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一覺醒來的時候,克里斯蒂安已經在牆上掛了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在上面摁了很多顆色彩各異的圖釘,還用一根紅色的細線把這些圖釘按照順序連接了起來,他卻站在地圖前沉思。
“查到什麼了?”
“醒了?”克里斯蒂安回頭看了尼古拉斯一眼。
尼古拉斯翻身坐了起來,順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香菸。“我睡了多久?”
“六個小時多點,不到七個小時。”克里斯蒂安看了眼手錶。“餓了的話,冰箱裡有沒吃完的披薩。”
“你沒睡?”
克里斯蒂安搖了搖頭,又把目光轉向了牆上的地圖。
尼古拉斯沒有客氣,去冰箱拿出了剩下的半塊披薩。雖然涼披薩不好吃,但是餓了的人不會在乎那麼多。
因爲乘專機直接飛了回來,所以尼古拉斯非常疲憊。
“有收穫?”
“你過來看。”克里斯蒂安把尼古拉斯叫了過去。“這些,都是我查到的線索,而且都有關聯。”
“什麼關聯?”
“第一起案件發生在北京,五天前。根據中國當局公佈的消息,是一起交通事故,受害者是田皓桐。”
“什麼!?”
“他沒有當場喪生,在你飛回來的路上,手術併發症發作。”
尼古拉斯很是驚訝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此外,宮浩寧與羅琳琳在他出車禍的當天失蹤。雖然已經立案調查,但是中國當局至今沒有公佈相關消息。”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這也能理解,他們曾經是國土安全局的高級管理人員,羅琳琳還是國土安全局的首席計算機專家,是中國國家安全網絡的設計者。”
“他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克里斯蒂安點了點頭,說道:“在調查結束之前,中國當局肯定會保密。”
“然後呢?”
“大概一天,準確的說不到一天,只有十六個小時。在奧地利發生了一起惡性案件,一家伐木公司的營地被燒燬。”
“這也算惡性案件?”
克里斯蒂安勉強笑了笑,說道:“我已經查到,這家伐木公司只是個幌子,被燒燬的也不是伐木營地,而是一做軍事訓練營,而擁有與使用這座營地的,正是木林森建立的那傢俬人保全公司。”
尼古拉斯立即鎖緊了眉頭。
“伐木公司的法人是範華東,他用的假身份,不過沒有易容。”
尼古拉斯微微點了點頭,讓克里斯蒂安說下去。
“根據奧地利警方的調查報告,該伐木營地有數十名伐木工人,在營地被燒燬的時候全部失蹤。”
“失蹤?”
“因爲沒有找到屍體,所以只能算失蹤。”
“他們都是唐旭宸的人?”
克里斯蒂安點了點頭,說道:“絕對是,而且都是中國人,至少是華人,也許全都是退役特種兵。”
“媽的!”
“不過,奧地利警方已經找到他們了。”
“什麼!?”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奧地利警方在離營地大約三十千米的一條峽谷裡找到了他們,都是屍體。我入侵了奧地利警方的內部網絡,獲得了勘察現場時拍下的錄象。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些人在喪生之前進行過激烈的戰鬥。只可惜,他們不是敵人的對手,最終被逼入了山谷。敵人沒有攻入山谷,沒有跟他們決戰,而是用最直接、也最殘酷的方式結束了這場追擊戰。”克里斯蒂安長出口氣,才說道,“投下了十幾枚大當量燃燒彈,把整條山谷變成了火葬場。”
尼古拉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克里斯蒂安。
“燃燒彈裝填了鋁粉等助燃劑,燃燒溫度超過兩千攝氏度,別說是人,即便是鋼鐵也會融化成鐵水。高溫破壞了所有有機體,所以無法做dna鑑定。只是,奧地利警方在現場發現的武器與少量個人物品足以證明,他們就是那座營地裡的武裝人員,而且很有可能是他們放火燒燬了營地。”
“他們爲什麼要燒燬營地?”
“敵人找上門來,只有這樣才能破壞掉敵人想要的東西。”
“然後呢?”
“三天前,也就是在奧地利的營地遭到突擊的第二天,倫敦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死者是一名東方男子,而且在身高上與範華東類似。”
“什麼!?”
“只是,倫敦警察在接到報案,趕到現場的時候,兇手已經逃走,而且毀掉了死者的容貌。此外,倫敦警方找到了報案者,是死者的鄰居,一個六十六歲的老頭。而此人則堅稱沒打報警電話。不過,他在幾年前就患了帕金森綜合症,記憶一直有問題,經常忘記自己做過的事情。”克里斯蒂安嘆了口氣,又說道,“我已經派人去索要了死者的dna資料,對比結果表明,死者就是範華東。”
“他怎麼在倫敦?”
