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葉子軒早早起牀,看着開始放晴的天空微微出神,澳門風雲告一段落,何翡翠跟何長青上位,青葉幫盡數臣服葉宮旗下,葉宮在澳門算是站穩腳跟,可是葉子軒知道,江湖從不停歇,一段恩怨的結束往往是另一段恩怨的開始。
何賭王的時代沒落,葉宮的風華正慢慢展現,未來肯定不會順風順水,天道循環,難保前方有更大風險等待,只是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漸漸明朗的天空,還有暫時鬆懈下來的神經,整個人還是輕鬆起來,但剛剛發呆幾分鐘就被打斷。
“想不到你也這麼早醒。”
永遠燃燒鬥志和精力的沈萬千靠在門口,捧着一大杯香噴噴的麥片,臉上綻放一抹笑意:“我下午要去紐約,你我怕是要分別一段日子了,五聯會跟山口組的事只能讓你擔重任了,不過我會留意中年女子,看看能否找到她的來歷。”
葉子軒悠悠一笑:“你忙你的,廟堂之事,你擺平,江湖恩怨,我了斷。”
沈萬千大笑起來,隨後喝入一口麥片:“這個分工,我喜歡,對了,那個女人怎麼處理?真把她當兇手發難?”
沈萬千的話頓時讓葉子軒一拍腦袋,昨天給何賭王他們入土爲安後,葉子軒把董菲菲一行人扣留起來,理由就是跟何長峰勾結對付自己和沈萬千,他要董家給一個交待,當下敲敲玻璃讓人把董菲菲帶去大廳:“我差點忘記這事了。”
他披上一件外套走向門口:“看她當時的反應和表情,就知道她跟何長峰不會有勾結,多疑的何長峰也不會把部署告訴幫不上忙的她,之所以扣留她,不過是拿捏一下董家的把柄,讓他們知道錯,順便敲打一下心高氣傲的董菲菲。”
沈萬千跟着一笑:“不撈十億八億?減少彩禮成本啊。”
三分鐘後,葉子軒心情平和捧着一碗白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攪拌着熱氣騰騰的粥,一邊向神情憔悴的董菲菲笑道:“董小姐,聽說送過去的早餐不合心意,這裡有剛熬好的小米粥,養顏,可口,有胃口的話,來一碗如何?”
“葉子軒,不要說這些廢的,我就問一句,你究竟要幹什麼?”
清晨的冷風徐徐吹過窗戶,吹過搖晃的窗簾,還掠起董菲菲的寬大衣衫和裙襬,偶爾讓她春光乍泄露出誘人曲線,只是她並沒有理會自己的走光,眉頭輕皺看着眼前的葉子軒,茫然無奈,還有說不出的憤怒:“告訴我,你想怎樣?”
葉子軒淡淡反問:“我能怎樣?”
董菲菲雙手環抱形成戒備態勢,目光閃爍怒火盯着葉子軒:“你已扣我一天一夜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是澳門警察,隨便扣人是犯法的?我要你馬上放掉我們,不然我將會向沈特首告狀,董家也會向葉家控訴,你會有不小的麻煩。”
葉子軒舀起一口白粥入嘴:“董小姐真不知道我爲什麼扣押你?”
董菲菲神情微微一怔,隨後保持着強勢喝出一聲:“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一百遍,我跟何長峰沒有同流合污,沒想過要殺你,他所做事情我一概不知,你是一個聰明人,你也有自己的手段,你應該很容易查清,我沒有參與他的行動。”
“我真跟他聯手要殺你的話,我就不會跟着去墓地,更不會一直傻乎乎呆在車上。”
董菲菲踏前一步,皮鞋敲地有聲:“長街一戰,完全就是何長峰個人行爲,你不能因爲惱怒於他的襲擊,就恨屋及烏的把我也恨上,如果你真覺得我參與了行動,那麼你拿出實質證據來,讓我跟董家心服口服,不然就馬上放掉我。”
說到這裡,她心裡還喝罵一聲何長峰混蛋,自己要跟葉子軒同歸於盡,還拉着她一起去陪葬,搞到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枉費自己跟董家對他不離不棄,原本她對何長峰遭遇還有同情,甚至尋思回到董家美化幾句,如今是蕩然無存。
葉子軒看着她淡淡出聲:“這麼多人都中毒倒地,爲何董小姐不倒?百毒不侵?還是會解毒?”
