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安然迴歸
隨着頭領的一聲呼喊,早就驚恐萬分的一衆地下惡鬼們,呼啦啦一下,瞬間就跑了個精光。在倉皇撤退過程中,馬屁高手緊隨着頭領跑在最前面。馬屁高手留意到,頭領在一路狂奔的同時,居然還在不斷吸收着殘魂所化的黑氣補充、強大着自身。這頭領,也他媽太陰險毒辣了!外出狩獵了半天,不但將危險全部轉移到了手下們身上,還將損耗的手下殘魂當做了自己的補品。估摸着,事後,這位頭領還會裝模作樣地對手下們說:“唉,我已經盡力了!只是那些兄弟們傷得實在太重,我真的無能爲力啊!”這樣,他既保持了威望、贏得了鬼心,同時還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忒卑鄙、忒陰險、忒無恥了!這就是馬屁高手內心對面前那位領頭惡鬼的“至高評價”!當然,這樣的評價,馬屁高手是萬萬不敢宣之出口的。
整個歸途,規模巨大的鬼魂襲擊就這兩次。淹死鬼羣的自殺式攻擊,被兒子的護體陽氣所擋;地下鬼羣的貪婪吞噬,被我體內突然爆發的陽氣所毀。其它零散的鬼魂襲擊,與這兩次相比,根本就不在同一層次,當然也就更不能對我造成什麼危害了。關鍵是,在這兩次規模巨大的鬼潮襲擊之後,我就得出這樣一種認識:“所有的鬼魂都完全被陽氣所克,因此無論多麼恐怖厲害的惡鬼,都無法對體內陽氣充沛的活人造成哪怕一絲傷害!”當然,我也算是活人的範疇,所以,自此之後,我對一路上的各種鬼魂攻擊皆是不屑一顧。正是由於在精神上絕對藐視他們,所以後來的零散鬼魂一般都是衝到半路,就有些畏懼地逃逸開來。
“哈哈,‘人怕狠的,鬼怕惡的’!我比惡鬼們還狠、還惡,他們自然就沒一個敢來招惹我了!”後半段路程,我不但毫不擔憂、恐懼,相反還越發地沾沾自喜了起來。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正是由於心情變好了,所以也就感覺後半路程走得特別快。只一會兒功夫,我們就已經回到了老家。
自從進入人氣旺盛村落之後,那無邊的黑幕也就漸漸消失了。我又恢復到原先那什麼都無法看到的可悲狀態。現在,我倒有些懷念起那無邊的黑幕來。雖然黑幕之內陰寒壓抑、鬼氣森森,但最起碼還能有所見。不管怎麼說,總比什麼都看不見要強上許多。其實我並不想不斷看到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魂,但見到一個個惡鬼拿自己毫無辦法之時,我也會開心甚至興奮。
雖然看不到,但我卻能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急促的剎車聲,然後就是密集的腳步聲。從說話的聲音中,我就能判斷,上來的都是村上幾個相對比較熱心的上了些年紀的勞力。在協調的呼喊聲和咯吱咯吱的刺耳推車響聲中,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晃動了起來。甚至有些不小心的,用身體的某個部位觸碰到了我。依然傳來鑽心的疼痛,只是,多次經歷之後,我的忍耐力明顯變得強大了許多。在不是十分費力地忍受劇痛的同時,我依然在側耳傾聽着外界的一切響聲。
終於,我聽到了兒子的聲音。立時,我內心的緊張就放鬆了不少。因爲,我很有些擔心兒子不能從無限的悲痛中走出來。那畢竟是我的兒子,肯定跟我一樣堅強。兒子張羅着搬運各種物事(帶到醫院以及購置的一些生活必需品)聲音聽上去是如此美妙,就如同仙樂一般。
少卻了一份擔憂,我的心情明顯就變得輕快了起來。我聽到搬運推車的勞力們的竊竊私語聲。主要就是感嘆和惋惜。那是對我這麼快就“死亡”的一種感嘆和惋惜。
“呵呵,這次你們可是感嘆、惋惜早了啊!”我有些戲謔地在心中大呼一聲。倘若,這樣的呼喊能夠真的在他們耳中響起……想到這裡,我就不禁大笑了起來。如果我現在突然間就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坐了起來,那麼……這一刻,我忍不住在心中胡思亂想了起來。似乎,我很樂意看到衆人驚慌失措的模樣。
在我惡作劇式的想象之中,小推車終於來到了大門口。我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推車上了一個小坡。我知道,待小車再次平復之後,就會通過大門了。突然間,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一股神奇的光芒給照射住了。那是與兒子身上所爆發出的璀璨光芒非常類似的一種光芒,那是一種高高在上兼且無比神聖的光芒。在這光芒的刺激下,我體內的陽氣自然而然地升騰而起,頓時就產生了一種水*融的感覺。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兩個高大威武的人影。他們的雙眼就如同燈泡一般,投射出高貴的神聖之光。
顛簸了兩次之後,估摸着是通過了大門,於是那奇異的光芒也就隨之消失了。
難道,是門神?對於各類神話故事,我還是知之甚詳的。門神是人類最忠實的守護者,在他們的守護之下,一些污穢陰邪之物皆無法闖入人類的居所。聯想到之前各種惡鬼在陽氣光芒照耀下灰飛煙滅的場景,我就不難判斷,倘若真有鬼魂試圖闖入的話,那麼就一定會在高貴的神聖之光的掃描下化爲灰燼。
正在我感慨神靈威能巨大之時,突然覺得心中一突,然後就意識到了不對。倘若,這次我真的亡故併成爲了鬼魂,那麼在經過大門的時候,豈不是會被兩位門神給轟成了灰灰?想到這裡,我就不禁額冒冷汗。因爲,經歷過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情之後,我已經能夠肯定,人死亡之後,是必然會成爲亡魂的。現在,我已經跟那些惡鬼們一樣,最最害怕就是“魂飛魄散”了。因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魂飛魄散”纔是真正的死亡!即便是這次自己真死了,但成爲鬼魂之後,我依然能夠看到自己的親人,依然能夠陪伴在親人身邊,因此單純的“肉體死亡”,又有什麼好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