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蘇仁貴作爲一家之主,正在氣頭上,這時候竟然有人直接反對他,想都不想罵了一句:“來人,給我轟出去。”
略顯幽暗的燈光下,沈無炎的身影拖得很長,十幾雙眼睛盯着沈無炎,有震驚,有鄙夷,還有憤怒。
蘇千蘭身穿藕白色旗袍,長髮盤起,露出一段細膩白皙的脖頸,黑寶石般的雙眸中噙滿了淚水。
當她看清楚來人的一瞬間,有歡喜,有驚訝,還有一絲淡淡的哀怨:“沈……無炎!”
五年前,爺爺慘死之時,她曾想爲爺爺報仇,沈無炎極力安慰,卻偷偷找上李家,反被李家追殺,從此音訊全無。
她以爲愛人已死,她的心也墜入深淵,她不想再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因爲她只愛沈無炎。
如今,沈無炎再次出現。
彷彿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可到了嘴邊,卻只是化作一顆顆無聲的清淚。
“是沈無炎!”
“他竟然回來了?不可能吧?”
所有人無比震驚的看向蘇千蘭。
“千蘭,我回來了。”沈無炎龐若無人,對着蘇千蘭溫柔的說道。
蘇千蘭看着他,五年前他無故失蹤,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這五年她遭受了所有委屈,瞬間涌上心頭。
“爺爺他死了,臨死前唸叨的還是你,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啪,一記沉重的耳光響徹整個大堂。
“這巴掌,是我替爺爺打的。”蘇千蘭整個人彷彿虛脫一般,嘶聲裂肺的哭泣。
當年自己若沒被追殺至深受重傷後失憶,整整五年,沈無炎知道蘇千蘭很委屈,他能夠親身的感受到。
只要蘇千蘭心裡好受點,捱上千萬下又如何呢?
“沈無炎,你有什麼資格管蘇家的事情,給我滾出去。”
半晌,蘇仁貴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憤怒的說道。
“無炎是我丈夫,是蘇家的女婿,他沒資格,誰有資格?”蘇千蘭雖然神傷,卻忍不住維護起沈無炎,因爲他的丈夫,只有他自己能夠說道。
沈無炎不語。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蘇千蘭的身上,眼眶微微泛紅,愧疚的情緒在心底迅速瀰漫。
“沈無炎,你是從哪裡乞討回來的吧?”一名西裝青年冷笑着說道。
青年名叫蘇延明,是蘇仁貴的長子。
此言一出,衆人鬨笑。
沈無炎一身地攤貨,而且風塵僕僕,一看就是那種爲了餬口而整天奔波的小人物,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會看上這種貨色,還堅持要把千蘭嫁給他?
不過,現在蘇延明並不擔心。
因爲,自己的父親纔是現任蘇家家主,千蘭的婚事,他說了算!
“看在你和千蘭像是一場的份上……”蘇延明看蘇千蘭沒有替沈無炎爭辯,心中一喜,起身從錢包裡取出一沓鈔票,在沈無炎的面前晃了晃,眼中盡是鄙夷之色,“拿上這點錢就滾,以後別來找千蘭!”
話鋒一轉,蘇延明對着蘇千蘭說道:“千蘭,你口中的丈夫,當年就是個廢物,五年前他怎麼拋棄你的,你忘得一乾二淨了嗎,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爸給你介紹了那麼好的一門親事,你趕緊跟他離婚。”
“是啊,嫁誰都比嫁給這個廢物強。”
沈無炎冷冷的看着在場的人:“五年前,我去了哪裡,你也配知道?”
“蘇兄何必跟這種小角色廢話?”
突然,一個戲謔的冷笑聲從門外傳來,只見李宏遠緩步走來,身後還跟着兩名黑衣大漢。
“原來是大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蘇延明一怔,而後急忙迎上前,滿臉諂笑。
沈無炎眼睛微眯,他沒見過李宏遠。
“千蘭!”
李宏遠一把推開蘇延明,快步走到蘇千蘭對面坐下,一招手,馬上就有一名黑衣大漢捧着一卷字畫走了過來。
“聽說你喜歡字畫,我特意去了一趟港島,在佳士得的拍賣會上,花了3000萬華夏幣拍下了這幅《快雪時晴帖》!”
說着,李宏遠小心翼翼的打開字畫,映入眼簾的是一幅裝裱精美的書帖字畫,字跡如行雲流水,瀟灑飄逸,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蘇千蘭美眸一亮。
她喜歡名家書法字帖,尤其喜愛晉代書法家王羲之的行書,閒暇時就經常臨摹,這幅《快雪時晴帖》就是王羲之行書的代表作。
以前,她臨摹的都是雕本,沒想到今天卻見到了真跡,如何不讓她喜出望外?
但她厭惡李宏遠的人品,因而神色冷漠,一言不發。
“天吶!真的是王羲之的真跡!”
“還是李少對千蘭好,不像某些人,只會花言巧語,哄騙我們千蘭!”
“爲了討千蘭姐歡心,李少願意出3000萬,千蘭姐,你快說句話啊!”
一時間,蘇家人七嘴八舌,滿臉羨慕,渾然忘記了這幾年來李家大肆吞併蘇家產業,致使蘇家分崩離析的事實。
衆人無不吃驚,就連蘇仁貴,都忍不住心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這幅《快雪時晴帖》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