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真多啊……”鄭錚拿過小玉柱,低下頭去將小玉柱放入那中號玉柱的缺口裡,心裡卻暗暗道:“別說我沒琢磨出來,就算是我琢磨出來了,你們也放不過我吧……”
鄭錚這麼想不是沒有理由,他的根據就是徐三輕易的放棄了能夠用來拉他下水的辦法--也就是讓鄭錚殺死謝妙。這雖然如了鄭錚的意,但是鄭錚卻從中嗅到了危險的信號。
自己對於徐三而言,價值應該不低,將自己牢牢掌握的新引力也應該不小,但是徐三卻因爲自己一番話而輕易放棄了--不是放棄,是十分輕易的,沒有繼續糾纏的放棄了。
以鄭錚謹慎多思的個性,他要在這個不太符合常理的情況上打個問號:爲什麼?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發展的話,那就意味着徐三沒有了能夠牽制自己的把柄,自己對於徐三而言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完全有可能在離開之後立刻報警。鄭錚見識過徐三察言觀色的本事,對他的智商有信心,即便是重寶在前,徐三也不會被燒昏了腦子將這一點遺忘掉。
既然如此,那徐三爲什麼還要輕易的放棄了逼鄭錚下水的計劃便不言自明:在這件事情完成之後,他不會留鄭錚多喘一口氣。
換言之,鄭錚爲了保住謝妙,卻將自己也拉入了死地之中。
但是即便心裡已經知道了會是這種結果,鄭錚卻也沒有後悔。平心而論,不管讓鄭錚做多少次選擇鄭錚的選擇都是一樣的,犧牲掉別人的生命保全自己的生命,鄭錚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但是這樣一來,鄭錚就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徹底進入了死地。爲今之計,只有一步步看運氣的走着了,這無疑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險。而這種冒險中的冒險,完全不是一直習慣給自己留有後路,做事謹慎小心,百般籌劃直到算無遺策之後纔出手做事的鄭錚的作風。
不過這險怎麼能不冒?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謝妙死掉,順帶着自己這輩子都被別人牽着鼻子走?這兩點不管是哪一點,鄭錚都做不到。
要說鄭錚不怕那是扯淡,天底下誰對“死”這件事情還沒點恐懼感?但是鄭錚知道,自己不能怕,就算是心裡怕到發抖,但是臉上也不能露出半點蛛絲馬跡,否則就真的死定了。
他現在就像是手無寸鐵的面對一頭餓狼,雖然心裡極怕,恨不得立刻轉身逃跑,但卻只能硬挺着和那頭餓狼對峙,否則剛剛轉身,就會被餓狼看透深淺,從後面追上來咬斷脖子。
說白了,鄭錚現在就是在強壓着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恐懼,在硬挺着裝逼。
鄭錚都忍不住想給自己點個贊,要知道在這種明明是絕境之下還要保持輕鬆愉悅的狀態,這種演技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拿個奧斯卡小金人就算是評委瞎眼了。就算是裝逼吧,要是有裝逼金獎的話那自己也一定是第一名了。
將小玉柱放進去,這三枚“鑰匙”嚴絲合縫的組成了一套。此時再看圓柱的底部,則可以看到之前小圓柱底部
那不完整的紋路和另外兩個套筒上的聯繫在了一起,成爲了一個完整的花紋。而這一套鑰匙的表面——也就是最大的那玉柱套筒表面上的紋路,也和這底面的紋路連接在了一起,絲毫不差。
“拿個燈過來。”鄭錚盯着這組成了一套的“鑰匙”道。
王四將探照燈拿到近前來,鄭錚藉着燈光將這“鑰匙”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陣。徐三還好,他抱臂站在一旁皺眉看着,王四卻不耐煩了,催促道:“你快點的,磨磨蹭蹭的幹嘛呢?”
謝妙也對鄭錚這邊的情況格外關注,看着鄭錚觀察這一整套的玉柱“鑰匙”,不知道鄭錚會做出怎樣的判斷。
鄭錚對王四的催促完全不理,又看了十來分鐘之後,鄭錚將頭擡了起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感嘆道:“這手筆,真是當的起‘豪奢’兩個字了。”
徐三神色一動,沉聲問道:“怎麼?”
