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亞,別稱鹿城,又被人們稱呼爲東方夏威夷,位居華國四大一線旅遊城市三威杭廈之首,擁有全島最美麗的海濱風光,位於海南的最南端,是華國最南部的熱帶濱海旅遊城市,也是華國空氣質量最好的城市、全國最長壽地區之一。
只是它跟世界上另外幾座大都市一樣,不只光鮮亮麗,也藏污納垢,有繁花似錦的高樓大廈,也有既髒又亂的犄角旮旯,永安巷,便是以髒亂差著稱的城中村,坐落在三亞的城區內,四周遍佈四層的小樓,拐拐繞繞的弄堂如同蛛網。
初來乍到的人,多半得迷路,僅有一條貫穿東西的小街,格外熱鬧,也格外的亂,低矮破舊的樓,髒兮兮的道路,貼滿亂七八糟小廣告的電杆,以及人們頭頂上私接亂掛的線,一個人突然被扔進這裡,很難想像身在著名的海濱城市。
巨大反差,常常能讓人愣然。
小飯館、小發廊、小診所,小超市,小街兩側擠着各種幾十平方米的小店面,髒而破的招牌和內部環境,令講究的市民望而卻步,好在,住永安巷的人,無論外來務工的,亦或本地土著,大多不怎麼講究,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
所以一堆人光着膀子坐在大排檔門口喝酒猜拳時,路過人們沒有一個流露詫異,倒是這幫人喝酒之餘,看着遠處的高樓大廈很是複雜,其中一人咬掉啤酒蓋子,對着嘴巴咕嚕嚕灌入一口,隨後轉身走入大廳,向收銀臺的葉子軒開口:
“葉少,咱們啥時候去找曼德金?”
此人顯然就是甘文忠了,裝扮跟本地土著沒多大區別的大管家,嘴裡噴着一口酒氣:“想到那王八蛋吃香的喝辣的,咱們躲在這裡過苦日子,我就恨不得提刀砍了他,何況他手裡還欠我們三十多條命,幾個主管更是被迫變成玩物。”
來海南已經三天的葉子軒,從貨船上下來後,並沒有太多尋歡作樂,也沒有第一時間跑去天涯酒店叫板,而是來到這間虎狼門旗下的大排檔休養,同時散出人手搜尋曼德金情報,從容不迫,此刻見到甘文忠按捺不住,他就淡淡一笑:
“急什麼?這是人家地盤,咱們這點人殺過去,估計不夠人家塞牙縫。”
葉子軒點着大廳內外的數十人,笑容一如既往溫潤:“咱們的槍又全都藏在貨船,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要想拿回酒店,討回公道,需要更多情報支持,大管家,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而且你們初來海南,需要好好熟悉環境。”
“不然很容易吃虧的。”
葉子軒來海南哪是收債那麼簡單,天涯酒店只不過是他紮根一個幌子,他需要藉機在海南落腳下來,所以在對曼德金討回公道前,他需要對海南有一個更深瞭解,官方陣營,轅門勢力以及駐軍態勢,而且也需要把甘文忠拖在這地方。
因此葉子軒來到海南坦然做起大排檔的老闆,白天把甘文忠他們散出去熟悉環境和收集情報,晚上就聚集他們來大排檔幫忙招待客人,送完客人後,葉子軒就讓廚師給他們做一桌酒席,日子忙而有序,只是甘文忠耐不住那躁動的心。
聽到葉子軒這一番話,甘文忠只能呼出一口氣,臉上帶着一抹苦笑回道:“葉少,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快憋不住那口氣,幾次路過天涯酒店,想起以前來三亞的風光,再對比現在的落魄,我恨不得帶人殺人裡面,讓曼德金滾蛋。”
“我理解你的心情。”
葉子軒拿過一個塑料杯,給甘文忠倒了一杯冷卻的茶水:“只是還需要再忍耐幾天,你帶兄弟們多跟蹤幾天,把曼德金路線和據點全部摸清。”他還意味深長的叮囑一句:“只有摸清了,摸透了,咱們將來鬥地主分豬肉,收穫纔不會太少。”
此話一出,甘文忠眼睛亮起,一拍大腿喊道:“對啊,把那黑孫子的據點摸清楚,以後就可以從容抄家。”他對葉子軒豎起大拇指:“還是葉少想得周到,想得長遠,行,我再帶兄弟們跟幾天,把他據點一一翻出,到時把它們全部奪過來。”
不知不覺,甘文忠具有了葉子軒打土豪分田產的覺悟。
葉子軒伸手一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啊。”
“哐當!”
就在甘文忠要轉身出去喝酒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玻璃碎裂聲,還有囂張無比的吆喝,接着就見十幾個體型不一的黑人男女涌入進來,左踹右踢的現身,那份如入無人之境氣勢,比皇帝現身還霸道,最後,一個帶着生硬中文的聲音喊出:
“誰是這裡的老闆?”
喊叫之中,一個鼻子戴着圓環,身材差不多一米八的黑人,昂着頭,提着一根棒球棍從人羣中上來,神情很是耀武揚威,儼然就是領頭者,沒等葉子軒出聲迴應,他就一口痰吐在地上,素質低下,接着沙啞的補充一句:“讓老闆給我滾出來。”
身邊十餘人也都吆喝不斷:“滾出來,滾出來!”
