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當鳳無霜還在路途上奔波之時,夜晟已然被皇帝召進了皇宮。見滿朝文武都用帶着幾分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之時,夜晟只輕笑一聲不做任何反應。
“大膽夜晟,面見皇上怎敢不跪!”丞相見夜晟這般自得,頓時心中更加怨恨。憑什麼區區國師,便可如此目中無人?就連滿朝文武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想來,不過是皇帝對他十分寵信方纔讓他這般無法無天。
一想到這裡,丞相的臉上便是浮現出幾分喜色。前幾日衆大臣聯名上書,此番即便是不能定了夜晟的死罪,也是可以讓夜晟斷幾根骨頭。
“皇上還沒說什麼,丞相大人便這般喧賓奪主?”夜晟聽了丞相的話,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走到大廳的正中間,也不跪拜皇帝,就那麼直挺挺的站着,“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皇帝見夜晟一進來便與丞相產生了口角,頓時就覺着頭疼。如今,皇帝也只希望蘇顏卿去了一趟國師府後,是成功說服了夜晟的。否則若是逼急了夜晟,只怕是會讓皇城**,說不得還會直接威脅到自己的皇位。
丞相見皇帝依舊這般縱容着夜晟,頓時心中不忒,當即就想要直接出口詢問。只是丞相的腳還沒有邁出去,便被另一側蘇顏卿的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他雖是身爲丞相,但實則卻是被蘇顏卿所控制。這種憋屈之感,是別人所不能理解的。明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卻是混到了如此地步,說出去,也怕是會讓人不住地恥笑。思及到此,丞相更是頗爲不甘心。
“不知皇后一事,愛卿有何說法?”
見皇帝一來便是問上了這事兒,夜晟也明白皇帝是想要速戰速決,不給那些個朝臣發揮的機會。只是,夜晟卻不打算就這樣結束這事兒。
“沒有說法。”夜晟掃了大廳中的衆朝臣一眼,隨後便看着皇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夜晟脣角微勾,斜睨着身旁的衆朝臣。見此,丞相又是第一個坐不住的,“既然國師大人供認不諱,便請皇上速速定罪,省的某些人又爲自己找些理由開脫!”
皇帝聽丞相這樣說,臉色頓時帶上了幾分不悅。夜晟的根扎得有多深他至今都還沒有摸清楚,雖說近年來這夜晟的勢力似乎漸漸地被削減,但仍然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兔子逼急了都還會咬人,更何況夜晟本就不是什麼兔子,而是一匹狼。
“不急。”皇帝看了眼丞相,眼中的警告之意甚是明顯。
皇帝的眼神讓丞相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但見蘇顏卿卻是用眼神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丞相當即就覺着這不是什麼好差事。雖說皇帝手中的權利不及幾年前的一半,但皇帝動動手指還是能捏死自己的。
只是蘇顏卿眼中的威脅之意太過明顯,這讓丞相不得不硬起頭皮繼續說下去。
“皇上!”丞相當即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去,額頭狠狠的碰在了地面上,“不得不急啊皇上!這國師傷的是皇后娘娘!那可是一國之母啊!若是這般拖拖拉拉下去,如何給皇后娘娘一個交代!又何如讓天下人信服!”
“丞相大人還真是會說。”夜晟沒等到皇帝開口,便接過了丞相的話頭,“天下人?若是本尊沒記錯,此事當是只有深宮內院之人知曉,不知丞相你,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在宮中安插了眼線不成!”
見丞相頓時語塞,夜晟又睨了丞相一眼,“再者,本尊的夫人,大魏的靈音郡主本就還活着,皇后這般急匆匆的操辦喪事,是何居心!莫不是咒本尊的夫人死不成!”
“即便這樣,皇后娘娘身份尊貴,也輪不到你一個國師動手懲治!”丞相已然是面紅耳赤,這與夜晟的冷靜形成了巨大的對比,“究其根本,就是你夜晟逾矩了!”
皇帝見丞相已然失了風度,而夜晟卻是一副看戲的樣子,頓時覺着高低立下。枉費丞相活了半百之歲,竟是讓一個毛頭小子給逼成了這般模樣,着實是,讓人吃驚。
“好了。”皇帝擡起手,試圖將兩人的聲音壓下去,“夜晟,你可知罪?”皇帝的態度明顯是偏向了丞相,畢竟百官聯名上書,着實不可忽略。
“不知。”夜晟冷眼看着皇帝,若是沒有看錯,他的眼中還帶着嘲諷,“我何罪之有?莫飛護着自己的妻子便是有罪?皇后詛咒皇上你親自側封的大魏郡主便是無罪?讓我看着未死的妻兒被她人立了靈牌,不做任何舉動就是應當了?”
皇帝被夜晟的話一噎,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膽!竟敢對皇上這般無禮!你該當何罪!”
“不經皇上問話,便私自接話,丞相你又該當何罪!”夜晟見着丞相不依不饒,脾氣也是打了起來,看着丞相這幅肥頭大耳的樣子,夜晟突然冷笑一聲,“既然丞相大人這樣說,想來也是不在意自己的妻兒的生死的,既然如此,今晚丞相大人便爲自己的妻兒收屍吧!”
“豎子爾敢!”
丞相指着夜晟,渾身氣得發抖。
見狀,夜晟的語氣頓時變得無比嘲諷,“怎麼?方纔丞相不是還說,本尊護着自己的妻兒不應該嗎!現在就氣成了這副樣子?當真是讓本尊長了見識!”
“你!你!你!”
皇帝見夜晟這樣子,也知道夜晟是不可能低頭。如此一來,不將夜晟治罪,便是更無法服衆。只是,皇帝終究是忌憚夜晟手下的勢力的。
蘇顏卿見此也知夜晟選的是硬碰硬這一條路,這讓他的心中很是不悅。他本是想看着夜晟向他最恨的人低頭,誰知夜晟竟是半分不肯退讓。只是不知夜晟如此,是抱了必死之志,還是早有安排了。
但想到夜晟在皇城中的人都已經被控的的差不多,只剩下夜晟身邊的幾個暗衛,蘇顏卿心中的顧忌也打消了大半。總歸控制了大頭,這剩下的小嘍囉,便是不足爲懼了。他蘇顏卿還真不相信,就憑這幾個暗衛,他夜晟還能翻了天!
“夜晟!”皇帝看着夜晟,語氣也是加重了幾分,“你若是此時悔過,朕還能放你一條生路!你莫要不識擡舉!”
“呵。”夜晟冷笑着看了皇帝一眼,隨後道:“本尊無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聽着夜晟這般狂傲的話語,皇帝頓時氣得滿臉通紅。看皇帝這樣子,似乎是沒想到夜晟會這般剛硬。在皇帝對夜晟抱有幾分讚賞的同時,心中也是因爲夜晟掉了他的面子而憤恨不已。
想着自己此時面子全無,皇帝也是顧不上其他,當即就一巴掌拍在了龍椅的把手上,怒聲道:“來人!將夜晟給朕押下去!明日午時,午門處決!”
“是!”
殿外的侍衛聽見了皇帝的命令後,當即便走進了大殿,伸手想要押住夜晟的肩膀。
夜晟見此,頓時冷哼一聲,隨後面色不善的看着幾個侍衛,冷聲道:“本尊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