“顯然,他早就離開了美國,然後去了英國,而且一直潛伏在倫敦。此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在奧地利被幹掉的那幾十名武裝人員,其實就是之前參與行動的那些人,他們跟隨範華東離開美國,只是沒有藏在英國,而是去了奧地利的訓練營地。畢竟,人太多了,呆在一起很容易暴露。”
尼古拉斯長出口氣,等着克里斯蒂安說下去。
“此後大約半天,在多倫多發生了一起兇殺案,死者是一名東方女性。”克里斯蒂安指了下釘在加拿大的那顆圖釘。“這是最後查到的,我已經聯繫了加拿大警方,讓加拿大警方提供調查線索。如果我沒有猜錯,死者應該是唐映霞,而且警察沒在兇殺現場找到任何與兇手有關的線索。”
“最後一個知情者。”
“她不是最後一個,木林森纔是。”
尼古拉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很明顯,有人在有計劃的除掉唐旭宸身邊的人,以此殺人滅口。”
“這是肯定的,不過這裡面有一條隱藏的線索。”
“什麼隱藏線索?”
克里斯蒂安走到地圖右邊,指了下第一顆圖釘。“從北京開始,到奧地利、英國、加拿大與我國,最後是日本。這幾起案件的間隔時間在十六小時到八個小時之間,只有歐陽鳳鳴他們遭到抓捕的時間與唐映霞遭到暗殺的時間間隔了大約三十個小時,而木林森是在歐陽鳳鳴他們被抓走之後四個小時遭到暗殺。”
“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這是一個人,或者一支團隊所爲?”
尼古拉斯猛的一愣,一下明白了過來。
“當然,最後發生的兩起案件間隔的時間太短了,兇手不可能在綁架了歐陽鳳鳴他們之後立即去日本幹掉木林森。”克里斯蒂安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只是,前面幾起案件的間隔時間恰好夠兇手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尼古拉斯揉了揉額頭,說道:“你的推測沒有錯,問題是,爲什麼會有例外?”
“也許,兇手早已在木林森乘坐的轎車上安裝了炸彈,而且用某種方式監視木林森的一舉一動。”
“遙控引爆?”
克里斯蒂安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尼古拉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木林森是乘坐日本外務省的車輛來的大使館,而他平時用的不是外務省的車輛。此外,我是在到了大使館之後才聯繫他。也就是說,他是在事發前幾個小時才決定去大使館跟我見面,而兇手不可能在幾個小時之內由日本飛到美國,更不可能做出如此精密的部署。”
“這……”
“顯然,如果兇手是一個人,或者一支團隊,那麼對付歐陽鳳鳴他們的,或者暗殺木林森的就是另有其人。”
克里斯蒂安鎖緊眉頭,沒有反駁尼古拉斯的觀點。
“這就是我們的調查方向。”
“什麼意思?”
“顯然,另外一夥人,未必是在殺人滅口,也許是在保護他們。”
“保護?”
“如果只是殺人滅口,爲什麼要派兩夥人?再說了,如果真有兩夥人,那麼之前的那些案件爲什麼分別發生,而不是兩夥人同時動手?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是殺人滅口,爲什麼要帶走歐陽鳳鳴等人?即便要通過審訊歐陽鳳鳴獲得情報,也只需要帶走歐陽鳳鳴,沒有必要帶走李金明他們。”
“這……”
“顯然,我們得找到帶走歐陽鳳鳴他們的那些傢伙。如果能夠證明我的觀點,也許我們就能查清楚真相。”
“怎麼找?”
“如果帶走歐陽鳳鳴的那些傢伙是在保護他們,那就肯定在美國,也許就藏在紐約的某棟大廈裡面。”
“如果不是呢?”
“顯然,歐陽鳳鳴他們已經死了。”尼古拉斯勉強笑了笑,說道,“就算我們找到了幾具屍體,也無法查明真相,所以我們只能祈禱,那些傢伙不是爲了殺人滅口,而是想用這種方式製造歐陽鳳鳴等人已經失蹤、甚至死亡的假象,從而欺騙那些一直在暗中對付歐陽鳳鳴他們的敵人。”
克里斯蒂安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就得抓緊時間。”
“沒錯,他們不會久留,很快就會離開美國。你得利用聯邦調查局的資源,從交通監控錄象着手。”尼古拉斯稍微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不過,暫時不能告訴其他人,至少不能讓聯邦調查局的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們必須多個心眼,值得信任的人並不多。”通過審訊歐陽鳳鳴獲得情報,也只需要帶走歐陽鳳鳴,沒有必要帶走李金明他們。”
“這……”
“顯然,我們得找到帶走歐陽鳳鳴他們的那些傢伙。如果能夠證明我的觀點,也許我們就能查清楚真相。”
“怎麼找?”
“如果帶走歐陽鳳鳴的那些傢伙是在保護他們,那就肯定在美國,也許就藏在紐約的某棟大廈裡面。”
“如果不是呢?”
“顯然,歐陽鳳鳴他們已經死了。”尼古拉斯勉強笑了笑,說道,“就算我們找到了幾具屍體,也無法查明真相,所以我們只能祈禱,那些傢伙不是爲了殺人滅口,而是想用這種方式製造歐陽鳳鳴等人已經失蹤、甚至死亡的假象,從而欺騙那些一直在暗中對付歐陽鳳鳴他們的敵人。”
克里斯蒂安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就得抓緊時間。”
“沒錯,他們不會久留,很快就會離開美國。你得利用聯邦調查局的資源,從交通監控錄象着手。”尼古拉斯稍微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不過,暫時不能告訴其他人,至少不能讓聯邦調查局的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們必須多個心眼,值得信任的人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