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顏卿與鳳無霜一同進宮,希望能夠說服皇帝恢復些夜晟的權利,但無奈被皇帝以身體不適爲由頭給‘請’了出去。
對此,鳳無霜也只能敗興而歸。
鳳無霜與蘇顏卿一路走着,商量着夜晟的事情,只是沒走到一會兒,連如月便迎面走來。見鳳無霜與蘇顏卿這般親近,原本掛着笑意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卿哥哥,你不是答應我了不和她來往了麼?”連如月一把拽住蘇顏卿的袖子,臉上不滿之色顯而易見,“莫不是郡主又來與你敘舊了?”
鳳無霜聽得一愣,隨後下意識的看着蘇顏卿。蘇顏卿也是沒想到那一個‘蘇顏卿’竟然是這樣哄得連如月,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公主請注意你的措辭,沈靈音乃我大魏郡主,本皇子與郡主之間,何時輪到公主指手畫腳?公主管的未免太寬。”
連如月見蘇顏卿這樣說,眼中充滿了詫異,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惡狠狠的瞪着鳳無霜,“你這毒婦,又與卿哥哥說了什麼!卿哥哥前幾日是不會這樣對我說話的!”
看着連如月這樣子,鳳無霜也難得與她繼續糾纏下去,對蘇顏卿告辭之後就匆匆離開。蘇顏卿見鳳無霜離開之後,臉色鉅變,看着連如月,“公主爲免太看得起自己,前幾日?前幾日本皇子一直在六皇子府,何時又與你有前幾日?”
“你怎麼可以翻臉不認人!”連如月震驚的看着蘇顏卿,似乎是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明明說過沈靈音不過是個賤女,你說過她比不上我的!”
蘇顏卿看着連如月這樣子,眉頭皺了起來,心中卻是想着‘蘇顏卿’對連如月說的話。這‘蘇顏卿’的膽子倒是大,竟敢這樣詆譭鳳無霜。要知道,鳳無霜在蘇顏卿的心裡,分量可不小。
“公主莫不是夢靨了?”蘇顏卿心中雖是有些意見,但該演的戲還是要演下去,“本皇子何曾說過這樣的話?”
“你有!”連如月見蘇顏卿否認的這樣徹底,心中頓時涼了一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怎麼可以?
蘇顏卿見連如月這樣子,心知時機也大概是差不多了,因此也懶得與連如月繼續廢話,頓時冷哼一聲,“公主這般言辭,莫不是想挑撥本皇子與郡主之間的關係?還是說,當真以爲本皇子給你留幾分面子,你便這般不要臉皮了?”
看着蘇顏卿略帶厭惡的臉,再加上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連如月突然意識到,自己是被利用了。被蘇顏卿利用了。
“卿哥哥,若是你之前那樣只是爲了利用我,不妨繼續利用?”連如月的聲音有些哽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蘇顏卿見連如月這樣低聲下氣,心中頓時不屑的冷哼一聲,但他的面上還是做出一副糊塗的樣子,“公主這話從何說起?利用?我堂堂大魏皇子,又如何會利用齊國公主?公主可知,這話傳出去,你我兩人都討不到好!即便是公主不在意名節,本皇子也還是要名聲的!”
聽着蘇顏卿字字句句都是劃清距離的意思,連如月的心中猛然一疼。
她不明白,蘇顏卿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快。明明說會一直陪着她的是蘇顏卿,說會一直喜歡她的也是蘇顏卿,但這一夜之間,怎麼突然就都變了呢?
連如月想不出個什麼所以然出來,因此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了鳳無霜的身上。在連如月看來,鳳無霜就是阻止她獲得幸福的人。
而對於阻止自己的人,連如月都會選擇斬草除根。
另一邊,夜晟在國師府中也是有些煎熬。
皇帝雖是將他放了出來,但手中並無實權的他,從天牢出來,還不如不出來。至少天牢安全,守衛森嚴,也不會是什麼人都有機會進來暗殺他。
但是回了國師府卻是不一樣了。國師府中奸細尚不明確,門童的死也沒有着落,如今更是還懷疑起了將夜晟帶大的慎婆,這讓夜晟很是爲難和抑鬱。
“我回來了。”鳳無霜進了屋子見到的,就是靠着窗戶坐着的夜晟,夜晟一身玄色衣袍就如同鳳無霜第一次見他的那樣。
夜晟輕輕應了一聲,隨後道:“不如你先回去郡主府?我已經被皇上收了權利,府上能擺在明面上的人也少了一半,幕後黑手也沒有什麼線索,此地,不如郡主府安全。”
“你要趕我走?”鳳無霜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也是聽出了夜晟的弦外之音。
夜晟嘆了口氣,“我是怕這段時間防不勝防,讓你受傷。”
鳳無霜聽夜晟這樣說,也不是不明白他的顧慮,只是無論如何,鳳無霜都是不願意獨自一人逍遙自在的。
“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害怕什麼?”