“我本來以爲那麼一大塊羊脂玉用來做一個玉柱就夠狠了,沒想到謝家的先祖比我想象的更厲害啊。”鄭錚指了指那已經組合好了的“鑰匙”,說道:“這些全都是羊脂玉做成的,想要將玉石修成這種圓潤的圓柱,那玉石得比這個大一圈。”
鄭錚比劃了一下大小,搖頭道:“這麼大的一塊羊脂玉,哪怕是浪費了一點都覺得可惜,好好雕一下價值放在今天至少得超過五百萬往上。謝家的先祖倒是夠厲害,直接就雕成了這套鑰匙。”
“這套鑰匙?”徐三抓到了鄭錚話裡最重要的一點,皺眉道:“你是說……”
“沒錯。”鄭錚點點頭:“這三枚‘鑰匙’出自同一塊玉石,是完整的一套。也就是說,這裡面沒有任何一個是假的。”
“噝……”
徐三皺着眉,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鄭錚向着“鑰匙”的底部指了指,說道:“仔細看看……在這有一道極細的玉沁。這三枚鑰匙上的玉沁完整的鏈接在了一起,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其他的東西或許可以作僞,但是這種天然生成的而且又細到了這個地步的玉沁是沒辦法作僞的,稍不注意就會太粗或者太細,對比一下的話就能立刻被看出來。”
徐三聞言立刻緊走了兩步,走到鄭錚面前,在鄭錚的指點下終於看到了那一道貫穿三枚鑰匙底部的,差不多有兩根頭髮粗細的玉沁,玉沁顏色接近白色,在白色的羊脂玉上很不容易被發現,徐三之前看這鑰匙的時候竟然也沒有發現。倒是鄭錚,看了一陣之後便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還真是……”徐三皺眉道。他看看鄭錚,嘿然道:“不錯啊你,果然有兩下子,光是這觀察力我就比不上。”
鄭錚很是輕鬆又帶着一點自豪的笑道:“術業有專攻而已,不算什麼。”
不得不說,這種帶着一點恰到好處的想要掩蓋但是沒完全掩蓋的自豪,以及對自己專業的自信的表情在這種情況下可不是那麼容易僞裝,鄭錚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纔將自己的表情拿捏的如此到位。
看着鄭錚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徐三不疑有他,饒是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厲害,卻也沒辦法完全看透刻意僞裝到自然而然的鄭錚。他摸了摸下巴,皺眉道:“那這就有意思了……既然三枚鑰匙都是對的,那這藏寶洞爲什麼總是打不開?”
“問題一定是有的,只不過這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鑰匙上。”鄭錚想了想,問道:“看這鑰匙上的紋路,這鑰匙孔裡面應該也有對應的卡槽什麼的……你們有沒有想過用個什麼東西,例如橡皮泥之內的塞進去,套個鑰匙孔裡面的模子出來研究一下鑰匙孔的構造?”
這種做法在開其他的鎖類的東西的時候自然不實用,但是眼下藏寶洞的鑰匙口卻適合這種做法,因爲這鑰匙孔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一個成年人都能將自己的胳膊伸進去探索一番。如果用容易塑形的材料放進去倒一個模子出來的話,成功率也是很高的。
“不是沒想過這種辦法,但是不行。”
徐三搖頭道:“現在的問題不在於如何放進去,也不在於這裡面的構造如何,而是將這玉柱放進去之後根本就沒有作用。”
見鄭錚依舊不解,徐三乾脆拿起“鑰匙”走到那個黑乎乎的洞口前,將“鑰匙”表面的紋路對準那“鑰匙孔”上的凸痕,將“鑰匙”推了進去。
“就是這樣了。”徐三一攤手,無奈道:“但凡是鑰匙之類的東西,想要啓動怎麼都得能擰動吧?但是這鑰匙插進去之後根本擰不動,自然也就無法讓裡面的機關響應。我之前覺得是這三枚鑰匙裡有哪一枚是假的,紋路是錯的,這才導致了現在這個情況,但是現在看來這並不是原因所在。”
鄭錚皺着眉走上前去,嘗試着擰了擰那握柄,卻發現這插入了鑰匙孔中的“鑰匙”壓根就是紋絲不動,根本不給一點變化。
鄭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下難辦了。
“嘿嘿……”王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雖然現在還是打不開這道門,但是卻也知道了這套鑰匙都是真的,徐哥,怎麼着,要不然……”說着,王四又冷笑了兩聲。
鄭錚也是王四的知音人,聽了王四這麼說怎麼還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一攤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好啊,快來弄死我啊,我求你快點弄死我啊。你弄死了我,那你們就在這隻有一牆之隔的藏寶洞外面乾等着吧,就算是把眼給等瞎了你也等不出個結果來。”
“屁,”王四捋胳膊挽袖子看起來就準備上來收拾鄭錚,但是沒有孫三的首肯他也只能和鄭錚先打打嘴炮:“我和徐哥都是幹挖坑淘土的買賣的,古墓不知道進了多少個了,還能被這個攔着?媽了個逼的,沒你我們照樣行!”
動手鄭錚或許要虛王四一點,但是在打嘴炮這個鄭錚最爲熟悉的戰場上鄭錚虛個毛:“盜過墓就牛逼了是麼?盜過墓不照樣還得找到我麼?如果你們就能搞定的話,那你覺得我站在這是幹嘛來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