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囂張!太他媽囂張了!
雨夜一戰,不僅被暗中窺探的鐘劍和七堂全部入目,還被隨後趕赴來的數百名李勇精銳目睹,看着唐薛衣一刀斬殺櫻花子,再看着他從容離去的囂張背影,還有久久迴盪夜空的七堂洗地,每一個人都從頭冷到了腳,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
數百名李勇精銳不僅沒有追殺相距十多米的唐薛衣,他們連握住兵器的力量都漸漸消失,饒是唐薛衣離開狹長陰冷的街道,七堂依然可以清晰聽到砍刀落地的聲音,站在樓頂默默觀看一戰的鐘劍,這一刻,對唐薛衣和葉宮有着絕對的恭敬。
這也決定了他對葉子軒的忠誠。
鍾劍雖然是當衆下跪要求投靠葉子軒,可對他來說是無奈之舉,畢竟自己抗衡不了東瀛人和李勇的聯手,特別是櫻花子的一劍封喉,真的擋不住,他需要藉助葉子軒來求得生存,只是心裡多少有一些抗拒,畢竟葉宮跟青葉幫有着深仇大恨。
場面話跟內心想法總是有着出入。
自己歸順葉宮不僅讓各方不齒,就連七堂兄弟也是議論紛紛,覺得鍾劍所爲跟叛幫沒什麼區別,還有人質問他是否對得起死去幫主,鍾劍一度動過權宜之計的念頭,熬過難關之後找機會再從葉宮反出去,可今晚這一戰,他就變得神情複雜。
他知道,唐薛衣這一刀,不僅是殺給李勇看,也是殺給自己和七堂看。
唐薛衣能斬殺櫻花子,自然也能砍掉他鐘劍腦袋。
他回頭環視身後數十名精銳,原先頗有微詞的神情,此刻全都變得肅穆和恭敬,自己目光掃過去的時候,不再是下午時的不滿和對抗,齊齊低頭流露順從之意,毫無疑問,唐薛衣的一刀,也懾服了他們的心,他們的鬥志,沒人再反對加入葉宮。
鍾劍口乾舌燥的一嘆,除了感慨唐薛衣的霸道之餘,也對葉子軒的強大算計心悅誠服,他一度不解,葉子軒爲何要對外散出七堂跟葉宮合作的消息,爲什麼要自己門戶大開,原來就是引誘櫻花子來七堂先發制人,讓唐薛衣當衆把她一刀斬殺。
只是一刀,殺人,懾人,收心,一舉三得。
良久之後,鍾劍擡起頭望着夜空,淡淡吐出兩字:“洗地!”
數十人齊聲迴應:“是!”
再無異議!
在櫻花子他們橫死長街的時候,李勇也從美夢中驚醒。
雖然懷中摟着的是山寨竹葉青那雪白溫潤的身軀,但那份做爲亡命份子特有的警醒卻並沒有丟失,所以在門發出聲響被踢開的瞬間,他已經裸着身體從牀上跳了起來,手中還拿着從牀頭炒起來的大頭燈,同時吼叫一聲:“來人啊。”
吼叫的李勇像是一頭野獸,再也沒有吃魚子醬時的優雅,危險讓他無法再從容。
昏黃清冷的燈光中,一股寒流從敞開的門扉侵襲進來,讓肌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藉着隱隱約約的光亮,可以看見是一前一後的兩個人,李勇便放了一半的心,嘴角甚至挑起嘲諷的笑意,他媽的!來偷襲自己也不多派幾個人?兩個有啥用?
有啥用?
他不知道對方怎麼潛入進來,但自己今晚帶了兩百多人,走廊對面的臥室也有不少守衛,防備的就是鍾劍狗急跳牆殺掉自家,他們聽到踢門動靜轉眼就能過來,但隨即,李勇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對方很從容,從容的像是在家裡閒庭散步。
一個人守在門口處警戒,另一個人風一樣的撲了上來。
撲上來的那個人身材修長,手上拿着一把薄刀,身上氣息陰森可怖,在昏黃燈光中,白色的殘影速如流星,有着一股氣勢如虹的態勢,李勇全身汗毛豎了起來,猛地砸出手中大頭燈,呼!只是這大力一砸卻沒有傳來慘叫,甚至連碰撞都沒有。
落了空!
