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午時,回春樓,不見不散。”
鳳無霜拿着不知從何處來的紙條,臉色難得出現沉重之色。回春樓這個地方,說來也是敏感,到如今這個情況還敢將自己約去回春樓的人,怕也不是要做什麼好事。
只是,鳳無霜雖是知道此人不安好心,但是回春樓這地方也確實有着她想要查探的東西,因此鳳無霜也是打算冒一次線。
夜晟雖是不太贊同,但終究在鳳無霜的軟磨硬泡下答應了下來,但要求是他要跟着一同去。鳳無霜怕打草驚蛇,但又拗不過夜晟,因此只能各退一步,讓夜晟跟自己去了回春樓。自然,兩人皆是喬裝打扮了一番。
不得不說,夜晟的易容術雖不是特別熟練,但若是在晚上,倒也是難以分辨。
鳳無霜爲了那人方便認出自己,因此也只是換上了一身男裝。見鳳無霜這般熟練,夜晟的眼神終於變了變。
“你經常去?”
“去過幾次吧,怎麼了?”鳳無霜脫口而出,在見到夜晟突然黑下來的臉時,才覺得大事不妙,因此她當即改口道:“我是帶着追月去的,出格的事情我可沒做過。”
夜晟冷哼一聲,倒也是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見此,鳳無霜只感覺以後說話可要經過大腦,不然夜晟不高興了,受苦的還是自己。
回春樓此時的客人比前幾次的還要多,大概是因爲前幾次鳳無霜來得不是時候。此時進出回春樓的人均是衣衫華麗,一看便是富家公子,而他們的目的,則是爲了一瞧美人兒的芳容。
鳳無霜想了許久,這才意識到這回春樓中只有男子接客,女子大多是端茶倒水,這樣算下來,這些富家公子想見的,就必定是青巖了。
想到這裡,鳳無霜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既然青巖這樣難見,那麼那日她爲何輕而易舉的就見到了青巖?再者,回春樓一直有一個規矩,只要成了頭牌,就有選擇客人的權利,即便是回春樓的老闆,也是強迫不得。
如此看來,青巖見她,怕就是早有預謀。
“這位公子,那邊有位姑娘請您去喝一杯。”端茶的女子低着頭,一身粉色衣衫,聲音柔弱,遞給鳳無霜茶水的手還看似不經意的摸過了鳳無霜的手指。
鳳無霜轉頭一看,卻是正好瞧見了連如月。只見連如月身邊站着幾個黑衣男子,而她的對面卻是坐着一個青衣男子。
仔細一看,真是青巖無疑。
“青巖公子,人,本公主可是給你帶來了。”連如月冷笑着,“接下來怎麼做,想必青巖公子很是清楚,這靈音郡主,能不能成爲你的人,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鳳無霜不知連如月是何時與青巖達成的協議,但這話聽着卻是怎麼都是在算計自己。看着連如月身旁幾個黑衣人,鳳無霜第一念頭就是離開這裡,無奈她的腳剛剛挪動一步,她整個人就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隨後她就只感覺頭暈目眩。
看着眼前越來越模糊的人,鳳無霜的嘴脣胃脹,“你竟然用麻藥……”這時,鳳無霜纔想起方纔那女子觸碰過自己的手,只是沒想到,這連如月的麻藥,比普通麻藥厲害了不止百倍。
想來也是因爲連如月知曉鳳無霜精通醫術,爲了防止被發覺,特意避開了所有有毒性的藥物,選擇了麻藥。
此時鳳無霜已經失去了知覺,只剩下她的腦袋還算清明。她廢力的扭頭看向了回春樓的門外,卻只看見夜晟背對着大門,這讓鳳無霜心中泛起一陣絕望。現在的鳳無霜,只祈求夜晟能趕緊回頭,發現事情不對。
“郡主當真好絕色。”青巖打橫抱起來鳳無霜,眼中有着寵溺之情,“郡主可知,你讓我想了好久。”
鳳無霜看着青巖模糊的臉,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方纔見青巖的眼睛,竟一瞬間覺得特別的熟悉。只是鳳無霜的大腦終究是越來越不清醒,因此她也來不及深思。
恍惚間鳳無霜看見了一閃厚重的棕紅色木門緩緩而開,她還聽見這木門後的人紛紛恭敬的叫了青巖一聲‘主子’。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鳳無霜總感覺夜晟就在自己身邊。
也許是青巖太過放心自己的麻藥,因此他將鳳無霜輕輕的放在牀上後就離開了房間,再進來,已然是換了一身米白色短服。
“郡主久等了。”青巖的聲音很有磁性,“其實我一直不懂,喜歡郡主的人那麼多,爲何郡主偏偏就選擇了國師大人。不知郡主可否爲我解答?”
