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入獄的消息不脛而走,不過短短一日,竟是傳遍了整個皇城。聽着這樣的消息,百姓們皆是沸騰了起來。
知曉夜晟打傷了皇后之後,夜晟頓時變得千夫所指,畢竟皇后在人前的形象是極好的。但是,當百姓們知曉了夜晟動手的原因竟是因爲皇后爲鳳無霜辦喪事之後,輿論風向便是猛然轉換。
念着鳳無霜此前治好了一批又一批的染病百姓,皇城之中的人頓時覺着是皇后過分了。夜晟本就因爲沉浸於悲傷中而不願意給鳳無霜辦喪事,誰知道皇后竟是在此時觸夜晟的黴頭,莫說夜晟,便是被鳳無霜救治過的那些人聽說了此事後也是想進宮去揍皇后一頓。
自然,這不過是空想罷了。
此時的夜晟自是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他待在天牢中的暗室之中。這暗室爲了通風而而在四個牆角開了一個拳頭大的小孔,且這四個小孔外被衆多雜草包圍着,若不細細觀察,怕是誰也發現不了這幾個小口。
“堂堂國師落得如此下場……”暗室門外的兩個侍衛低聲說着,語氣頗有些惋惜之意,“說到底,終究是美色誤人。”
“也不能這樣說。”另一個侍衛的語氣倒是帶上了幾分調笑,“靈音郡主也不是一般人,那姿色也是大魏數一數二的,一身醫術更是神醫虞老親自傳授,與齊、紀兩國的皇子都有幾分交情,且身份也是與皇子公主相差無幾,這樣的奇女子,倒也是值得。”
“那有什麼用?還不是早死了。”
……
聽着門外兩個侍衛的話,夜晟竟是毫無反應,只是低着頭,雙眸盯着東南角的那個小口,神色有幾分渙散,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良久,夜晟才慢慢擡起頭,看着暗室的頂部,脣角一勾,也不出聲,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
幾日後的深夜,十來個黑衣人一路闖進了天牢。這行黑衣人似乎很是熟悉這天牢的地形,因此在解決了看門的侍衛之後便是一路順暢的找到了暗室所在之處。
暗室門外的兩個侍衛見此,頓時臉色大變,自知不敵,便是當即大喊道:“來人!有人劫獄!”在侍衛的眼中,這一行黑衣人定不是來刺殺夜晟的,因此便只能是來劫獄。當然,這兩人是想錯了。
黑衣人見這兩個侍衛竟是直接開口呼喊,頓時眼神一暗,隨後欺身上前便是抹了兩個侍衛的脖子。霎時間,兩個侍衛便是再沒了聲息。
而此時,暗室上幾層的牢中便是出現了細微的腳步聲。仔細聽聽,人數還不少。想來也是牢房外倒下的侍衛被巡邏的衛兵給發現,所以這才闖了進來。聽着聲音慢慢的大了起來,爲首的黑衣人頓時目光一凝,隨後大手一擺,緊接着他身後的黑衣人便是直接使用武力打開了暗室的門。
本以爲這門打開之後便能見到夜晟,誰知這門後竟是一面石牆。
見此,十幾個黑衣人都是臉色大變。但不過片刻,那爲首的黑衣人便是喃喃道:“日月之和,當爲中……”
只聽他細細碎語,隨後便走到了石牆的中間位置,再用手丈量石牆,大概確定了一個範圍,隨後便拿起手中的長劍,再將長劍的劍柄對準這一塊位置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那黑衣人輕三下重五下的反反覆覆敲了十來遍,石牆纔開始慢慢晃動,隨後纔出現了一條容三人通過的通道。此時,上面的腳步聲也是越來越重。
“走。”
那黑衣人一聲令下,一半的黑衣人便是直接衝了進去,此時,那黑衣人才帶着剩下的一半黑衣人走了進去。
走了不過片刻,他便聽見裡面傳出了打鬥的聲音。再走幾步,便看見夜晟赤手空拳的擋住了黑衣人們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見此,這黑衣人的眼神微微一變。
本以爲帶上這十幾個黑衣人便是差不多足夠了,但現在看來,到是應當再多帶幾個。
眼見着自己帶來的人漸漸敗下陣來,這黑衣人總算是有幾分坐不住的感覺。只見他大手一揮,他身後的黑衣人們便是一涌而上,團團圍住了夜晟。
“閣下倒是煞費苦心。”夜晟見此,只是輕笑一聲,“本尊的命在閣下的眼中竟是這般值錢的?如此這般,本尊倒是覺着有幾分榮幸。”
“既然如此,國師又何必繼續掙扎?總歸逃不過一死,到不如就給自己一個痛快,如此也能節省本主的時間。”那黑衣人眼神之中有着不屑,“還是說,國師你如今已經弱到了需要拖延時間等待外面的衛兵來救你的程度了不成?”
