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車隊從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駛出來,唐旭宸立即撥通了電話。
“歐陽,你們準備好了嗎?”
“還要半個小時。”
“巖崎次太郎剛剛離開三菱重工總部大廈,但是無法確定,我們得調整行動方案。”唐旭宸放下帶有微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你們準備好之後,在原地待命,等待新的指示,不要輕舉妄動。”
“明白。”
掛斷電話,歐陽鳳鳴把正在向特種兵做情況簡介的李金明,以及負責指揮特種部隊作戰的範華東叫了過來。
“他去哪了?”
“不知道,老唐不可能跟着他。”歐陽鳳鳴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得聯繫國土安全局與軍情局,用偵察衛星跟蹤他的車隊。如果他察覺到了危險,打算離開神戶,我們就得馬上採取行動。”
“行,我去聯繫軍情局。”
等李金明跑開,歐陽鳳鳴又對範華東說道:“讓你的人在五分鐘內做好準備,然後登機待命,確定情況後立即出動。”
此時,巖崎次太郎乘坐的車隊已經駛上了出城的高速公路。
受核爆炸影響,大部分車輛都已癱瘓,路邊停着很多車,還有幾處沒有來得及處理的事故現場,只是路上沒有多少車輛。能夠在三天內修復車輛的,也只有巖崎次太郎這種隻手遮天的大人物。
唐旭宸沒有跟蹤車隊,因爲這麼做實在是太顯眼了。
因爲唐旭宸的身體狀況不大好,所以由他負責前沿監視,主要就是盯住三菱重工的總部大廈。接應特種部隊,以及指揮特種部隊進行突擊,由歐陽鳳鳴與李金明負責。兩人去了神戶北郊的國家保護區。因爲軍情局安排了四架s-72型直升機,能直接飛抵神戶,也就不需要進行空降。譚滔負責尋找着陸場所,並且爲這些直升機提供燃油。行動開始後,則擔負外圍支援工作。如果一切順利,將通過突擊行動抓住巖崎次太郎與霍夫曼,再審問他們獲得關鍵情報。如果唐旭宸的猜測沒錯,那麼抓住巖崎次太郎與霍夫曼就能獲得證明核爆炸爲恐怖襲擊的證據。
在此之前,軍情局的偵察衛星拍到了降落在神戶機場的那架商務飛機,還拍下了一組車輛的照片。
雖然無法辨認出車牌號碼,也沒辦法辨別出車裡的人員,但是那輛轎車在離開機場後去了三菱重工總部大廈。由此可以斷定,霍夫曼來神戶就是爲了找巖崎次太郎,後者是這起恐怖襲擊事件的參與者。
這些線索,其實已經證明了唐旭宸的推測。
雖然這裡面存在一些疑問,比如核爆炸發生在日本本土附近,日本是最大受害國,如果巖崎次太郎是知情者,他爲什麼要參與這樣的行動,但是薛震遠即將到達東京,沒有時間讓唐旭宸去搞清楚這些疑問。
即便唐旭宸的推測是錯的,抓捕巖崎次太郎也不會產生更糟糕的結果。
等到車隊駛遠,唐旭宸離開了藏身的大廈,朝三菱重工總部大廈走去。
他只看到車隊離開,並沒看到坐在那輛防彈轎車裡的是誰,也就無法肯定巖崎次太郎已經離開了這棟大廈。特種部隊已經到達,再過一個多小時,薛震遠就將到達東京。必須查明巖崎次太郎的去向。如果霍夫曼是來警告他的,他就會帶着霍夫曼離開神戶,也就得讓特種部隊攔截那支車隊。如果車隊只是個誘餌,他與霍夫曼依然在大廈裡面,就得讓特種部隊發動強攻。無論如何,首先得查明他在什麼地方。耽擱下去的話,只會錯失良機,產生最糟糕的結果。
大廈的警衛非常嚴密,唐旭宸在外面繞了一圈,沒有發現明顯漏洞。
怎麼辦?
