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傳來了丫環說話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先前出去給蕭蓉準備晚膳的丫環回來了。
蕭楚楚心中一驚,看着這滿屋子的狼藉,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的蕭蓉,電光火石之間,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手卻已經拉上了南雙,二話不說就推開窗就往外跳。
她們這邊纔剛關上窗子沒多久,屋裡就傳出了尖叫聲。
蕭楚楚心中發虛,不敢再聽,趕忙挑了個人少的方向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路提心吊膽的回到自己房間,直到關上了房門之後,蕭楚楚這才感覺心中稍安。
看樣子蕭蓉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雖然她現在是逃掉了,可就憑她對她老爹的瞭解,她老爹肯定不會就此息事寧人,她該怎麼辦纔好?
看向一旁的南雙,“你去外面探探情況,有什麼消息,立刻來告訴我!”簫楚楚現在是決計不想出去了的。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就在蕭楚楚等得都有些不耐煩了的時候,南雙這才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她真的死了嗎?”蕭楚楚心底到底還殘存着一絲僥倖。可惜卻見南雙搖了搖頭道:“表小姐……去了……”
蕭楚楚身子一軟,癱坐在椅子上,雙眼中滿是驚慌無措。
南雙注意到蕭楚楚的臉色,皺着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着道:“小姐,現在老爺已經回來了,發了好大的火,說是要徹查此事,並且氣得當場就將服侍表小姐的那個丫環給杖斃了!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南雙擡起頭,怯怯地問道。
蕭楚楚在原地站立了一會,想了想,到底還是決定自己出去看看情況。
“父親現在是在蕭蓉的房裡嗎?”蕭楚楚一邊拉開門往外外走,一邊問道。南雙趕忙點了點頭,“是,夫人得知消息後,也已經趕過去了。”
蕭楚楚聞言,不再多問,只是腳下的步子卻是越發的急促了。
一路疾行到蕭蓉的房間,還沒進門,蕭楚楚就感覺到了那種非同尋常的壓抑氣氛,手心莫名就滲出了細汗,猶豫了一下後,蕭楚楚這才擡腳邁進了蕭蓉的房裡。
進門後,蕭楚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背對着衆人,一動不動守在蕭蓉屍體前的蕭煌庭,即使只是一個背影,蕭楚楚也能感覺得出來,她老爹此時心中的悲坳。
看來自己老爹是對蕭蓉這個賤人動了真情了,蕭楚楚又是氣憤又有些心虛,快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走蕭夫人的身旁,故作驚訝地道:“娘,這是怎麼回事?”
蕭夫人回頭看了自家女兒一眼,臉色並不是太好。
“你表姑發病,去了。”蕭夫人面無表情的答道,甚至眼底還有一絲絲的厭嫌閃過。
蕭楚楚偷偷瞟了自家孃親一眼,她娘本來就跟自己一樣不待見蕭蓉,此時見父親爲蕭蓉如此傷心,心裡頭恐怕也是並不痛快的。想了想,她纔開口道:“表姑不是有病在身嗎?發病而死也在情理之中,爲何不將表姑儘快下葬呢?”
“老爺回來時,說見到屋子裡亂糟糟的,首飾什麼的散落了一地,於是一門心思說是有人同你表姑發生爭執,所以才刺激你表姑發病。現在不僅處死了一個丫環還不夠,還要從全府上下找出跟你表姑接觸過的人出來。”
蕭楚楚腦子過了一遍蕭夫人的話,忽然就靈光一閃,道:“丫環不是說自沈大夫和爹走後就沒人來過了嗎,那會不會是沈大夫醫術不精,所以……”
鳳無霜正在房間裡看書,門外卻有丫環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
“沈姑娘,出事了,四皇子現在正在正堂等着您呢,您快去看看吧。”迎夏一臉焦急地對鳳無霜道。
鳳無霜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一邊卻又忍不住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尚書大人親自帶着好多人上門來了,好像說是尚書府死了人。”迎夏道。
尚書府死了人?鳳無霜一下就來聯想到了蕭蓉,這纔過去一下午,下午她去蕭府給蕭蓉診脈的時候,蕭蓉還是好好的,怎的這會就死了?顧不上多想,鳳無霜趕緊跟着迎夏出了門去。
一到正堂就見裡裡外外都圍滿了人,紀元白和蕭煌庭二人同坐在上首,一個一臉平靜,一個滿臉殺氣,乍眼一看,二人倒是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見過四皇子,見過蕭大人。”鳳無霜收拾好心情上前行禮,但臉上卻免不了有些疑惑。
蕭煌庭見鳳無霜過來,臉色變得愈加難看,鳳無霜想若不是紀元白坐在這,恐怕蕭煌庭都要忍不住撲上來處置她了。
蕭煌庭看了鳳無霜一眼,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殺意,“四皇子,蕭某人今天要將人給帶走,想必四皇子不會包庇她吧?”
蕭煌庭這招激將法用的不可謂不好,紀元白的眼神閃了閃,就算他有心想要包庇鳳無霜,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可能不給蕭煌庭這個面子。
“蕭大人這是說得什麼話,人,蕭大人自然可以移交到京兆尹府先行關押,只是蕭大人口口聲聲說是因爲沈姑娘醫術不精而害死了蕭大人的表妹,不知道這事可有證據?”紀元白從頭至尾連看都沒看鳳無霜一眼,卻是很自然地在替鳳無霜辯解着,看起來就像是絲毫沒有懷疑鳳無霜一樣。
鳳無霜在一旁不好插話,只是聽了紀元白的話後,這纔算是徹底理清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先不說她的醫術到底如何,就說下午她離開蕭府的時候,蕭蓉明明就還是好好的,這就證明了她的醫術就沒有問題的,但蕭煌庭這人卻是好笑了,蕭蓉晚上死了,居然都能把這事賴到她的身上,難道這僅僅只是因爲她下午跟蕭蓉之間鬧得不愉快,所以才害得這位尚書大人將蕭蓉之死記到了她的頭上?
蕭煌庭原本是想將鳳無霜帶回蕭府去審問用刑的,可是他們這位四皇子到底不是位簡單的人物,三兩句話不動聲色間就已經改變了這件事情的性質。
一是順着他的話承認鳳無霜也許與這件事有關係,就要送到京兆尹府去查明,這樣他就不能對鳳無霜動用私刑了。二則是反將他一軍,叫他拿出證據來證明鳳無霜與蕭蓉之死確實是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