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楊梓落輕輕的揉了揉眼睛。面前的這個女孩爲了自己最起碼兩天都沒有休息好了。
“嗯,你怎麼睡在這?着涼了怎麼辦?”單奕軒擔心的抱住楊梓落的身體,冰冰的胳膊和手讓他感覺到陣陣心痛。“我不怕,只要你醒了就好!”說着又哽咽了起來。
單奕軒用手擦了擦楊梓落的眼睛,心疼的說:“傻瓜,哪有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
“軒軒,只要你沒事就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氣你的!”楊梓落擔心單奕軒還在是生氣,低聲說道。
單奕軒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只是個巧合罷了。”
單奕軒甦醒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胡巖,趙文星和所有兄弟們的耳朵裡,很多兄弟接二連三不斷的前來看望單奕軒。在和大家說明自己已經沒事了後,單奕軒把李醫生約了出來,因爲他是自己的主治醫生,只有他明白自己昏迷的原因,一顆小小的子彈絕對不至於容讓我昏迷。
“軒哥,您找我有事嗎?”李醫生跟着單奕軒走在機場外的山坡上。
“我想知道什麼原因讓我昏迷了這麼久?”雖然自己對打仗比較在行,但是醫術自己可是一竅不通。盲目的下結論可能會害了自己,還有昏迷的時候做的那個夢,夢中那份特殊的使命,難道是自己近來太累了嗎?
李醫生怔了怔,輕聲說:“老實說,作爲一名戰場主治醫生,對軒哥的病情我還是從來沒有遇到過。軒哥的體格比常人的體格還要好上很多,一顆石子讓軒哥昏迷了整整兩天,我到現在也沒有想通,而且重點是那顆石子並沒有打到軒哥的要害。所謂的治療過程我也僅僅是幫助軒哥清理一下傷口,消炎一下傷口周邊謹防感染等等。”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了?”單奕軒看向李醫生。
“嗯,這種情況真的很少見,對不起軒哥,小李才識學淺,不能爲軒哥解答這個問題!”李醫生慚愧的低下頭,不能解答單奕軒的問題讓他感到非常遺憾。在單奕軒沒有到來之前,他的確有逃回日本的衝動,但是自從單奕軒來到以後,所有都發生了變化。爲了讓兄弟們受傷後能得到專業的治療,單奕軒命令突擊隊的兄弟在徐州外科醫院聘請了多名護士和兩名醫生,爲李醫生在機場建立了辦公室,並引進了一批簡單的醫療設備。這些讓作爲救死扶傷的李醫生從心底感激單奕軒。
“呵呵,沒事!你先回去吧!”單奕軒見不遠處楊梓落在路邊徘徊着,微笑着對李醫生說道。
“是!”李醫生也看見了楊梓落,點點頭後轉身向機場走去,走到楊梓落身旁的時候,還特意低頭彎腰恭敬的用中文說道:“嫂子好!”後者羞澀的點點頭,心中對嫂子這個稱呼特別的滿意。
單奕軒雙手插兜,慢慢走到楊梓落身邊說:“落落,我做到了!”三百個鬼子,如今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個三百!
“嗯,跟我去見爸爸吧,爸爸見了你一定會高興的!老爸說非常喜歡你送的酒呢!”楊梓落擡起頭,嬌嗔道。
“好,我們去見你爸爸!”
“哼,什麼叫我爸爸呀!”
“額,咱爸爸……”單奕軒見楊梓落生氣,連忙改口糾正過來。
楊家大院中,楊永浩不停的來回踱步於書房,派出去送信的人到現在沒有回來,心中不斷的猜想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老爺,不好了,小順子被日本人帶走了!”楊家的管家匆忙的跑進書房,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麼?”楊永浩一下子呆住了,難道日本人知道了什麼?心中的擔心再次升級,如果這次小順子說出所有的事情,那麼整個潛伏在一線的特工將全部遇難。不敢在想下去的楊永浩癱軟的坐在地上。
“老爺!”管家連忙上前扶起楊永浩,直到將他扶到凳子上才放心的鬆開手。
楊永浩深吸一口氣涼氣,現在發生的事情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夜裡和恐慌,自己在日本人這裡的高帽子到底還能帶多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只要同志們安全,把目前接到的情報傳出去,他也就安心了。楊永浩顫顫巍巍的拿過一張紙和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後摺好遞給管家說:“管家,麻煩你幫我這封信送到德容糧行,交給德容糧行的掌櫃子孫老闆,一定要快!”