董菲菲聞言微微一怔,背後瞬間多了一抹汗水,她知道這是一個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污點,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何不怕毒煙,估計是何長峰不知不覺讓她提前服食瞭解藥,但這點根本無法替自己辯解,很難讓人相信,因此乾脆利落回道:
“我哪知道自己爲什麼不會中毒?我可以告訴你的,我跟何長峰不是一路人,我沒有想過殺你。”
葉子軒笑而不語。
“馬上放了我!”
董菲菲一舔嘴脣,從葉子軒神情捕捉到一些東西,於是直截了當地開口:“讓我們順利回香港,我替你抹掉葉宮跟董家的恩怨,也全力消解你跟大夫人間的仇恨,從此之後,你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再招惹你,你也不要動我。”
“葉子軒,你該滿意這條件吧?”
葉子軒搖搖頭:“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董菲菲喝出一聲:“說出你的條件。”
葉子軒放下手中的湯匙,目光平和的看着董菲菲:“你雖然盛氣凌人,但你能審時度勢,也有進取之心,我對你很感興趣,不過不要誤會,不是指你嫁給何長青,而是想說你我合作,葉宮將來一定會進駐香港,到時需要你的幫助。”
在董菲菲身軀一怔的時候,葉子軒又補充一句:“這個幫助,可能是你的能力,人脈,也可能是你背後的董家,具體方式要面對具體問題才知道,我現在只想從你口中得到答案,有沒有興趣一起合作?當然我也會給予你豐厚回報。”
“可能是大筆的錢財,也可能是像何翡翠跟何長青一樣,讓你在董家地位往上挪一挪。”
董菲菲眼睛無形亮起,呼吸也無形停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似乎沒有想到葉子軒會說這種話。
葉子軒把白粥送入嘴裡,慢慢咀嚼着補充:“沈萬千說你現在在董家價值三十個億,我相信,有葉宮的幫助,你的價值會超過一千個億,我不在意你以前有什麼想法,也不在意你曾經跟我有過沖突,人在江湖,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現在,給你五分鐘,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的未來。”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不會太爲難你,董家拿十個億就可以換回你。”
葉子軒燦爛一笑:“我就說這麼多,五分鐘,你自己選擇。”
“你…”
董菲菲動了動嘴脣只說出了一個字,葉子軒一指牆壁時鐘,隨後低頭品嚐着清淡的白粥。
半個小時後,董菲菲走出大廳,俏臉再也不見半點犀利,整個人忽然變得穩重很多,雙腿好似灌了鉛,每邁出一步都顯得很沉重,她一步一步走下門前的臺階,呆呆的望着花園裡的一條狼狗,紅脣輕啓,長長嘆出了一口氣:“哎。”
十分鐘後,董菲菲帶着董氏成員離開花園,車隊徑直向碼頭開了過去。
葉子軒沒有理會董菲菲他們的離開,喝完兩碗粥的他站在廚房親自洗碗,嘴角習慣性的上翹,帶着一絲掌控一切的微笑,僅僅三百秒的時間,一直看葉子軒不順眼的董菲菲最終妥協,伸出了右手,她的妥協完全在葉子軒的意料之中。
“恭喜你,又佈下一顆棋子。”
在葉子軒仔細洗着瓷碗的時候,沈萬千又詭異出現在門口:“連這女人都能輕易拿下,不得不讚你手段過人。”
葉子軒發出一陣爽朗笑聲,頭也不回的迴應:“男人有雄心,有野心,女人一樣有夢想,有玉望;自命不凡,玉望強烈的女人就更有夢想,董菲菲這種人肯定也有過上位念頭,只是各種限制特別是性別約束,讓她的野心無法實現。”
“如今我願意支持她,給她一個崛起的機會、、”
葉子軒拿過一塊白色抹布,把瓷碗擦乾淨放在消毒櫃:“她死寂的內心自然澎湃起來,最重要的一點,我有何翡翠跟何長青這個成功例子擺在面前,讓她感覺到夢想觸手可及,自己很可能會成爲第二個何翡翠,她又怎麼會抗拒呢?”
沈萬千豎起拇指讚道:“有道理,只是這女人很精明,不怕她將來踢你出局?”
葉子軒臉上有着一抹自信:“就如我跟老何以前說的,對於郭翹楚這種有反骨或者心思重的董菲菲,很難控制,但也很好把握,只要你永遠比她強大比她霸道,他們就永遠是你的盟友是你的部下,精明的他們只會把自己交給強者。”
“當然,你哪天落魄了,他們也一定會踩你,只是你混得連他們都不如了,被踩也就是活該了。”
“怪不得沈家欣老罵你混蛋。”
沈萬千由衷的感慨:“你確實是一個混蛋啊。”
葉子軒身軀一震,一拍腦袋喊道:“完蛋,我還欠老沈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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