葉子軒揮手製止甘文忠上前,還示意外面兄弟不用進來,臉上揚起一絲笑容上前道:“各位,我是這裡的老闆,不知你們過來是應聘還是吃飯?吃飯的話,不好意思,廚師和服務員他們已經下班了,應聘的話,小店沒有資格聘請外籍人士。”
“閉嘴!”
圓環黑人一棍子掄出,直接把收銀臺玻璃砸爛,隨後瞪着葉子軒吼叫一聲:“應聘還是吃飯?你眼瞎啊,不認識老子是誰啊?老子是血金幫的哈默,是永安巷的保護神,整個三亞也是我們血金幫地盤,你不會連血金幫都沒聽過吧?”
“你們大排檔換了老闆,必須補交一年的保護費,十二萬。”
哈默用棒球棍一戳玻璃,碎片嘩啦落地,在燈光中反射攝人的光芒:“如果你不交這筆錢,我馬上砸了這個店。”他還揮舞一下手中的棒球棍:“我還會用這棍子打斷你的手腳,打爛你的腦袋,不相信的話,你儘管跟我說個不字。”
周圍黑人紛紛吆喝,舉起兵器向葉子軒示威。
“血金幫?”
葉子軒重複唸叨着三個字,隨後綻放一抹戲謔,這個血金幫,正是曼德金建立的黑人幫會,傳聞曼德金給黑人灌輸敢於流血纔有黃金的理念,所以對外幫會名字就叫血金幫,他示意甘文忠不要妄動,隨後笑着望向哈默重複一句:“十二萬?”
“這錢有點多,能不能少一點?”
哈默直接用棒球棍戳葉子軒,一臉不耐煩地喊道:“少你妹,十二萬,一分都不能少,不給,你就等着關門斷手。”
“大哥,大庭廣衆,打人斷手不好吧?”
葉子軒一把握住對方的棒球棍,隨後帶着笑容把它拉了過來,哈默臉色鉅變,死死握住卻不受控制,掌心劇痛,無奈鬆手,棒球棍硬生生被葉子軒奪了過去,接着又見到葉子軒雙手一彎,咔嚓一聲,手臂粗的堅實棒球棍,瞬間被他折成了兩斷。
尼瑪!這是人嗎?
哈默他們掌心瞬間出汗,齊齊感受到一股壓力,只是葉子軒的表演還沒接觸,左手握着半截棒球棍,右手像是菜刀一樣斬下,咔嚓!咔嚓!半截堅實的棒球棍,像是脆弱的蓮藕一樣,被葉子軒的右手一節一節斬落,在地上發出聲響,打轉。
天啊!這是多麼驚人的力量!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連甘文忠都微微張大嘴巴,葉子軒那桀驁不馴的笑容,和刀光一樣的眼神,一時之間,竟無人敢與之對視,哈默和幾個同伴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一份驚恐和不安、、
就在這夥人面面相覷準備撤退的時候,葉子軒的手中,忽然又變戲法似的,出現了一大疊鈔票。
“這是我交的保護費。”
葉子軒把兩萬塊揣入哈默的懷裡,揚起一絲笑意開口:“小店剛剛開張,十二萬確實拿不出來,我先交兩萬塊,待下個月或賺了錢,我再把剩餘十萬也都交了,哈默兄弟,大家都在一條街上混,擡頭不見低頭見,行個方便,不知意下如何?”
鈔票放入了哈默的口袋,紅彤彤的顏色讓人心跳都跟着加快,葉子軒身上流溢出來的壓迫感更加強大,哈默一夥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當葉子軒輕輕一摟他肩膀時,哈默身子打了一個激靈,猖狂變成惶恐,連連點頭:“行,老闆說了算。”
“不,不,十二萬太多了,兩萬就行,兩萬就行。”
葉子軒的語速有些過快,讓哈默無法第一時間領悟意思,但,葉子軒表現出來的友好姿態,還有兩萬塊的給予,哈默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雖然覺得就這樣收下葉子軒的錢有些恥辱有些憋屈,但在葉子軒的壓迫下,他又不敢拒絕後者的好意。
“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還請哈默兄弟多加照顧。”
葉子軒話意雖然客氣,但神態卻分明傲然:“有空多多關照小弟。”
“互相照顧,互相照顧。”
哈默的語氣就如正在接受施捨的乞丐:“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有人搗亂。”
說完之後,他就連連點頭,一改來時的猖狂,帶着十幾號男女迅速離開,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又看看滿地的狼藉,甘文忠沒有跟其餘兄弟一樣忿忿不平,相反若有所思站在葉子軒身邊,低聲一句:“葉少埋下這顆棋子,不知道用意是什麼?”
葉子軒淡淡出聲:“曼德金不僅佔據我們酒店,還殺了我們三十多號人,他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只是殺他容易,善後困難,畢竟黑人在三亞已是十幾萬,總是要留一個棋子周旋穩住他們,海南可不能亂了,亂了,有人會藉機要我腦袋。”
他還自語一句:“我的五角星還沒拿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