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我已經聯繫了陸軍與空軍的特種部隊，最多……”
“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再次採取類似行動。取回陣亡官兵遺體的事情由特勤局負責，你就不用管了。”
“元首……”
蕭雲鵬掛斷了電話，稍微思索一番，他又拿起話筒，給鄧益茂打了電話。
對李莉莉的無能，蕭雲鵬已經忍無可忍。如果不是李莉莉提出派出特種部隊，那些特種兵就不會死。
“元首……”
“如果我們現在轟炸潛艇，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這……”
“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
鄧益茂明顯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根據開始的對話，我們做了分析。恐怖份子暫時沒有破解核密碼，只是暫時。西村弘志這麼做，只是在爭取時間。如果他在潛艇的反應堆上安裝了炸彈，那麼常規轟炸將無法阻止他引爆炸彈。核反應堆被炸燬，必然產生嚴重的放射性污染。”
“有多嚴重？”
“整個膠州灣，以及沿岸地區。”
“包括青島？”
“包括青島。”
蕭雲鵬長出了口氣，說道：“難道就沒有辦法阻止他引爆炸彈嗎？”
“就算他以遙控方式引爆炸彈，因爲潛艇是一個封閉體，所以在外面，我們無法對引爆信號進行干擾，必須進入潛艇內部。顯然，以目前的情況看，我們根本無法把干擾裝置送入潛艇內部。”
“沒有別的辦法？”
“一次戰術級別的核打擊。”
“什麼！？”
“使用中子彈。”
蕭雲鵬很是震驚，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潛艇的耐壓殼體內部沒有敷設三防塗層，而且耐壓殼體不是太厚，無法抵擋中子彈爆炸時產生的中子射流。只要爆炸距離在五百米之內，中子射流能夠在瞬間殺死潛艇內的所有人員。”
“你說的是在我國本土引爆核武器！”
“中子彈不是一般的核武器，放射性污染很低，而且作用範圍非常有限。如果是一枚爆炸當量爲一千五百噸的中子彈，破壞半徑不會超過一千米，而且對暴露人員的殺傷範圍最多隻有兩千米。”
蕭雲鵬沉默了，果真如此的話，這確實是一個值得考慮的辦法。
“元首……”
“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在覈密碼被破解之前，擊斃恐怖份子，奪回潛艇，只是我們沒人能辦到。”
蕭雲鵬微微一愣，聽出了鄧益茂的弦外之音。
“元首，在別無選擇之前，爲什麼不給有能力的人一個機會呢？十多年來，這不是我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恐怖襲擊。”
“鄧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
“恐怖份子肯定在設法破解核密碼，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使用中子彈能確保萬無一失，但是這也等於承認，我們的反恐能力有很大缺失，等於承認我們在反恐領域無法給予其他國家更多的幫助。”
“我知道。”
“元首……”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等下再給你電話。”
通話結束，蕭雲鵬沉默了。
顯然，鄧益茂建議蕭雲鵬去找唐旭宸，讓唐旭宸負責這次的反恐行動，而不是讓李莉莉亂來。
問題是，在此之前，蕭雲鵬沒有接唐旭宸的電話。
在蕭雲鵬看來，現在給唐旭宸打電話，等於承認之前自己做錯了。
在蕭雲鵬猶豫不決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元首，日本前首相木下寺希望跟您通電話。”
“木下寺？”
“要接進來嗎？”
蕭雲鵬微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接過來吧。”
雖然木下寺已經不是日本首相，但是他在公義黨內擁有很強的影響力。如果山口野司在恐怖襲擊中遇害，將由木下寺決定下一任首相的人選。如果局勢危重，他甚至有可能再次出任首相。
再說了，現在還沒搞清楚山口野司跟恐怖襲擊的關係呢。
這個電話，蕭雲鵬必須接。
“元首閣下。”
“首相閣下。”
“現在事態緊急，我相信，元首閣下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所以我就不繞彎子。”木下寺稍微停頓一下，才說道，“我看過那段視頻，雖然看上去像是真的，但是我敢擔保，那是一段僞造的視頻。”
“這也是我的判斷。”
“毫無疑問，恐怖份子的目的不是刺殺山口野司，而是要借這次襲擊，破壞我們兩國的關係。”
