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惡虎狂龍(二)
以怡待勞,閃轉騰挪,嚴防死守。他的柔功相當厲害,金剛老大的拳腳要麼象擊打在棉花上,要麼被他滑溜地閃開,一記窩心腳眼看要踹中,他的身體朝不可思議的角度轉換了一個體位,同時還擊一掌。
擂臺上體力消耗巨大,幾分鐘如同跑了幾十公里。金剛老大求勝心切,上場全力以赴,攻多防少,無奈鬼子猴子般靈巧,收效甚微,冷不防還被鬼子借力大力還了幾招,身體被打得搖搖晃晃。金剛老大幾十個回合後累得氣喘吁吁,加之此前被下的安眠藥雖被大部分嘔吐出來,但體力尚未完全恢復,此時已成了強弩之末。
陳幫主在臺下急得直冒汗,江海龍出口點撥:“沉住氣,放棄遠攻,貼近打!”
金剛老大如醍醐灌頂,醒悟過來,拼着胸部捱了一掌,一招泰山壓頂利用強壯的身軀將鬼子撲翻在地。不料,被狡猾的鬼子在倒地前抓住雙肩一個兔子蹬鷹踢得騰空而起,跌下幾米高的擂臺。
日本人一陣狂呼雀躍,擂臺規矩是一方無反抗力或被打下擂臺爲敗,第二場黑龍會勝。
雙方各勝一場,衆人都興奮地期待着決勝場的大戰。
黑龍會此次派出了最強的選手糾山,是在日本人中罕見大個子。糾山迫不及待赤膊上陣率先登場,他的肱二頭肌和胸肌小山般隆起,上場便劈空打了一套組合拳,氣勢洶洶,中國觀衆爲鴻幫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白露神情緊張地要江海龍小心。江海龍嘻皮笑臉道:“是不是也象何豔護士一樣來個香吻鼓勵一下?”厚着臉皮把嘴湊了過去。白露紅臉躲開在他腰間軟肉狠掐一把說:“這樣更刺激!”江海龍痛得呲牙咧嘴,王大力和吳強朝師傅投出憐憫的目光,何豔和段靜抿嘴竊笑。
陳幫主手指糾山咬牙切齒道:“上次領頭踢館打死金剛老四的就是這個傢伙,我的手險些被廢也是拜他所賜,江老弟最好能找機會幹掉他!”
江海龍向陳幫主點了下頭表示心中有數,氣定神閒不慌不忙走上擂臺。他今天被白露化妝成一個毫不起眼的中年漢子,原本魁梧的身材穿上寬鬆的衣服和糾山比略顯單瘦。黑龍會幫主看着他嘴角掛起冷笑,眼裡彷彿浮現出他被虐倒在地的慘狀。
黑龍會幫主底氣十足是有原因的,糾山乃日本有名高手,打法兇悍,拳臺上目前的戰績是82勝10平5負,且對手不下二十人被他打死打殘,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每次都是以命相搏。
江海龍與糾山一交手,瞳孔便收縮成危險的鍼芒狀,但從搏擊角度來講,此人絕對是一名優秀選手,勢力強大而又不絲毫輕敵,攻防嚴謹找不到任何破綻。
糾山同時也感到驚訝,豐富的擂臺經驗令他察覺到眼前其貌不揚的對手絕對是一個勁敵,全身肌肉興奮起來。他揮出一記重拳,江海龍舉拳硬接,嘭地一聲悶響,兩人同時倒退一小步,誰也沒佔便宜。雙方均虎視眈眈,小心地試探性進攻,你進我退,你攻我一拳,我回敬你一腳,拳頭都不敢把招式用老,踢腿高度不超過腰部,以防一招不慎被對手抓住機會致命一擊。
臺下觀衆看到的場面一點也不驚險刺激,兩人似乎在遊鬥,不象是生死搏鬥而是在互相喂招,有人發出噓聲。陳幫主扭頭罵道:“傻逼!”
十幾分鍾後,雙方都不輕不重捱了對手幾下,勝負未決。
高度的精神緊張和大量的體力消耗,糾山的呼吸開始便粗,他估計看來並不比自己強壯的對手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加快了出拳速度,加大了攻擊力度,他不僅想贏,而且想贏得漂亮!
江海龍調勻呼吸頻率,從容應對。他的拳掌功夫一般人難望其項背,由於是外科大夫,要注意保護雙手,他的腿腳功夫練得更多,力量和速度更爲變態。見糾山開始發飆,他雙手護住要害部位,下意識地加強腿部攻擊。
糾山打出一套暴風驟雨般的組合拳。江海龍被逼到擂臺一角,他肩部捱了一拳打得一晃的同時不退反進還了一掃退,糾山提腿相格,眉頭皺了一下。江海龍竊喜,看來這個傢伙的腿不硬,立即用拳干擾,鞭腿、擺腿,十字腿不歇氣抽向其膝關節、腰部,軟肋。
臺下一片驚呼,陳幫主嘴角掛起微笑,黑龍會幫主面沉如水。
糾山捱了幾腿,臉上露出痛苦表情,第一次在擂臺上感到了恐慌,自己的進攻節奏完全被打亂,打了這麼久對手的體力仍源源不斷,防守密不透風,攻勢如水銀瀉地面面俱到,拳腳如餓虎般兇狠,靈蛇般怪異,腿骨如刀砍在自己身上難以忍受,速度又快得出奇,明明察覺到他的出招,就是難以躲避,而且此人眼中還射出了比自己更兇狠的滔天殺意。一記猛烈的撩陰腿襲來,糾山下意識地縮身避讓,江海龍閃電般對準他前傾的腦袋迎面一拳,正中鼻樑,糾山臉上血流如注。
江海龍得勢不饒人,趁糾山血糊雙眼,一記側身鏟腿將他踢得倒飛兩米。得知他是打死鴻幫金剛老四的兇手,江海龍已起殺心。
糾山困獸猶鬥,抹了把臉上鮮血,象被紅布激怒的公牛咆哮着朝對手撲去,鉢大的雙拳一下一上攻向江海龍的下腹和太陽穴。
江海龍扭身拔地而起,一記漂亮的旋風腿踢中糾山後頸,把正大力往前撲的糾山踢了個嘴啃地。糾山強撐着欲爬起來再戰,江海龍沒給他機會,身體如狂龍落下雙膝跪擊在糾山背部,重拳砸向其頸椎,隨着“喀嚓”的恐怖骨折聲響起,糾山如死狗般趴在地上沒了動靜。
觀衆愣了片刻後爆發出嘯叫喝彩,回過神來的記者舉起相機涌向擂臺撅起屁股一頓狂拍。江海龍未等裁判宣佈結果飛身躍下擂臺,衝過鴻幫用人牆隔出的一條小道,跳上接應汽車,人牆在他身後迅速合攏,把路堵得水泄不通。不一會,汽車已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