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葉子軒召開了葉宮第一次會議。
在他走入被用來做臨時會議室的偏廳時,一干人等早已經坐好等他,見到葉子軒出現,衆人就紛紛起身問好,大大咧咧的墨七熊也收斂平時作風,臉上多了一絲恭敬,葉子軒跟衆人打過招呼後,就坐到偏廳中間,貼着牆壁的轉椅上。
葉子軒端過一杯茶水喝入兩口時,墨七熊和空小寒他們相續在椅子上坐下,一個個神情肅穆看着葉子軒,誰都知道今天這會議的重要性,除了要商量對付白狐和洪青龍之外,還有就是葉宮成立以來,第一個由葉子軒主動召開的會議。
李紅鷹也是微微激動,他是一個奇怪的人,以前見誰咬誰,但被葉子軒懾服之後,他就變得很是走狗。
“昨晚,我又去了紫荊城,跟白狐又見了一面。”
葉子軒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衆人的臉上掃過:“她沒有直接承認是她破了棺材鋪一戰,但從她神情可以判斷,是她撮合了五聯會和洪青龍,我還問過白狐,她來京城是純粹救人,還是要跟葉宮作對,她明確告訴我,勢不兩立。”
葉子軒很平靜向衆人告知現在面對的局勢:“我細細想過,我們跟五聯會的恩怨,不至於撕破臉皮開戰,哪怕軟禁宋敢當的緣故,五聯會也沒必要死磕,如今卻讓白狐介入,八成是宋家的作用,這意味着,我們的敵人又多了一個。”
“五聯會很可能把對何家的戰火,轉到葉宮身上來,大家承受的風險和壓力將會翻倍。”
在白秋畫他們輕輕點頭時,葉子軒又補充上一句:“當然,五聯會不會調動大批人馬入京,即使我們允許,京城官方也不會放任,只是無論如何都好,從現在開始,一定要小心五聯會的報復,出入多帶一點人,免得被對方暗算了。”
墨七熊嘆息一聲:“洪青龍真是命大,快掛的時候,又多了一支強心劑。”
在炮哥和梅子書等人的笑聲中,葉子軒笑着接過話題:“你都說它要掛了,打強心劑也只是苟延殘喘,相信我們的實力和手段,一定會很快收拾掉洪青龍的。”白狐這個變數打亂了葉子軒一開始的計劃,但也讓葉子軒生出更大戰意。
衆人聽到葉子軒的話,眼神變的堅定,自信。
葉子軒轉入正題:“今天開會三個目的,一是叮囑你們小心一點,也讓你們跟旗下知會一聲,特別是炮哥的堂口,避免被洪青龍他們襲擊,二是要多散出一些探子收取江湖消息,盯着洪青龍和五聯會的舉動,也盯着自家兄弟舉動。”
“避免內部出現蛀蟲,三是就地招兵買馬。”
炮哥他們齊齊呼應:“明白。”
李紅鷹更是打了雞血樣直叫:“乾死洪青龍,幹掉五聯會,葉少,讓我帶人去對付五聯會,來多少人殺多少人,一直把他們殺到不敢來京城,我就不信五聯會的人全部怕死,我就不信宋光石跟宋思妃的交情,值一千條一萬條人命。”
葉子軒身體向後一靠,一如既往流露從容:“雖然李堂主的法子很粗暴,但這確實是對付五聯會的好法子。”
梅子書思慮一會,點點頭出聲附和:“沒錯,反正我們跟五聯會已經撕破臉皮,如果能夠掌控先機,給予五聯會在京城的勢力一記重擊,說不定可以起威懾作用,讓宋光石不敢加派人手來京城摻和,也可以讓白狐少一批可用人手。”
在葉子軒把目光望向白秋畫時,嫵媚女人正幽幽一嘆:“我手裡暫時沒有五聯會在京城的資料,不過你放心,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挖出五聯會的蛛絲馬跡,而且我已經派人盯着趙太乙他們,一有風吹草動,馬上會作出相對反應。”
葉子軒點點頭:“好,你儘快找出五聯會蹤跡。”
白秋畫還流露一絲遺憾:“放心,我會跟佛爺和龍爺請求,動用每年八車鈔票的關係,找出五聯會在京勢力,只可惜宋敢當他們全部躲在國臺辦,又弄了一個合法的商人身份,不然把宋敢當重新扣在手裡,白狐這張王牌立刻失效。”
這確實是破局的最簡單法子,只可惜失去了機會,殺入國臺辦折騰宋敢當,那純粹是跟官方開戰了。
葉子軒輕輕一笑,沒有太多可惜,話鋒一轉:“知道棺材板的下落嗎?”
炮哥挺直身軀接過話題:“車釐子打聽過消息,棺材板被關在青月魔他們曾交易的汽配廠,明面兩百人看守,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後天洪青龍選出新的堂主,就拿棺材板來開刀祭祀,葉少,我覺得這消息是洪青龍故意放出。”
“白狐或者青千顏設了陷阱讓我們跳,葉宮最好不要衝過去救人。”
在墨七熊他們點點頭時,梅子書也出聲附和:“龍劍宣告三天後凌遲處死,擺明認定棺材板是我們的人,也認定我們會去營救,無論棺材板是不是關押在汽配廠,那裡都會是一個圈套,救人,一定要三思啊,至少不能徑直去救人。”
葉子軒端過桌上茶水,望着窗外的天空一笑:“放心,我知道汽配廠有陷阱,我不會衝動的,絕不會拿兄弟們性命開玩笑,只是我們依然要爲棺材板盡點力,不能徑直殺去汽配廠救人,那就迂迴破局,借他人力量讓這局分崩離析。”
“報警告知藏有白粉?”