“他們不會得逞。”
“元首閣下，我相信，您會盡最大的努力化解這場危機。”
“首相閣下，請您相信，我已經調集了全部力量，正在盡最大的努力化解危機。”
“那麼，我想知道，閣下讓誰負責反恐行動？”
“這……”
“在給閣下打電話之前，我跟山口野司的首席助理通了電話。就愛田所言，策劃與實施這次恐怖襲擊的是西村弘志，此外查到一名我國的情報人員爲他提供協助。愛田獲得了相關證據，能夠證明對唐旭宸的調查是錯誤的，而且最初也是唐旭宸發出警告，希望能夠對西村弘志進行管制。”
“證據？”
“如果閣下需要，我可以讓愛田把證據送到閣下手上。”
“你是說，那份證據能夠證明恐怖襲擊與西村弘志有關，而且是早有預謀？”
“沒錯。我不大清楚具體情況，只知道那是一份潛艇通風系統結構圖，相信貴國的情報安全機構能夠查清楚。”
蕭雲鵬沉默了，木下寺提到的證據，已經說明問題。
“元首閣下，您得相信，不管是我、還是山口野司，都不會破壞中日友好。山口野司訪問貴國，正是希望跟貴國簽署反恐安全合作協議。恐怖份子發動襲擊，正是要阻止我們展開全面深入的合作。元首閣下，恐怖份子與恐怖主義是我們的共同敵人，在打擊恐怖主義的行動之中，我們會無條件的提供協助與支持。我也希望元首閣下能深思熟慮，以我們兩國的共同利益爲根本。”
“首相閣下，我明白您的意思。”
“如果發生了不幸的事情，我也希望元首閣下能夠從長遠出發，不要因爲一次恐怖襲擊而葬送了我們兩個國家，兩個民族的友誼。不管我們付出多大代價，承受多大損失，都不能向恐怖主義妥協。打擊恐怖主義的最好辦法不是報復，而是堅持和平友好路線，維護我們兩國的友好關係。”
蕭雲鵬暗自嘆了口氣，沒有接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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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們兩國處於戰爭邊緣，正是在我們雙方的共同努力下化解了危機，並且沉重打擊了恐怖主義。”
“首相閣下，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那麼，我就等閣下的好消息了。”
掛斷電話，蕭雲鵬長出了口氣。
雖然木下寺沒有明說，但是意思表達得很明確，他打這個電話只有一個目的，讓蕭雲鵬啓用唐旭宸。
到這一步，蕭雲鵬已經別無選擇。
木下寺出面，而且提到重新任用愛田玲子，還有能夠證明是西村弘志發動恐怖襲擊的證據，也就意味着針對唐旭宸的所有法律指控都已撤消。因爲唐旭宸是在日本大使館綁架審訊了西村弘志，違反的是日本法律，所以在日本當局決定撤消針對唐旭宸的指控之後，中國當局也沒理由繼續通緝唐旭宸。
其實，木下寺在最後提到三年前的恐怖襲擊，就是在告訴蕭雲鵬，現在只有唐旭宸能夠化解這場恐怖襲擊。
沉思了一陣，蕭雲鵬把秘書叫了進來，讓秘書給外交部打電話，通過外交部向日本大使館索要愛田玲子獲得的證據，並且由軍情局協助進行調查，準確說是甄別愛田玲子獲得的證據是否可靠。
蕭雲鵬沒有找李莉莉，而是繞過了李莉莉。
十多分鐘後，軍情局發來了簡報。
愛田玲子獲得的證據確鑿可信，正是096型戰略核潛艇通風管道的結構圖，而且與半年前的一起情報案件有關。
在報告中，軍情局還提到了神經毒劑。
到此，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已經出來了。西村弘志是策劃者與實施者，他派人去歐洲綁架唐旭宸的家人，是爲了引起唐旭宸的注意，讓唐旭宸迅速回國，阻止針對山口野司的刺殺行動。行刺事件發生之後，山口野司決定增強安保力量，也就有了讓西村弘志率領特勤人員來到北京那一幕。發生在首都國際機場的恐怖襲擊只是爲了把運入中國的神經毒劑送走，彌生四十四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西村弘志利用了。通過佐佐木久太，西村弘志把神經毒劑送到了青島，還獲得了096級戰略核潛艇的通風系統結構圖，並且用神經毒劑製作而成的毒氣襲擊了核潛艇。
唐旭宸早就發出警報，卻沒人相信他。
鄧益茂沒再向蕭雲鵬建議讓唐旭宸負責反恐行動，他已經兩次提出建議，如果蕭雲鵬不打算採納，多說也沒用。
決定權在蕭雲鵬手上，該怎麼做，只有他能決定。
看完軍情局送來的簡報，蕭雲鵬沉思了很久，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他對唐旭宸的成見，更多的是來自對薛震遠的地方，即在他看來，唐旭宸取得的成功都是在給薛震遠增光添彩。對唐旭宸本人，蕭雲鵬並沒什麼成見，特別是在能力上，蕭雲鵬不會有半點懷疑。
難道因爲一個與世無爭的老人，而葬送掉整個國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