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啊，以後我跟秦楓的消息，全都由你來傳遞，辛苦你了。”孫志高意味深長地說。
孫若冰心裡竊喜，興奮地點了點頭。
唉，叔叔能爲你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等下去我書房，把城區規劃圖複製一份，給秦楓拿去。”孫志高說。
聞言，孫若冰更加興奮了。
她知道，合作談成了。
……
“雨晴，感覺怎麼樣？”秦楓語氣柔軟。
“好多了。”
慕雨晴絕美的俏臉上，綻放出一朵蓮花般的笑容。真摯地說：“謝謝。”
這幾天，她有很大的陰影。
每天秦楓都會找她聊聊天，緩解她的心理障礙。她沒給父母打電話，父母也沒有打擾她，難得的寂靜時光，讓她想了很多東西。
“跟我還客氣什麼。”秦楓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在這裡放心住着，快過年了，就別上班了，年後再說。”
慕雨晴微微一怔，還有一個多月過年呢。
轉瞬，她笑了，知道秦楓在幫她調整心情。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又閒聊了兩句，秦楓話鋒一轉：“有沒有興趣轉行？”
“轉行？做什麼？”慕雨晴大眼睛一閃。
“我要搞房地產，你當我的職業經理人怎麼樣？”秦楓笑眯眯地說。
“我？”
慕雨晴爲難地說：“我是個醫生，對金融不瞭解啊。”
秦楓聽出拒絕，笑道：“那我開個醫院，你願意當院長嗎？”
“呃。”慕雨晴一愣，又呆呆地點頭。
什麼情況啊？
一言不合就開醫院？
錢燒得慌吧？
“秦楓，你說真的？”
“嘿嘿，拭目以待噢。”秦楓神秘笑笑，他想的比較遠，搞完房地產，必須弄點實業，醫院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
冬日的夜，降臨得很早。
孫家外，漂浮着一條蕭索的人影，不時瞭望，像是在等待着誰。
不多時，孫志高鬼鬼祟祟地走出來。
“孫書記，你不會要反悔吧？”聲音沙啞，面容黧黑，飽經風霜。
“我現在不是市委書記了……”
“不是也不能反悔吧！沒有我，你怎麼從荒野公寓裡逃出來？”
這聲音……是陳喬！
“我知道！”孫志高苦笑一聲：“給我點時間，重振孫家後，我會給你應得的。”
“哼！”
陳喬不信：“孫書記，我現在孤魂野鬼一隻，你別逼我鋌而走險。”
“我孫志高是不守承諾的人嗎？”孫志高怒氣增生。
“好吧，我姑且信你。”陳喬知道，主動權在他手上。說罷，轉身要走。
“陳喬！”孫志高拉住他：“我想你幫我引薦一個人。”
“誰？”
“伊虎。”
陡然，陳喬臉色狂變：“他是我最大的仇人，我跟他勢不兩立！”
“你別激動。”孫志高苦笑道：“我知道，這對你而言，有些殘忍。但是，想重振孫家，我需要他的幫助。”
“他是個混蛋。”陳喬怒不可遏：“他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
“好了，我只需要你替我引薦。”孫志高有些不耐煩。
當務之急，是振興孫家。
不計任何後果。
“他會殺了我的。”陳喬痛恨孫志高不在乎他的死活。
“我會保你平安。”
“可……”
無數個不眠夜，陳喬都在想，再次面對血虎的一天，就是手刃他的一日！
可是！
孫志高的要求，讓我無法做到。
“陳喬，你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如果你永遠沉浸在過去，你就沒有任何未來。”
聞言，陳喬一震。
孫志高拍拍他的肩膀：“想想我的話，孫家振興之日，是你陳喬，光明正大回歸的一天！”
“你所要的，我都會給你！”
陳喬眉毛擰起，漸漸平息，彷彿做出了重大決定。
……
公墓。
三塊無字墓碑，並排而列。
魯子陽跪在其面前，泣不成聲。
“對不起！”
他屈服了，背棄了兄弟，選擇了自己的生命。
他敬畏張俊，能爲老富而獻身。自己呢？卻選擇了苟活，主動幫張宇掃清尾巴，讓他安然接替了老富等人的位子。
“但是，我已經掌握了秦楓的犯罪證據。只需要盟主開口，我就讓他永無翻身的可能！”
擡起淚眼婆娑的面龐，魯子陽面容猙獰。
報仇！
是他唯一能爲兄弟們做的。
至於劉宇，盟主還用得上他，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送他去見老富。
至於證據。
呵呵，秦楓真以爲在爛尾小區做的那些事，就天衣無縫了？劉雲峰的失蹤，就這樣悄無聲息？
他太天真了。
所有證據，都被盟主掌握。現在，秦楓，是他握在手裡的一張牌而已。
“快了，他猖狂不了多久了。”
魯子陽低低地說着，然後重重磕了一個頭，站起來，毅然決然地離開。
他要報仇。
肩負着三個人的性命。
……
週末。
天氣濛濛的，飄着小雪。