墨七熊問出一句:“或者再度發現人販?”
白秋畫聞言搖搖頭:“可是現在官方力量根本無法藉助,警方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好處,不見兔子不撒鷹,你報警說汽配廠發現非法交易,警方只會虛與委蛇,很大概率不會去廠子查看,就算是派人查探,也更多是洪青龍陣營的人。”
“哪怕你說有恐怖襲擊,林寶之也一力承擔,不會出動軍警包圍,除非真有違法交易曝光,軍警纔可能出動。”
她幽幽一嘆:“你可以讓龍秋徽幫忙,但這會讓她陷入危險中。”
葉子軒抿入一口茶水,輕輕搖頭笑道:“我看這兩天新聞熱度削減,就知道徐家他們暗中使了手腳,不然洪青龍現在已經被剷除,只是我並沒有打算讓官方出動,我有其餘法子破這個局,我看了天氣預報,這兩天估計又要下雪了。”
他側頭望向梅子書:“子書,知道什麼叫雪中送炭的來歷嗎?”
梅子書一怔,隨後點頭:“戰國時期,楚國正值歲末冬天,到處下起了鵝毛大雪,天寒地凍的。”
“楚懷王叫人在宮殿裡點上爐火,燒得旺旺的,又穿上厚厚的皮大襖,還是覺得身上發冷,直打寒戰。”
“楚懷王設身處地,不免想起了他的臣民們:我把爐火點得這麼大,身上還穿着這麼厚的皮襖,還這麼冷,那我的子民們既沒有爐火烤,又沒有皮襖穿,豈不是更冷得難以忍受?於是頒下旨令,給全國的貧苦百姓和遊客送去取暖的煤炭。”
“人們在得到君主送來的燃料後,很是高興,很感動,十分感激楚懷王,都稱讚他是位好國王。”
“這就是雪中送炭典故的最初由來。”
白秋畫一怔:“楚懷王做過這事?跟羋月傳完全不一樣啊。”
葉子軒笑了笑,手指一點:“告訴露宿街頭的人,楚懷王在汽配廠。”
梅子書頓悟。
會議又開了一個多小時,推敲了雪中送炭的細節和堂口防範之術,葉子軒就準備宣告散場,這時,一個電話打入了進來,葉子軒瞄了一眼,發現來電標註市長辦公室,他微微一愣,尋思莫非是大伯?他戴上藍牙耳機走到旁邊休息室。
葉子軒剛剛接聽,就傳來葉建國低沉的聲音:“葉天龍,昨天大吉棺材鋪血案,死傷五六十人,是不是跟你有關?”
葉子軒一笑:“大伯,血案跟我無關,是五聯會和洪青龍火拼,他們太野蠻太兇狠了,你應該把他們全抓了。”
“葉天龍,擺正你的態度,不要跟我玩世不恭。”
砰的一聲!好像是拍桌子的動靜,在葉子軒嚇一跳時,葉建國恨鐵不成鋼的哼道:“如果你不是我的侄子,我一巴掌抽死你,無法無天,不尊長輩,我再問你一次,你給我老實交待,你有沒有綁架宋敢當,有沒有釀造棺材鋪血案?”
葉子軒擺出打死不認賬的態勢:“我絕對沒有綁架,絕對沒有殺人。”
“我告訴你,宋敢當經過手術取出了背部鐵砂,人也已經醒了過來。”
葉建國聲音不怒而威:“他說是你派人綁架他,還說是你讓人轟傷他的背部,更是你殺人放火,宋敢當已經向國臺辦和商務部投訴,現在上面組成專案組調查你,我身爲市長,也將親自過問此事,不然沒法向臺島三千萬人民交待。”
葉子軒咳嗽一聲:“我願意接受調查。”
接着一笑:“宋敢當未免太丟人了,江湖的事,他用廟堂之法處理,幸虧我不是綁架他的人,不然真要笑死他了。”
“閉嘴!!”
葉建國毫不客氣喝道:“如果兇手是你,你就給葉家丟臉了,就給老爺子抹黑了。”
“我告訴你,如果我查出跟你有關,我一定饒不了你,家法,國法都饒不了你。”
啪!
不等葉子軒出聲迴應,葉建國就氣勢洶洶掛掉電話,葉子軒微微一怔,苦笑着搖搖頭。
此時,京城市長辦公室,葉建國正咕嚕嚕的喝着茶水,隨後環視周圍十餘名相關官員,一臉肅穆的開口:“各位,我剛纔親自給葉子軒打了電話,你們剛纔也都聽見,那小子說沒這回事,雖然我恨不得踩死他,但我感覺他真無辜。”
“他年少輕狂,但殺人放火,應該做不出來吧?”
站在角落的宋思妃冷笑一聲:“他說的話,你相信?他連中田春的腿都敢斷,會不敢傷害宋敢當?”
“當然,他也可能是狡辯,我剛纔已經說過,真是他的話,我家法國法弄死他。”
葉建國放下老式的茶杯,摸出手機淡淡開口:“你們可以放手調查他,儘管查,往死裡查,只是要注意方式,他這人很蠻橫,也是葉家的子侄,發起飆來,我都要怕上三分,我希望你們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要冤枉一個好人。”
說話之間,他把三個五聯會的據點,面不改色發給了葉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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