“哦,對,郡主你現在沒辦法說話。”青巖笑了笑,接着伸手慢慢解開了鳳無霜的衣衫,“那郡主聽我說就好了。”
“我呢,很喜歡郡主,從第一眼見到郡主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青巖語速很慢,但手中的動作卻是極快的,“只是郡主眼中只有國師夜晟,其餘的人再也放不進眼裡,這讓我很是嫉妒,沒辦法,我也只能採取特別的手段了。”
“選擇……”鳳無霜說話很艱難,因爲她覺得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舌頭,“夜晟……是因爲他……從……從不會強迫……我做……做任何事……”
鳳無霜說的很慢,雖說她有些捋不直舌頭,但青巖卻是將鳳無霜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想着自己方纔的行爲舉動,青巖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只要我願意等,你就會和我在一起?”
“不……”鳳無霜剛想開口說‘不可能’,就昏死了過去。
想來也是麻藥的藥效太強,若不是鳳無霜此前對醫藥有着研究,只怕是早就昏迷不醒,又如何能與青巖糾纏的如此之久?
看着昏迷不醒的鳳無霜,青巖猛地將自己臉皮扯了下來,隨後冷聲吩咐道:“若是國師來了,你們不必過分阻攔,讓他將郡主帶走便是。”
“是!”
只是青巖的話還沒有說完,夜晟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院落之中。青巖也是會武功的,但爲了不露出馬腳,青巖只得以衣袖捂臉,從窗外遁走。
等到夜晟將鳳無霜抱了出來後,鳳無霜突然不安的在夜晟的懷裡扭動起了身子,嘴中一直嘟囔着‘熱’。見到鳳無霜面色潮紅,夜晟如何不明白她這是中了媚藥。
能將麻藥與媚藥結合一起來用的人,夜晟所知道的,就只有蛇女了。而這蛇女,國師府便有一位。她,名爲慎婆。
夜晟自知此地不能久留,因此也只能抱着鳳無霜一路快速狂奔。只是夜晟不知道的是,在他回到國師府前,慎婆也剛從外面歸來。
守門的門童只覺得新鮮,但卻沒有多言多問。聰明人之所以活得久,就是因爲他們的耳朵可以自動篩選出能聽的東西。
次日清晨,皇城中皆是在傳一件大事,那便是齊國公主帶着大魏的禁衛軍去了煙花柳巷之地,只是爲了抓大魏郡主與她的姦夫一個現形。
誰知道,這回春樓中,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
這讓大魏子民對連如月更加不滿,更有甚至,還直接揚言六皇子蘇顏卿斷然看不上連如月這般的繡花枕頭。這着實讓連如月氣得半死。
鳳無霜得到消息之時正躺在牀上,她雖是不記得那青巖走後發生了什麼,但這腰痠背痛卻是實實在在的。想來也是夜晟折騰的太狠,這讓鳳無霜很是無奈。
“醒了?”夜晟端着白粥走了進來,“既然醒了就和我說說昨晚在回春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就被那頭牌給抱走了?”
鳳無霜聽出了夜晟口中的不滿,因此乖乖的張嘴吃下了夜晟喂來的粥,將事情娓娓道來。
夜晟聽了事情的經過面無表情,只是等到鳳無霜將白粥吃完之後,纔開口道:“又是連如月?既然她這麼着急讓你名聲敗壞,本尊也不吝惜成全她。”看着臉色平靜的夜晟,鳳無霜直覺此時還是不要惹他爲妙。
五日後,連如月收到了以蘇顏卿的名義寫的一封信,信中內容無非是覺得還是連如月好之類的內容,這讓連如月看得心花怒放。她雖是顧忌有什麼陷阱,但由於蘇顏卿並沒有約她出去,連如月也就放鬆了警惕。
此後的一個月,蘇顏卿的信就陸陸續續的傳到了連如月的手裡,這讓連如月堅信,蘇顏卿心中是有自己的。加上連如月因爲之前在回春樓想要陷害鳳無霜一事,怕遇見鳳無霜或者夜晟,也就沒敢出門,因此這半月她與蘇顏卿都是用信件聯繫。
只是連如月不知道的是,這蘇顏卿的‘親筆信’卻是一江湖術士代寫的。
自然,連如月也不可能知道。
夜晟對這樣的效果很是滿意,但因爲連如月吃過幾次虧,上過幾次當,此次也開始謹慎起來。夜晟自然知道急不得,因此繼續以江湖術士的手對她進行循循善誘,不多時,便讓連如月信了八九分。