒髮衝冠。她佔有慾強,仇政歌是她的人,她不允許有人染指他。她很單純,某種意義上,有人回報了她純粹的感情,她也會對那個人好。爲什麼不能簡單一些呢?她面無表情狠踢郭鎂羽膝窩迫使他跪下,“政歌,你忙。看看有什麼不對的。”拉着郭的頭髮拽出辦公室。
郭鎂羽戲謔地看她,她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他。女廁所裡,“現在感情升溫了,如膠似漆?他前一陣子還在我牀上躺着呢,那天他打我你看見了吧。我說,你給錢養我,不給我就找你的小嬌妻要。”黃正茹鼻子酸,原來也不是毫無保留的愛,仇政歌把這事告訴她也不像今天這樣難看。她上輩子幹了啥,她纔會遭這麼大的報應。“你賤不賤。他和你,是之前的事。他愛我不愛你,當然你可以上位,你試試我怎麼攔你。”
“呵呵,他那天喝多對我說了好多次喜歡。我應該不比你差,你該做的是提醒他。你猜我在他電腦上看到了什麼好東西?”
“你就不覺得你做的事情羞恥嗎?”“你管我。”好煩,她又不擅長教訓人,全他媽欠教育。三觀怎麼長的,活到這麼大也算本事了。“你拿什麼跟我鬥,你的不要臉,爬牀技能,還是你的利己主義精神?”黃正茹掏出美工小刀懸在他頭上。郭鎂羽感到一股殺氣,但就是作死,“你拿小刀嚇唬誰呢?”
換正茹笑了,她專業受到質疑了。她揪住郭的頭髮,順着頭皮就剃掉了。“和我鬥,你沒有賠上命的覺悟可不夠。”她早看那頭長髮不爽了,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像什麼樣子。想做女人你去變性啊。郭鎂羽終於意識到危險,但他嘴硬還嘲諷道,“我竊取了他的機密文件,密碼是你的生日。你動我一下,文件就不保了。”他聲音透着惶恐,已經是死鴨子了。
嘖,你挺會。正茹搶走手機扔進洗手池裡,洗手池蓄滿了水。看着手機沉底,郭鎂羽心裡拔涼,這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正茹蹲下拍他的臉,“我不抽臉了,不能太過分。”“好。”“但是爲了防止你釣男人,得斷了你的財路。”小刀一刀一刀剮着臉,郭鎂羽疼得尖叫,正茹笑地大聲蓋過尖叫。李哲在場要是看見,會唧唧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