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把鑑定報告送過來的時候，尼古拉斯正在看監控錄象。
“結果出來了。”
摁下暫停鍵，尼古拉斯回頭朝克里斯蒂安看了過去。
“就是他們。”克里斯蒂安把鑑定報告遞到尼古拉斯手上，說道，“護照上沒有指紋，使用者肯定戴了透明手套。不過，我們在咖啡店的一隻咖啡杯上找到了匹配的基因。從鑑定結果來看，是譚滔。”
“總共被帶走了幾個人？”
“五個，三男兩女。”
尼古拉斯點了點頭，目光又回到了計算機屏幕上。
“我問過了，機場方面並不清楚情況。抓捕他們的是一幫特警，出示的是紐約警察局的證件。”
“只是，派他們去的不是紐約警察局。”
克里斯蒂安點了點頭，說道：“紐約警察局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只是那些特警出示的證件都是真的。”
尼古拉斯依然目不轉睛的盯着計算機屏幕。
“抓走他們的不是聯邦特工，也不是警察……”
“現在下定論還太早了。”尼古拉斯指了下計算機屏幕，說道，“在安檢口這裡被抓的應該是歐陽鳳鳴，離得稍遠的那個是李金明，咖啡廳裡的是譚滔，而在旁邊安檢通道的是楊詩琪與愛田玲子。”
克里斯蒂安湊攏仔細看了一番。
“少了兩個。”
“範華東與唐映霞。”
“除非提前離開了美國，不然他們就算沒有在航站樓內，也肯定在附近某個地方。”
“這樣的話，他們就目睹了歐陽鳳鳴等人被抓走的整個過程。以他們的爲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的問題是，誰抓走了他們？”尼古拉斯揉了揉額頭。
“顯然，這是一次早已部署妥當的抓捕行動，那些傢伙知道歐陽鳳鳴等人化妝易容，甚至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到肯尼迪機場，知道他們達成的航班等等。可以說，那些傢伙對歐陽鳳鳴他們瞭如指掌。要不然，歐陽鳳鳴他們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也就不會去肯尼迪機場自投羅網。”
尼古拉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克里斯蒂安的分析。
“問題是，僅僅針對歐陽鳳鳴他們？”
“什麼？”
“你不覺得，歐陽鳳鳴等人被抓走與木林森在東京遭到暗殺有關？”
“這……”
“這絕對不是兩起孤立的事件，肯定有內在聯繫。簡單的說，木林森與歐陽鳳鳴他們知道太多的秘密，那些傢伙是在殺人滅口。在過去三個月裡，木林森安然無恙，爲什麼偏偏在大使館跟你見面之後被人暗殺？還有，如果那些傢伙對歐陽鳳鳴等人的行蹤瞭如指掌，爲什麼不在他們藏起來的時候動手，而是要在他們到了肯尼迪機場之後對付他們，而且與木林森遭到暗殺只相差幾個小時？”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我開始說的，木林森與歐陽鳳鳴他們知道的秘密已經對那些傢伙構成嚴重威脅，所以要在這個時候殺人滅口。”
“問題是，他們威脅到了誰？”
“那個秘密組織。”
尼古拉斯鎖緊眉頭，思索了一陣，說道：“也許是唐旭宸他們一直在調查的另外一個秘密組織。”
“‘上帝之子’？”
尼古拉斯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這兩個秘密組織都有可能，畢竟歐陽鳳鳴他們知道的秘密對這兩個組織都有威脅。再說了，唐旭宸生死未卜，如果歐陽鳳鳴決心復仇，就會找這兩個組織算賬。”
“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這並非我們需要關注的事情。”
尼古拉斯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不管是那個秘密組織乾的，木林森遭到暗殺與歐陽鳳鳴他們被抓捕都有關聯，而且並非只有他們知情。”
“你是說……”
“顯然，還有其他知情者，比如在北京的田皓桐等人，以及沒跟歐陽鳳鳴他們去肯尼迪機場的範華東與唐映霞，甚至包括一些行動人員。至少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歐陽鳳鳴他們沒有帶行動人員去機場。如果我沒猜錯，範華東與唐映霞在此之前已經帶着行動人員離開了美國，歐陽鳳鳴他們最後離開。”
“這樣的話，如果他們還活着，就身處險境。”
“如果他們已經死了，那麼在過去幾天裡，肯定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克里斯蒂安這麼一說，尼古拉斯立即明白了過來。
兩人沒再羅嗦，立即動手查找相關信息。就像克里斯蒂安說的，如果範華東與唐映霞已經遭遇不測，那麼在近期肯定發生過類似的惡性案件。範華東與唐映霞都是東方人，也就有了大致的調查範圍，即與東方人有關的兇殺、綁架等惡性案件。顯然，通過聯邦調查局查找相關信息不是難事。
只是，尼古拉斯沒有張揚。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甚至連可靠的線索都沒有，但是尼古拉斯相信，在肯尼迪機場帶走歐陽鳳鳴他們的絕對不是匪徒，更不會是恐怖份子。機場讓那些傢伙把人帶走，他們肯定是某個政府部門、或者是執法機構的人員，甚至有可能是情報安全機構的人，不然不會如此輕易的獲得機場警衛的信任。
如果尼古拉斯大張旗鼓的展開調查，很快就會被發現。