而國師府的地牢之中,慎婆正手持紙筆,一筆一劃的寫着南疆文字,待到信裝進了信封后,慎婆便將書信放進了小黑的嘴裡。小黑也明白慎婆要它做的事情,頓時大口一張,將信封包在了嘴裡,隨後就朝着一條暗道爬了出去。
那條暗道本是爲了以防萬一,想着即便是國師府被全方包圍,也是有路可以逃走的。那暗道接着的是一條暗河可以直達城郊的河流,倒也算是一條有效的逃生路。
夜晟雖是不願意懷疑慎婆,但皇帝中的毒又偏偏是蛇女之毒,而慎婆也多多少少的瞭解自己的真實身世,想必也不是沒可能是慎婆做的。
只是,慎婆並非愚笨之人,在夜晟入獄之時還做這樣的事情,擺明了是挑戰皇權。
“可問出了什麼?”夜晟站了起啦,走到鳳無霜的面前,“若是沒有,我就去親自問問。”
見夜晟這樣心急,鳳無霜也是明白夜晟只怕是對慎婆起了疑心。鳳無霜雖是懷疑慎婆,但因爲慎婆與夜晟的關係,鳳無霜也是沒打算讓夜晟出面,只是這一次,夜晟似乎是特別的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鳳無霜見夜晟說着就要出門,立刻一把抓住了夜晟的手腕,“再等幾日吧。”
見鳳無霜一臉猶豫,夜晟也明白鳳無霜擔憂的是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不問個清楚明白,終究是夜晟心中的一根刺。
鳳無霜也許是不知道慎婆的身份,但夜晟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夜晟幼時的逃亡時期,慎婆曾帶他去過南疆聖地,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夜晟能夠平安的積攢起自己的勢力的原因。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的。”鳳無霜嘆了口氣,“只是現在的時機不適合做任何事情,萬一打草驚蛇,只怕會更加複雜。”
話雖是這樣說,但夜晟心中始終有一個疙瘩,因此在遇見慎婆之時,夜晟也是當做沒有看見。
慎婆自然也是感覺到了夜晟對自己的疏遠,只是既然夜晟沒有說破,慎婆也只當夜晟是小孩子鬧脾氣,哄一鬨便就好了。
連如月在受到來自蘇顏卿的打擊後,心情十分不佳。即便是自己的哥哥來找她,她也是悶悶不樂。
想着蘇顏卿今日說的話,連如月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卻偏偏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皇兄。”連如月見到了自家哥哥,頓時委屈的如同沒有糖吃的小朋友一般,“沈靈音那賤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連灝見自己的妹妹這樣心中不平,也就意識到了今日此事怕不會如同之前一般大發一通脾氣就算了的。見連如月此次這樣生氣,連顥也只能想辦法轉移連如月的注意力。畢竟這裡是大魏的地盤,連如月的脾氣,還是應該收斂收斂。
“好了。”連顥皺着眉頭,看着已經被妒忌矇蔽了雙眼的連如月,連顥的臉色頓時越來越不好看,“你要明白,你是齊國公主,萬不可因爲這些事情就丟下尊嚴,或者身份,讓自己變得醜陋。”
“可是,皇兄,沈靈音她憑什麼?”連如月看着連顥,眼中滿是不滿,“按身份,我是有皇室血脈的公主,按長相,我自認爲比她要好上幾分,蘇顏卿他,爲什麼不選我?”
連顥看着自己已經接近癲狂的妹妹,頓時覺得頭疼不已。
“不如我差人快馬加鞭,給父皇送信,就說你想要與大魏的六皇子蘇顏卿聯姻,以鞏固國土如何?”
“甚好!”聽連顥這樣說,連如月原本有些失去神采的雙眸一下子變得充滿期望,“此事還請皇兄費心了。”
“這倒是小事。”連顥皺着眉搖頭,“只是大魏皇子妃的選拔即將開始,只怕這信,來不及送到。”
此事連如月自然也是想到了的,只是除了這個法子,連如月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式。除非,能推遲皇子妃的選拔賽!
“沈靈音可是裁定的那人?”連如月眼珠一轉,“若是這樣,倒還是好辦些。”連如月想着,若是沈靈音參與裁決,那麼只需要讓沈靈音不能出席,那麼時間自然就會推遲。
與此同時,慎婆也似乎對鳳無霜與夜晟的態度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