來到大廈背後的小巷裡面,看到路邊的落水井蓋,唐旭宸想到了一個辦法。
雖然神戶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城市,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被美軍用上萬噸燃燒彈炸成了廢墟。戰後,神戶進行了重建,地下管網做了重新規劃,考慮到了未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發展需要。雖然神戶的排水管道無法跟洛杉磯的相提並論,但是肯定比中國大城市的好得多。
大廈裡的警衛再是警惕,也不會留意排水管道,更不會守在臭氣熏天的下水道里面。
此時,那輛離開大廈的防彈轎車裡面。
巖崎次太郎很有野心,卻不是不知輕重。他能有現在的身份與地位,只是因爲他是“巖崎”。可以說,他的一切都來自家族。沒有了巖崎家族,他將一文不值。雖然他沒有高尚到犧牲自己來保全家族的地步,但是他也不會愚蠢到拿家族的未來開玩笑。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巖崎次太郎意識到,要想保全自我,首先就得保全家族。只要巖崎家族還在,只要巖崎家族還有着如日中天的影響力,只要巖崎家族還有強大的實力,就沒人敢對付他,更不會拿他怎麼樣。爲此,他得盡全力保全家族,依靠家族對抗外來威脅。爲此,他就得想老頭子坦白交代。
巖崎次太郎很不甘,心裡有一股無名怒火。
他想把這股怒火發泄出來,卻不知道該向誰發泄,該怎麼發泄。
所幸的是,在他身邊,有一個跟他一起長大,非常瞭解他的女人。
噴薄而出的那一刻,他用力壓住了巖崎智子的腦袋,頂入了最深處。巖崎智子用力掙扎了幾下,隨即就老實了下來。雖然沒有看,但是巖崎次太郎感覺到了下嚥時,喉頭部位的來回蠕動。
發泄完之後,他才鬆手,放開了巖崎智子。
不用他動手,巖崎智子就替他舔乾淨,然後拉上了褲鏈。
雖然整個過程都是巖崎智子主動,他只是坐着享受,但是在發泄之後,他依然感到有點疲憊。
擦掉嘴角黏稠的白色液體後,巖崎智子給他倒了一杯葡萄酒。
巖崎次太郎沒有多說什麼,一直看着窗外。
巖崎家族在日本有十多座官邸,只是在把家族交給巖崎次太郎打理後,巖崎光一始終住在神戶郊外的莊園裡面。不是那裡的環境更好,也不是有讓巖崎光一觀念的人,他只是不太信任巖崎次太郎。從莊園出發,路上不塞車的話,半個小時就能到達三菱重工總部。如果乘坐直升機,只要二十分鐘。
“要提前打電話嗎?”
巖崎次太郎回過頭來,看了巖崎智子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其實,他一點都不喜歡巖崎智子。
在他出生的時候,他的伯父,即巖崎光一的長子,巖崎健太郎還沒過世。與他的父親不一樣,巖崎健太郎很有才華,很手巖崎光一重視。不到三十歲,就開始輔佐巖崎光一,參與家族事務。那個時候,別說巖崎次太郎,連巖崎小次郎也過得很憋屈。在整個家族裡,沒人看好他們這家人。
可惜的是,巖崎健太郎太短命了。
至今,巖崎次太郎都記得,在拿到症斷結果,得知長子患了胰腺癌,而且已經發展到第四期,也就是晚期的時候,巖崎光一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這也是巖崎次太郎記憶中,巖崎光一唯一失態痛哭的一次。
因爲出生在次子家庭,所以在小的時候,巖崎次太郎很不受待見。
大概是對他沒抱多大希望,所以在他出生之後,巖崎小次郎沒有按照家族傳統,立即收養一個子女。而是等到他五歲的時候,也就是巖崎健太郎被查出癌症的那一年,巖崎小次郎才收養了巖崎智子。
當時,巖崎智子只是一個襁褓裡的嬰兒。因爲生下來就是“兔嘴”,所以她才被親生父母遺棄。被巖崎小次郎收養之後,她才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在七歲那年做手術,彌補了天生缺陷。
看到巖崎智子,巖崎次太郎就會想起她以前的樣子,想起小時候受到的冷遇。
要知道,即便在巖崎健太郎被查出患了胰腺癌,而且已到晚期之後,巖崎光一都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在接下來的兩年裡,他找來了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用了最好的藥,讓巖崎健太郎做了五次手術。直到巖崎健太郎在病牀上斷氣,巖崎光一纔不得不接受現實,開始培養難成大氣的次子。
甚至可以說,巖崎光一堅持活到現在,正是因爲信不過巖崎小次郎,不敢把家族交到這個先天不足的兒子。在過去的三十年裡,巖崎光一做的最多的努力就是發掘與培養一個有能力接管家族的孫輩。
只是,巖崎次太郎並沒讓他滿意。
要不然,巖崎光一也不會住在神戶附近,早就該去北海道的莊園養老了。
想到等下就要面對這個一直看不起他的祖父,巖崎次太郎心裡很是忐忑。他不敢想像在知道了實情之後,巖崎光一有什麼樣的反應。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在八十多年的漫長生命當中,巖崎光一在乎的只是巖崎家族。他的一生都是在爲這個家族奮鬥,也就絕不允許任何人毀掉這個家族。
害怕歸害怕,巖崎次太郎別無選擇。
現在能夠穩住大局的只有巖崎光一,只要巖崎光一還活着,整個家族就沒人能夠取代與超越他。
要想保全巖崎家族,也只能依靠他。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巖崎次太郎就接受了現實,或者說向現實低頭,他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稍微好點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