見夜晟無意再搭理自己,黑衣人頓時冷哼一聲,“動手!若是今日取不了夜晟的狗頭,本主定要你們好看!”
語罷,那些黑衣人便是迅速舉起刀劍,朝着夜晟攻去。見此,夜晟頓時身子微偏,躲過了面前刺來的幾把長劍,隨後又是腳尖點地,騰空一個翻身避開了那些黑衣人刺向他小腿的長劍。
“國師大人竟是隻會躲避不成?”
夜晟聽這黑衣人想用激將法讓自己動手,頓時又是輕笑一聲,“如你所願。”
他話音剛落,便是一個俯身奪過了面前黑衣人的長劍,隨後便是手起刀落,一劍結束了面前兩個黑衣人的性命。
隨後夜晟便是如同殺神附身,竟是一路斬殺了那些黑衣人,最後站在了這個黑衣人的面前。看着夜晟手中不停地滴着鮮血的長劍,這黑衣人眼中終於有了幾分懼怕之意。
“如此,接下來便是閣下與本尊交手了?”夜晟說着便是冷笑一聲,隨後猛地將長劍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看來閣下的武功倒是不怎麼樣呢。”
“抓住他!”
此時,屋外衛兵的聲音也是傳了過來。那黑衣人微微側頭,便是看見了身後的一衆士兵。見此,黑衣人眼神中的驚慌頓時消失,且轉而變爲了狠毒。見此,夜晟頓覺不妙。
“國師大人,永別了。”
黑衣人說着,便從身中掏出了一枚石子,接着指尖一彈,那石子便將不遠處的燭臺給打翻在地。霎時間,火苗便燃到了地上的茅草之上,且蔓延的越來越迅速。短短几秒之間,竟是讓整個暗室都被火焰包圍。
那黑衣人見夜晟微愣,瞬間避開了夜晟的長劍,猛地後退,接着便握手成拳,砸在了一旁的石牆上。見此,夜晟眼神微變,隨後便是朝着那石牆衝去。黑衣人自是不會讓他得逞,因此手中頓時拋出了幾枚煙霧彈,霎時間煙霧騰飛阻礙了夜晟的視線。
而那石牆,也在這個時間段慢慢合攏,最後不留一絲縫隙。
黑衣人身後的衛兵見此臉色頓時大變,一時之間也顧不上抓住這黑衣人,而是紛紛去那石牆前,試圖打開石牆。他們都是皇帝的近衛,自是知曉皇帝沒有要殺夜晟的意思。畢竟夜晟一死,這皇城中的格局也會大變。
見此,那黑衣人先是有些詫異,隨後便是冷笑一聲快速離開了天牢。他本是想好了遇見這種情況該怎麼脫身,誰知道,竟是這般容易。
“夜晟啊夜晟……”黑衣人說着便飛身翻越了宮牆,待到他在宮牆之外站定之後,才揭下臉上的黑布,並且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此時,看能看清楚他的臉——蘇顏卿。
蘇顏卿回頭看了眼濃煙滾滾的天牢,臉上的笑意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