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天,追月便是按照這鳳無霜的吩咐將東西慢慢的準備了起來,待到夜晚時分,東西便是完全準備好了。
見此,追月纔是有了幾分安心。只不過見鳳無霜依舊不是十分的在意,追月頓時便是覺着有幾分無奈。
“主子當真是半分不擔憂?”追月雖是知道鳳無霜應當是胸有成竹,但是一想到那支箭矢,她的心中便是很是不安,“雖說追月知道主子您當是有完全的準備,可此事畢竟還是危險十分,不如主子您……”
見追月這般,鳳無霜也是大概猜到了追月想說什麼。因此鳳無霜頓時微微一笑,隨後道:“無事,若僅僅是一場火便將我嚇退,此後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鳳無霜說着便是站了起來,隨後慢慢的踱起了碎步,“再者,這總歸不會危及性命,指不定還能揪出幕後之人。”
“主子就不曾懷疑過蔣映藍?”
“自是懷疑過。”鳳無霜聽追月這樣問,顏色微沉,“只是她一直沒有任何的異動,我總不能因爲一些懷疑便那般對她,好歹也是對我有救命之恩,若果真是那般做了,只怕這天下人會說我恩將仇報,不識好歹了。”
“再者,蔣映藍如今也確實是安生的很,這送信的人八成也和她有關係。”鳳無霜想起了昨晚那支箭矢,“此前蔣映藍身上插着的就是這樣的箭矢,如今又是這樣的箭矢來報信,追月啊,你說這人究竟是誰?”
聽罷鳳無霜的話,追月頓時微愣。她倒是沒有想這麼多,此番她懷疑蔣映藍不過是因爲蔣映藍給她的感覺不是很好。至於鳳無霜所說的話,她倒是從深思過。
只是若當真是與鳳無霜所猜測的那般,只怕這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加之這箭矢本就是有幾分來歷不明,所以這倒是讓此事有些撲朔迷離了。自然,鳳無霜與追月都不知道,這箭矢乃是蔣映藍此前專門差人打造的。
此前阿琳本是拿着那一支箭矢去仔細鑑別,可當阿琳得出了結果的時候,鳳無霜與夜晟早已經離開了王宮好幾日。而在昨晚,關於那一支箭矢的信息,阿琳才傳到夜晟的手中。夜晟本就是知曉蔣映藍是爲了接近自己才故作重傷,因此知曉這消息之時也沒什麼反應。
但是,夜晟卻是忘記了告訴鳳無霜。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眼看着就快到夜半十分,可紙條上說的‘縱火之人’卻是沒有出現。這一認知,讓追月與鳳無霜不得不提高了幾分警惕。
“追月,滅燈。”
鳳無霜眼眸微沉,雖說不知道那紙條上的信息是真是假,但是鳳無霜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若是當真沒有刺客倒還好說,若是有,那就應當是這燈火讓那刺客望而生畏了。如此這般,只要將燈火滅去,那人就應當會沉不住氣。
追月自是明白鳳無霜的意思,因此鳳無霜話音剛落,追月便是快速走到了帳篷內的各個燭火前,將燭火一一的滅掉。待到追月見最後的燭火滅了之後,帳篷頓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與此同時,帳篷之外那些巡邏的士兵,也是自覺地將腳步給放輕了些許。
又過了三兩個時辰之後,帳篷之纔是漸漸變得寂靜。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便是從帳篷的東南方向傳了過來。聽見這道聲音之後,鳳無霜與追月頓時對視一眼,隨後便是不約而同的朝着藏有水桶的方向靠近。
本是以爲那人會進到帳篷之中,誰知道那人竟只是在帳篷之外徘徊,手中還似乎提着什麼東西。
見此,鳳無霜的目光頓時微凝,隨後便是對着追月做了一個手勢。追月見鳳無霜這般,也是微微點頭,隨後便是朝着那人照在帳篷上的影子慢慢靠近。
此時,追月才隔着帳篷隱約看清楚了那人的動作。
就在追月準備衝出帳篷抓住那人之時,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一般,頓時丟下了手中的東西。霎時間,熊熊大火便是猛地騰起,讓追月的臉被映的通紅。
隔着火光,追月只隱隱約約看見了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隨後那人的身影就被大火所遮擋。此時此刻,追月也是顧不上其他,當即就放聲大喊道:“來人,抓刺客!來人!”
倒不是追月此時纔想起喚人來幫忙,而是因爲鳳無霜與追月在沒確定真的有人放火之時,是不願意告訴將士們的。畢竟鳳無霜是漠北王后,而此處又是在祁城之外,倘若是祁城中人的計謀,只怕是會中了他們的奸計。
“主子,沒抓到。”追月看着走出來的鳳無霜,臉上露出了慚愧之色,隨後便是拱手而立,“不過應當是個女子。”
“女子……”鳳無霜聽追月這樣說,眸光微沉,隨後又道:“既然如此,那便去蔣映藍那邊看看吧。總歸這軍營之中除了你我,便是慎婆與她的人了。”
聽鳳無霜這樣說,追月也不再多言,只是替鳳無霜遮擋了一下她身側不停跳動的火花,隨後便是跟着鳳無霜朝着蔣映藍那處走去。
而就在兩人走到距離那帳篷百米之外後,那帳篷便是轟然倒塌。巨大的聲音讓周圍的士兵頓時一愣,但見到鳳無霜與追月早已經退到了百米之外,便再次低下了頭,開始滅火。此時此刻,追月纔是知曉那人當時手中的拿的東西是什麼。
是油。
“嫂嫂,你沒事吧?”就在鳳無霜遠離了火光沖天的那處之後,蔣映藍便是帶着芷兒急急忙忙的朝着她這邊跑來。此時的蔣映藍衣衫不整,頭髮也很是凌亂,怎麼看都是一副剛剛起來的樣子,“聽出軍營失火,嫂嫂可是有受傷?”
“無事。”見蔣映藍這般樣子,鳳無霜到了嘴邊的質問之語也是被嚥了下去,“你怎的出來了。”
“映藍擔心嫂嫂。”蔣映藍的聲音有幾分委屈,“所以這才跑了出來,聽說是靠近主帳的某一頂帳篷着了火,這才……”
“我無事。”鳳無霜掃了蔣映藍一眼,隨後便是打量着芷兒,見芷兒面無異色,這才又開口道:“更深露重,你早些休息吧。”語罷,鳳無霜便是帶着追月離開了蔣映藍那處。見此,蔣映藍的脣角頓時微勾。
她雖是不知道鳳無霜是否懷疑了她,但只要此時此刻鳳無霜沒有開口,那此後鳳無霜也就不會開口。蔣映藍和鳳無霜雖未熟識許久,但由於夜晟的原因,她也是對鳳無霜相對了解。
畢竟,此前那般多時日的調查,也是讓蔣映藍差不多摸清楚了鳳無霜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