管家接過摺好的信封,點頭說道:“是,老爺,我馬上去辦!您的身體?”見楊永浩不太穩定的情緒,管家有些擔心的看向楊永浩。
“我沒事,你快去!一定要親手交給德容糧行的掌櫃子!”楊永浩再次確認道,小順子被抓,不管他會不會招供,一線的部隊是不能再待了。
“是!”管家說罷轉身向外跑去。
日本人丟掉了一個師團,原本寺內壽一要親自率軍征討陽城,因爲天皇的一則命令,所有的部隊暫時不能進行分散戰鬥。因此陽城躲過一劫。
小順子被抓後,在日本人的嚴刑拷打後,泄露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日本人勃然大怒,這麼一個特工藏在日本人的內部令所有日本高級將領很不爽,一張清楚間諜的行動在徐州內外展開,日軍特高科的人穿着便裝,從小順子招供的所有名單上開始大肆抓人,一時間第一戰線的很多地下工作人員被抓。
管家急匆匆的敲開德容糧行的門,門店的夥計左右看了下小心翼翼的說道:“對不起先生,現在已經過了賣糧的時間了,您明天再來吧!”
“楊縣長讓我來的!”管家左右看了一下,低聲說道。
“請進!”夥計見管家說是楊縣長讓來的,當即開門說道。
夥計插上門後搜了一下管家的衣服,發現沒有攜帶武器後帶着管家上了二樓。樓上坐着幾個人把管家嚇了一跳,嚇到他的不是人,而是桌子上的幾把槍。
“孫老闆,楊縣長讓他來的!”夥計看着已經站起來穿着旗袍的中年人。
“你好,請問楊縣長讓您來有什麼事情嗎?”
“我找……我找這裡的掌櫃的!”管家兢兢剋剋的說道。
“我就是,您有事嗎?”中年人說道:“坐下說。”
管家遞過信封,說:“這是楊縣長讓我交給你的,請過目!”
孫老闆接過信封,信封上清晰的筆記寫着:“小順子被抓,迅速帶一線人員撤出第一線,七天後將有一架押解德**事專家的運輸機通過徐州和山東臨沂上空,攜帶的還有一張關於北平防禦的圖紙,日軍想借用轟炸機對北平實行地毯式轟炸,爲了避開古建築和有價值的東西,他們需要標記座標進行轟炸,務必請將該情報通知國共兩黨,希望他們在國家有難的艱難時刻聯合抗戰,一致對敵。楊永浩親筆。”
“楊縣長說什麼?”一個年輕的女孩站起來看着眼頰溼潤的孫斌問道。
孫斌剛想說什麼,門外便響起了噪雜的腳步聲,孫斌和其他幾個人敏捷的拿起桌子上的手槍警覺起來。孫斌從二樓看了下窗戶,大街上出現了二三十個穿着便衣的男子,從事地下工作這麼久的孫斌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日本特高科的人,當即說道:“走,從後門撤,管家,你跟我們撤,到達安全的地方後我在去派人接楊縣長。”孫斌咬了咬嘴脣,小順子被抓,目前最危險的就是楊永浩,然而他卻在自己身陷險境的時候還不忘一線的戰士。
所有人跟着孫斌下樓走後門離開,管家剛要關門的時候,激烈的槍聲穿過後門,也穿過了管家的身體。管家嘴角滲出一股鮮血,大聲說:“你們快走,記得……記得救楊縣……長……”話音剛落,管家雙手死死的抓住了門兩邊的把手,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後門。孫斌皺着眉頭不斷的開槍還擊着,特高科殘忍的用刀砍斷了管家的兩個胳膊,雖然這樣,但還是爲孫斌等人的撤退贏得了時間。
孫斌等人剛剛撤退,楊家大院門前停了幾輛老爺車,幾個身穿西裝的男子和一個女人走進院子。幾個人徑直來到客廳,見楊永浩坐在正坐上,女子接過身後遞過來的一張邀請函,隨即恭敬的說道:“楊先生,大日本帝國華北方面軍的司令寺內壽一將軍邀您一起共進午餐,還請楊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女子說着將手中的邀請函遞到楊永浩的面前。
楊永浩笑了笑,他知道日本會做出行動,沒想到這麼快,以這樣的方式“邀請”只是不想驚動駐紮在陽城的軍隊和青龍寨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楊永浩在日本人那裡任職維持會會長的職務,以這樣的方式把楊永浩接出城,誰也不會察覺和阻攔!“寺內壽一將軍是爲老朽專門擺的鴻門宴吧?哈哈!”
“楊先生言重了,您是帝國的功臣,將軍怎麼會擺鴻門宴,還請楊先生不要爲難美惠子。”
“好,我跟你們走!”楊永浩不想等到女兒回來在跟他們走,自己就那麼一個女兒了,如果也被日本人抓了,自己這一輩子,也就真的什麼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