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喪失自己的初夜,金玲玲實在不情願。一想到這些,她甚至感到自己的人生是不幸的。
“這到底是爲什麼?”此時在金玲玲的心裡,這個問題取代了“我應該怎麼辦?”
懷揣着矛盾的心緒,金玲玲傻傻的立在那兒,宛如一座絕美的雕像。
看到龐勁東還沒有醒過來,金玲玲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或許回去睡一覺,就可以把這一切忘記,又或許龐勁東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意識到了,也可能忘記是與自己。
回想起龐勁東剛剛那狂亂的眼神、脹紅的臉龐,應該是中了一種不同於其他的藥物,裡面摻有迷亂神智的成份。據金玲玲瞭解,有很多人利用這種藥物進行淫亂,同時獲得類似於吸毒的感覺。
金玲玲知道這個時候是查出真相的最佳時機,但是心頭的羞憤讓她無法平靜下來。而且現在衣衫凌亂,很多撕裂開來,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趁着還沒有人注意迅速離去。
打定了主意,金玲玲用複雜的目光最後看了一眼龐勁東,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再說龐勁東。
方纔一場酣戰,龐勁東渾身大汗透出,不但酒醒了,藥力也退去了,只是頭腦還有些暈眩。
其實龐勁東的意識很早就恢復了,而且立即記起了一切。眼前的牀榻一片狼藉,上下軀體疊覆,而這個剛剛縱情交歡的女孩,卻是不應該碰的,這要如何面對。
兩人正做着最親密的接觸,一旦清醒過來,赤裎相見,呼吸相聞,難道打個招呼說:“你好!”?
龐勁東深感無奈何,只得裝作睡去,先避開這種尷尬再想辦法。
金玲玲忽而望天、忽而看地、忽而咬牙切齒、忽而暗自垂淚,複雜的心緒糾葛溢於言表,龐勁東全部感覺到了。當金玲玲最後放手離去,龐勁東既感到意外,同時也鬆了口氣。
感到意外是因爲,以金玲玲的性格,遭遇這種事情完全可能會以殺掉自己來泄憤;鬆了一口氣的原因,則是隻要金玲玲沒有下手,說明她並不是對自己完全無法接受。那麼接下來就可以想辦法,對自己做過的這些儘量的予以彌補。
龐勁東又趴了一會,確定沒有了聲息,才從牀上爬起來。
然而龐勁東剛一回頭,正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四目相對之下,兩人皆是愕然。
那杯飲料是專門給陳冰晗準備的,裡面的藥物也是。陳冰晗只喝了一口,因此並沒有太多藥物進入身體。其實按照策劃者的打算,這段時間足夠她與龐勁東成就好事了。然而因爲金玲玲的出現,原本的安排被打亂了。
龐勁東和金玲玲在牀上還在顛鸞倒鳳、抵死纏錦的時候,陳冰晗就醒了。
陳冰晗愕然瞧見了眼前的一幕,頓時傻了眼。這是她從未看到過,也從未想像到過的場景。在那一剎那間,她明白了:“原來男人和女人之間就是這麼一回事!”她的心理年齡,由此飛速提升了好幾歲。
陳冰晗怔怔的不知所措,看也不敢看,逃又不敢逃。但是她雖然天真純潔,頭腦卻不傻,明白自己必須對眼前的一切裝作不知。於是她只得閉上眼睛裝睡,耳朵聽着那惱人的聲響,情竇已開的她不禁芳心亂跳。只是她神情雖然異樣,可是那時的兩人根本就不會在意她。就算她起身再喝一口那杯特洛伊飲料,然後躺回到牀上繼續裝睡,恐怕也未必有人察覺。
等到金玲玲下了牀,看着龐勁東的脊背天人交戰、掙扎不已時,聽不到動靜的陳冰晗,悄然睜開眼睛看到了這一切。過了一會,一頭霧水的陳冰晗聽到金玲玲關了門,猛的睜開眼睛,卻不料正和“睡着的”龐勁東打了個照面。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陳冰晗的嘴脣就象剛出水的魚一般,微微的翕合了幾下,緊接着眼一閉、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龐勁東騰地起身下了地,“昏迷”過去的陳冰晗身子一哆嗦,睜開眼睛一瞧,正好看到一處羞物在眼前晃盪,駭得她趕忙又閉上眼睛繼續“昏迷”。
將自己衣物一一穿好之後,龐勁東走到桌前抓起那杯飲料,發覺有些異樣的味道。但是現在意識到,卻也已經晚了。龐勁東把飲料倒進了馬桶裡,然後告訴陳冰晗:“今天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出去!還有,今後在外面不要亂喝東西,否則下一次可能就沒這麼幸運了”頓了頓,龐勁東緩緩地說:“今後我也要注意這個問題了!”