對方身體一轉,刀光閃過,隨着一聲脆響,李勇手腕一陣巨痛,伴隨一抹殷紅刺眼的鮮血濺射,大頭燈啪一聲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李勇驚駭欲絕,這是人還是鬼?世上還有這樣的速度?緊接着,他的手腕傳來一股冷寒無比的巨痛。
一襲白衣的出手者腳步一踢,李勇砰一聲向後摔飛出去,帶着慘叫把山寨竹葉青砸醒,下一秒,他右手一擡,手中利器嗖一聲飛出,釘入後者的衣領上,把李勇跟大牀連在一起:“葉少說,你跟山口組勾結謀取澳門,本該一刀要了你的命。”
“但他需要一個傳聲筒,所以留你一命傳話。”
“告訴中村獅雄,膽敢介入澳門,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窩殺一羣。”
空小寒冷漠無情的拋出一句話,隨後就身影一閃從門口消失,當李勇手下穿着短褲,提着武器,喊叫着衝了進來,在門口處,他們下意識的站住了腳步,藉着昏黃燈光傾瀉下來的光芒,他們清楚的看見,李勇臉色蒼白嚎叫不已的倒在大牀上。
而他的一隻手,落在地上,鮮血染紅地板,染紅牀單,有着讓人毛骨怵然的詭異。
牀上,裹着一張被子的山寨竹葉青,清醒過後,也發出火車汽笛鳴響般的尖叫:
“啊——”
從聽到李勇發出來的吼叫,到提着武器從各處趕過來護駕,也不過是兩分鐘左右的事情,但已看不見兇手的影子,就在他們四處張望時,又有一個人快步跑過來,還一臉驚慌喊道:“幫主,不好了,櫻花子被人殺了,飛狗全部投靠七堂。”
櫻花子死了?三百精銳叛敵?
李勇的慘叫都無形中停止。
數十名手下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驚恐,一股極地之冰的寒意,從天靈蓋緩緩延伸到腳底板,沒有人知道兇手是誰,但,每個人又都知道,肯定是斷手之人的同夥,因爲除了這種人,他們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能這樣無情斬殺櫻花子。
外面的風雨,好像小了很多,但陰冷卻更加旺盛。
清晨六點,葉子軒早早醒來,洗漱完畢就轉到後花園呼吸新鮮空氣,唐薛衣跟空小寒的戰報還沒有到來,但葉子軒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收服青葉幫也有着絕對信心,他此刻注意力更多是落在明日葬禮,希望可以讓老何順順利利走完一程。
站在後園舒展筋骨的時候,葉子軒一眼見到,半開放式的院子,穿着黑色背心的棺材板站在一個沙袋前出拳。
一招一式,很是機械,卻間不停歇。
“砰砰!”
整個後園充斥着沉悶的響聲,棺材板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到來,腦袋一垂,不由加快了拳速和力量!
三記重拳過後,棺材板忽然整個人後退了一步,然後豁然揮出了一記直拳。
這一記直拳藉助了前衝的力量,聲勢頗爲了得,拳風呼呼作響。
“咚!”
一記悶響過後,厚實的沙袋立刻爆裂,細沙瞬間流了一地,看到棺材板這恐怖的一拳,葉子軒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揹負雙手踏前一步開口:“棺材板,看你的動作和力量,傷勢應該好了八分,這麼短時間恢復狀態,身體適應性很不錯。”
棺材板吐出一口長氣,摘掉拳套轉過身望着葉子軒,表情一如既往的森白,只是那森白的臉蛋上,因爲體力消耗的緣故多了點紅潤,額頭上滲出粒粒汗珠,甚至他的背心都被行水浸透了,彷彿貼在棺材板身上一樣,他聲音低沉地擠出一句:
“我想親手殺了陳天策。”
葉子軒微微一怔:“爲什麼?”
棺材板簡單直接地回道:“因爲我不是廢人。”
葉子軒臉上綻放一絲笑意,上前輕輕一拍他的肩膀:“沒有人說你是廢人,陳天策確實要死,但不會是你來動手,一是我早有安排,和記收我暗花會對付陳天策,二是顧慮你們曾爲同伴,而且我也答應過你,不會強迫你對五聯會下手。”
“當趙太甲把我出賣給龍劍的時候,我跟五聯會就徹底恩斷義絕。”
棺材板淡淡出聲:“我總是要走出這一步的,讓我去香港吧,我熟悉五聯會的運作,也能鎖定陳天策的行蹤。”他顯然也知道不少事情:“墨七熊他們已經說了,和記不太可能對陳天策下手,雙方的生意來往利益絕非三千萬可以覆蓋。”
“三個億或許可以讓和記殺人。”
“等三天。”
葉子軒看着他固執的態勢,再度一按他的肩膀出聲:“等賭王的葬禮結束,等暗花的風波醞釀,只要時機一到,一定讓你前去香港殺掉陳天策,只是這幾天還需要沉一沉,你也再把自己的傷養一養,我答應你,陳天策的生死將由你來了斷。”
他知道,殺陳天策只是一個儀式,主要是棺材板要斬斷過去。
棺材板撿起地上衣服,重重的拍打兩下出聲:“他一定躲在寶蓮禪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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