也正是如此，在收到消息之後，尼古拉斯立即搭乘專機趕了回來，並且直接找到克里斯蒂安。
相隔三個月，尼古拉斯的觀點也發生了變化。
雖然在恐怖襲擊之後的第一個月，尼古拉斯的處境非常艱難，畢竟他向總統科波菲爾做出過承諾，而最終的結果卻非常糟糕，但是在找到足夠多的證據，對整起恐怖襲擊事件有了更深入的瞭解之後，科波菲爾沒有追究尼古拉斯的責任，只是將他調離聯邦調查局，並且給他安排了一個新的工作。
這就是，蒐集相關證據，協助美國聯邦政府跟其他國家進行談判。
說白了，就是爲應對即將到來的全球經濟危機做準備，讓美國聯邦政府能在國際談判中掌握主動權。如果尼古拉斯能夠證明恐怖襲擊與中國或者日本的某個組織，哪怕是非法組織有直接關聯，美國聯邦政府就能在談判中向中國或者日本當局施壓，讓中國或者日本當局妥協讓步。
尼古拉斯不是笨蛋，在接受總統安排的同時提出了一個要求，爲克里斯蒂安副職，而且繼續擔任反恐部門主管。
忙碌了兩個月，卻沒有多少收穫。
雖然蒐集到的線索足以證明，恐怖襲擊確實與歐陽鳳鳴提到的秘密組織有關，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與證人能夠證明這個秘密組織的存在，更加無法證明該組織與中國有關，查到的線索全都指向新加坡。
木林森遭到暗殺，歐陽鳳鳴等人被抓走，讓尼古拉斯有了新的收穫。
只是，尼古拉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如果他的推測是對的，那麼涉及恐怖襲擊的，不僅有蘇菲所屬的那個秘密組織，還有唐旭宸他們一直在調查的“上帝之子”。更重要的是，“上帝之子”很有可能滲透了美國聯邦政府。
這不僅僅是推測！
三個月前，皮爾斯堡核爆炸發生之後，唐旭宸就警告過尼古拉斯，在美國聯邦政府內部有恐怖份子的線人。隨後查到的約翰遜上校更是一個“大人物”，不但與衆多聯邦政府官員往來密切，還與多家軍火企業有秘密關係。更重要的是，美軍在曼哈頓擊斃與抓獲的僱傭兵都是約翰遜請來的，與松下武藏沒有直接關係。也就是說，有足夠多的證據證明，約翰遜直接參與了恐怖襲擊。那麼，那些跟他往來密切的聯邦政府官員，還有軍火企業，與恐怖襲擊有直接關係嗎？如果有，這些人與企業，是否會用掌握的大權影響調查工作，爲調查工作制造障礙？
顯然，這不是問題，而是事實。
早在一個多月前，理清了頭緒之後，尼古拉斯就向科波菲爾提出，在聯邦政府內部做一次全面調查，找出曾經暗中協助約翰遜的政府官員。爲此，尼古拉斯還根據當初建議科波菲爾發動戰爭的政府官員整理出了一份調查清單。科波菲爾沒有拒絕尼古拉斯的請求，只是在尼古拉斯索要總統令的時候，卻被一口回絕了。隨後，科波菲爾還親自找尼古拉斯，要他不要繼續查下去。理由是，恐怖襲擊已經給美國造成了嚴重傷害，如果爆出政治醜聞，就是誰也無法承受的政治災難，不但美國的國家利益會遭受巨大損失，也許美國會因此結束“聯邦時代”。
尼古拉斯知道，科波菲爾沒有問題。
如果要發動戰爭，科波菲爾早就發動了戰爭，根本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讓科波菲爾回絕的，肯定是他身邊的某個人。
只是，不管尼古拉斯怎麼猜測，在聯邦政府內部展開調查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
當然，尼古拉斯找到的線索全都在佐證他的猜測，即約翰遜在爲“上帝之子”服務，並且利用了“上帝之子”的強大影響力，協助松下武藏發動恐怖襲擊，而蘇菲只是藉此機會利用了“上帝之子”。
真相是什麼，已經昭然若揭了。
就算蘇菲所屬的秘密組織脫不了干係，“上帝之子”發揮的作用也不可小覷，兩個秘密組織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真相大白於天下……
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尼古拉斯不敢去想，也想不出來。求，只是在尼古拉斯索要總統令的時候，卻被一口回絕了。隨後，科波菲爾還親自找尼古拉斯，要他不要繼續查下去。理由是，恐怖襲擊已經給美國造成了嚴重傷害，如果爆出政治醜聞，就是誰也無法承受的政治災難，不但美國的國家利益會遭受巨大損失，也許美國會因此結束“聯邦時代”。
尼古拉斯知道，科波菲爾沒有問題。
如果要發動戰爭，科波菲爾早就發動了戰爭，根本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讓科波菲爾回絕的，肯定是他身邊的某個人。
只是，不管尼古拉斯怎麼猜測，在聯邦政府內部展開調查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
當然，尼古拉斯找到的線索全都在佐證他的猜測，即約翰遜在爲“上帝之子”服務，並且利用了“上帝之子”的強大影響力，協助松下武藏發動恐怖襲擊，而蘇菲只是藉此機會利用了“上帝之子”。
真相是什麼，已經昭然若揭了。
就算蘇菲所屬的秘密組織脫不了干係，“上帝之子”發揮的作用也不可小覷，兩個秘密組織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真相大白於天下……
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尼古拉斯不敢去想，也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