看到龐勁東做的這一切,陳冰晗心裡多少有些明白了事情的整個經過,嬌軀不由得一震。但是她不敢醒過來,依舊“昏迷”不醒。
看着金玲玲在牀單上留下的處子之血,龐勁東心潮澎湃。嘆了一口氣,龐勁東把那塊血跡撕下來帶走了。
龐勁東再不理陳冰晗,出了門來到左邊隔壁的房間前,輕輕地敲了敲,裡面一點聲響沒有。龐勁東拿出萬能鑰匙,幾下就弄開了門,然後閃身進去。
這個房間裡一切陳設都井然有序,不像是有人用過的樣子,龐勁東搖了搖頭,出去關上了門,又來到右邊隔壁的房間。
這一次,龐勁東小心了許多,躬下身用萬能鑰匙慢慢的弄了起來。過了一會,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吧”,門開了一條縫。
龐勁東一腳踢開門衝了進去,把裡面的兩個人驚得目瞪口呆。龐勁東看了看他們身旁擺放的設備,冷笑一聲,徑直走過去擺弄了起來。
“喂!你幹什麼?”其中一個人反應過來,徑直衝上來,試圖阻止龐勁東。
龐勁東頭也不回,一腳向後勾起,踹在這個人的小腹上。這個人“哎呦”一聲,捂着肚子躬下了腰,龐勁東接着一肘向後搗去,正撞在這個人的面門上。這個人當時鼻孔冒血,躺在了地上。
“你怎麼打人?”另一個人怒號着衝上來,被龐勁東用右手狠狠的扼住了喉嚨。
第二個人拼命的掙扎,用腳胡亂的踢打龐勁東,用手拼命的搖晃龐勁東的胳膊。然而龐勁東的手卻一動不動,如同鋼鑄的一般。不多時的工夫,他就覺得呼吸困難,嘴裡吐出了一些白沫,眼睛開始泛白了。
這個時候龐勁東已經找到了需要的東西,鬆開了手放過第二個人,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往這兩個人的對面一坐,問:“誰派你們來的?”
龐勁東出手極重,讓這兩個人幾乎喪失了反抗能力。面對如此強悍的龐勁東,這兩個人不敢輕舉妄動了。
第一個人磕磕巴巴的回答:“你……說什麼……我們不明白……”
“你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必要說謊嗎?”龐勁東說着,手一晃就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低下了頭,緩緩的回答說:“是……陳宇博……”
“陳宇博……”一聽到這個名字,龐勁東幾乎咬碎鋼牙,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赴了一場鴻門宴。自己認定對方沒有敵意,不代表對方確實這樣打算。
說話的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對龐勁東說:“我們只是聽命辦事的,和我們沒關係……”
“如果你們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就準備好給自己收屍吧!”龐勁東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剛纔沒有說話的那個人,不屑的輕哼一聲,用極低的聲音說:“你敢殺警察?”
“你是警察?”龐勁東一聽這話,坐回到了椅子上,告訴這兩個人:“證件給我看看!”
說話的人顯然脾氣很暴躁,一旦發起火來什麼都不管。他不顧同伴用手指悄悄的捅自己暗示閉嘴,仰起頭質問道:“你有什麼資格看我的證件?”