熙姐打扮得並不非常豔麗，卻也明豔動人，顯然經過了精細的打扮。
秦楓也換上得體的西裝，呆呆的臉上多了幾分神采，不但有型，還有幾分小帥。
熙姐挽住他，滿面榮光。
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即便她嘴上恨着林家，心裡依舊惦記着爺爺、爸爸。
林老爺子的壽宴場面盛大，林教授這些年的人脈悉數到場。他本人今天也是興奮不已，因爲，女兒的出場，彷彿多年的心結解開了一樣。
“秦楓，謝謝。”他偷偷拉住秦楓，感情流露。
秦楓微微一笑。
這時，林老爺子坐着輪椅，由他小女兒推着他出來。
老爺子兩眼渾濁，精氣神俱疲，卻在人羣中，一眼看見了熙姐。老樹皮似的雙頰不停抖動，朝她伸出了手。
這一霎，熙姐忍不住激動。
“姐，過去吧。”秦楓輕輕拍她的後背。
“小熙。”
林老爺子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孫女。
看得出，他是真心惦記熙姐。
熙姐哽咽，多年的恨，多年的心結，卻在此刻煙消雲散。也許是看着爺爺枯槁的身形、顫抖的面頰，終究還是不恨了。
她是個心軟的女人。
不然的話，她怎會收留秦楓，又怎會原諒黎玲，又怎麼會幫助寧馨呢。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林老爺子非常愧疚。
他可以對兒媳婦鐵石心腸，卻無法對孫女亦然，那是他的血脈，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心。
“好，爺爺。”
這個稱呼，顯然刺激到了林老爺子，變得無比激動。
“小熙，你願意原諒我了嗎？”林老爺子拉住熙姐的手。
熙姐一時語塞。
她淚眼婆娑，不知該如何選擇。
點頭，就意味着對不起母親。而搖頭，又不忍傷害這位烈士暮年的老者。
林老爺子緊緊地盯着熙姐，迫切地希望她點頭。
氣氛有些尷尬。
熙姐的小姑打圓場道：“爸，小熙剛見到您，激動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等下時間多得是，我們慢慢敘舊。”
聞言，林老爺子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明白，這是小熙並沒原諒他。這次來，只是來看看一個垂死的老頭子罷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一陣抽搐。再看看忙着張羅，苦中作樂的兒子，心中更加難受。
“爸，這裡太吵了，我推您去休息吧。”小姑笑着說。
推走老爺子，熙姐向小姑道謝。
“一家人，別說兩家話。小熙，你回來就好。”小姑林清清笑着說。
林清清也是個大美女，和熙姐有四五分相似，雖然不如她的絕美，卻也多了幾分恬靜。書卷氣十足，說話聲音溫柔，顯然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她輩分雖高，卻僅比熙姐年長几歲，今年剛滿三十歲。
“嗯。”熙姐輕輕點頭。
“好了，跟你爸爸多聊聊天，這些年他過的不容易。”林清清拍拍她的後背。
熙姐還是有些抗拒：“小姑，我去陪陪爺爺。”說罷，就追着林老爺子的輪椅去了。
林清清望着她的背影，幽幽一嘆。
她終究還沒原諒他。
不過，現在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局面。
這時，她把目光落在秦楓的頭上。哥哥說，是這個男人，讓小熙回心轉意。
她覺得，自己該會一會他。說不定，他會是小熙回家的鑰匙。而這時，秦楓正好擡頭，和她的視線在空中碰撞。雖然僅有一瞬，卻讓林清清對他產生了興趣。
……
“爺爺，我一直想知道，當年，您爲什麼非要趕走我媽媽？”
這是熙姐的心結。
“我……”
林老爺子不想說，但熙姐的執拗，讓他選擇屈服：“小熙，其實，當年的事，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熙姐微微蹙眉。
“其實，這番話，我是打算帶到棺材裡的。”林老爺子顫顫巍巍地說：“但是，這麼多年了，你也長大了，懂事了。我該告訴你，化解你們父女間的隔閡。”
“到底是什麼？”
驀地，熙姐的心忽然收緊，彷彿有兩塊釘板，正在不斷擠壓她的心臟，讓她無比痛苦。
“真相非常複雜，容我娓娓道來。”
老爺子指了指飲水機，讓熙姐給他倒一杯。熙姐依言倒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
他擡起頭，用那雙渾濁不堪的老眼，盯着熙姐很久，才緩緩開口。
“小熙，你跟她真的很像。爺爺不希望你走她的老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