“嘿嘿!”龐勁東笑了笑,飛起一腳踢在他的臉上。
這個人連連向後滾出了好幾步遠,緊接着慌忙的爬起來,在地上仔細找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才找到自己被踢落的兩顆門牙,拿在手裡恨恨的看着龐勁東。
龐勁東把手伸向另一個人,用命令的口吻說:“證件給我!”
另一個人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戰戰兢兢的從兜裡拿了出來,交給了龐勁東。
龐勁東來到那個捧着門牙的人面前,一句話也不說,自顧自的在他身上翻起來,很快就找到了證件。
這個急需裝假牙的人雖然不敢動手,但是嘴上卻不服軟,惡狠狠地對龐勁東說:“老子今天就是沒帶槍,否則……”
龐勁東沒有興趣聽“否則”接下來之後是什麼內容,又是一腳踢在他的臉上。這個人倒也不含糊,儘管滿臉是血,身體往後一仰當時就昏了過去。
“果然是警察……”龐勁東看了看這兩個證件,冷笑着說:“還是市局的……”
仍然清醒着的那個人,試探着說:“把證件給我們吧……”
“我替你們保管了!”龐勁東把證件收起來向外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告訴對方:“謝謝你們把終端安裝在這,否則我得在整個度假中心到處找你們!”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爲身處國內,又不想在這個冠蓋雲集的時候弄出人命案,龐勁東是不會就這樣離開的。
金玲玲既然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陰謀,龐勁東自然也意識到了。儘管不知道對方把自己和陳冰晗撮合一起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要。
龐勁東經過仔細推敲,認定有這樣兩種可能性,一是想要借陳氏家族之手除掉自己;二是想要製造自己的把柄握在手裡。
對於前一種可能性,龐勁東想不到陳宇博有何原因需要這樣借刀殺人,因此相比較之下,後一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陳宇博都要拿到證據。龐勁東曾經用類似的手段對付過別人,自己也能想到自己落入了同樣的圈套,因此離開房間之後立即開始尋找針孔攝像機的接收設備。
龐勁東離開度假中心的時候,剛好看到陳宇博領着一箇中年男人。
“傑瑞,你醒了!”陳宇博笑呵呵的招呼道,然後向那個中年男人介紹說:“這位就是我經常向你提起的,帝國控股集團的董事長龐勁東。”
“哦?”這個中年男人帶着高傲冷峻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下龐勁東,然後把手伸了過去。“年輕人,很有才幹啊!”
“過獎了!”龐勁東和對方握了握手,眼睛卻一直落在陳宇博的身上。
陳宇博策劃的這一切,讓龐勁東深深地感到愧對金玲玲。唯一能夠讓龐勁東感到寬慰的是,現在這個時代的女孩子,並不把貞操問題看的太過嚴重。縱然是金玲玲這樣家教嚴格的,也絕不會爲了這樣的事情,而做出危害生命的舉動。否則龐勁東的一生,都將在懊悔和自責中度過。
看着陳宇博在那裡談笑風生,龐勁東恨不得一槍結果了他。但是眼下卻只能隱忍,只能等待機會另想辦法。
然而或許是因爲陳宇博的城府夠深,他此時表現的太過自然了,絲毫看不出有一絲愧對龐勁東。甚至當他發現,龐勁東正用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時候,還略微的怔了一下。
陳宇博察覺到了龐勁東的敵意,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向龐勁東介紹說:“這位是陳梓陽先生!”
陳梓陽微微一笑,問龐勁東:“聽說,你和我的小女兒陳冰晗,是好朋友?”
聽到這句話,龐勁東不由得一怔,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位,竟然是陳冰晗的父親。
這時再看陳宇博,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神色,龐勁東差一點就被他氣得笑出來,心中暗想:“這種人實在不能不佩服啊,剛剛設計讓我侮辱人家的女兒,這會兒竟然若無其事的把人家的父親介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